我點點頭說道:“它有些可憐,是聖物,現在卻這麼悽慘,明耀應該不會要它了。我想把它馴化成我們的東西,讓它像蛇蛻皮一樣的蛻掉身體裡的邪惡,抽去它身上屬於黑苗族的惡筋,它就會成爲我們的小黑龍。雲落身邊沒個人照顧不行,這小黑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雲落如果在它最困難的時候馴化它,它一定會比跟着明耀還要忠心。”
雲落連忙問:“照你說的那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明耀拋棄了小黑龍,你要是在這個時候救它,它會更加感恩戴德。”我說道。
鬼川也沒有反對,他說聖物都是通人性的,如果被主人拋棄的時候,遇到另外的人相救,它就會特別感念救它的人。
於是我們達成一致,決定救下小黑龍,鬼川詭異的一笑說他就是這方面的高手,我頓時纔想起來,鬼川是縫屍匠,他最能縫合傷口,於是把小黑龍交給他,他表示他能把小黑龍身體裡的邪惡都抽取出去,變成雲落的小萌寵。
此時,我們這邊和明耀那邊隔着的雲山正氣,成功的阻擋住了明耀的進攻。
他們對發出浩然正氣的這道屏障毫無辦法,但是他們也沒有放棄的意思,一行人以明耀爲首,端坐在石頭上等候時機,商量對策。
我們救過來的那兩個老者,現在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他們走過來,無比激動的握住了我的手說道:“這輩子還能見到雲山老者的翡翠扳指,見到雲山老者的嫡親傳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們把我當成了雲山上的繼承者,雲落對我使眼色,反正已經被人誤以爲是了,那就將錯就錯。
我想,現在大敵當前,如果讓他們發現雲山上主事的人只是一個女子,不知道這些人又會囂張成什麼樣?
那我就替雲落擔當着,等明耀他們這些鬧事的人走了再說。、
我們和明耀就這樣兩岸僵持着,明耀那邊大有圍死我們的架勢,他們身上帶了乾糧,悠哉樂哉的坐着吃吃喝喝,以爲這樣可以眼饞我們,殊不知我們這邊的人有的根本就不用吃飯,除了我之外,他們幾個人每個月都會辟穀打坐,幾天不吃喝都沒有問題。
這樣對峙的局面有點搞笑,那邊在談笑風生吃吃喝喝,我們這邊卻在索然無味的打坐,偶爾說幾句話,我們爲的是保存體力,因爲誰也不知道明耀會不會派增援上來。
那兩個老者自稱是雲峰的後人,他們說雲峰的寧死不說出雲山的秘密這件事,是他們的榮耀。當黑苗族暗中尋找雲山散落在民間的弟子,明爲助他們上雲山認祖歸宗,暗地裡卻是想得到雲山的地圖和布控圖。
他們兩個知道黑苗族的目的,但是也不動聲色的加入進來,爲了的就是等上了雲山之後,見到雲山主人,揭穿黑苗族的醜惡嘴臉。
兩人說得情深意切,說到激動之處免不得落淚,鬼川心直口快,說他們的祖上可能沒有死。
我本來想阻攔都已經來不及了。兩人追問雲峰在哪兒,鬼川指着深潭說道:“剛纔救你們的那個人魚獸,就是雲峰!”
那兩人激動不已,跑到深潭邊一邊叫一邊哭訴,我看着兩人的表演,對鬼川說道:“你好像惹禍了。”
鬼川不解,我指着兩人的背影說道:“這兩人上來是想撈點兒什麼好處的,他們就是典型的牆頭草,哪兒風大就向着哪兒。你現在告訴他們雲峰沒死,那要是雲峰沒死的話,豈不是就成了雲山最年長的人?”
“那又如何?”鬼川說,“就算雲峰活着,那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雲峰要是沒死,我們都得聽雲峰的。他爲雲山做了那麼多貢獻,大家都應該禮讓他三分。現在雲山本來就亂了,如果這兩人再煽動雲峰,把他們的思想強加給雲峰,那不是給我們自己添亂嗎?”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來爭奪雲山?”鬼川不屑一顧的看着兩人說道,“他們也配?”
他們怎麼就不配了?他們如果是雲峰的後人,雲峰爲雲山做出的犧牲,就足以讓他們在雲山爭奪一席之地。
好在兩人的呼喚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人魚獸沒有起來,深潭裡沒有發出什麼動作。
倒是鬼川的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逝去,他的這個身體只能用二十四小時。鬼川有些着急,因爲要做一個新的身體出來,要滿足許多條件,這裡是不夠條件的,首先第一個就是陰陽相合,這裡連太陽光都見不到,上哪兒找陽氣?
明耀那邊還堵着,我們這邊卻不能若無其事的被困,我們要爲鬼川爭取時間,那就要出去才行,不然的話,鬼川就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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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雲落商量,雲落讓鬼川闖出去附身在屍煞上,反正他在山腳下有不少的備胎可用。
“那邊看的緊,就算雲山正氣裂開一條縫隙,一隻蚊子分出去,那邊就會趁虛而入。”鬼川說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我不會爲了我自己的利益,把水下祭壇暴露出來。”
雲落驚訝的看着鬼川,可能她和我的想法一樣,覺得這個鬼川有些出人意料。
“這裡還有別的路嗎?”我問道,“水下祭壇那個方向有沒有通道?”
兩人都說沒有。
我看着瀑布的水流入暗河,如此恢宏的瀑布,那麼多水流向了何處?
水流的方向不就是通道嗎?
於是我告訴鬼川,順着水流走,一定能下山,因爲水往低處流,這裡的水一定會匯入山下河流,不然的話,雲山早就被泡在汪洋大海里了。
鬼川卻說,這裡的水一半都是假的,如果除去幻影,說不定那就是一股小溪流。
我掬了一捧水,冰涼刺骨,喝了一口,冰冷的感覺順着腸道就下去了,這水是真的。
鬼川順着河道走了一段之後,沮喪的回來,說暗河最終進入了一堵堅硬的石壁,那堵石壁是一道完整的山體,如果硬闖,說不定會破壞雲山正氣,所以他沒有再往前走。
鬼川處處爲雲山着想,雲落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眼看着鬼川的時間不多,她也着急。
我一邊在河沿走一邊想辦法,目光瞥見深潭,有了!
我把鬼川叫過來,問他潛水功夫如何?
鬼川立刻會意,說他會潛水,而且他現在根本就不用在水下換氣,本來就是個死鬼,還呼吸個什麼空氣?
於是我們讓鬼川從深潭潛下去,瀑布的水流入深潭不少,但是深潭的水沒有溢出來,說明它的下面是有通道排水的。
鬼川紮了下去,雲落鬆了一口氣,我笑話她明明關心鬼川,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是氣他。明明什麼都想着雲山的利益,卻一時糊塗要叛變。”雲落說起來還是有些怒氣,“他要是不那樣一鬧,現在我們的境遇好多了,至少我的花斑和萬獸陣還在。”
“如果他不鬧,你興許還不能完全瞭解他的忠心呢。”我說。“有利有弊這事。以後你再看鬼川,他絕對比以前更加忠誠。”
“轟!”
一聲巨響傳來,眼前出現一道刺目的光線!
明耀那邊的入口被炸了一個大洞出來,外面的光芒進來,這是第二天了。緊接着明耀那邊活躍起來,他的增援到了。
我們眼看着一羣精悍的男人從洞口跳進來,看他們矯健的身形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其中幾人身上揹着長筒的獵槍,我一看就知道那是飛獵門的人。
現在他們也來湊熱鬧了,這下雲山真是魚目混雜,泥沙俱下。
等那些人走近,我認出其中一個獵人,不正是那個扎紙匠嗎?
一看見他,我的火氣就騰了起來!這傢伙現在的面相更加可憎,臉部的變化很大,但是他到底樣子在我心裡已經刻上了記號,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識。
看起來他是飛獵門那邊的首領人物,明耀和他商量事情,明耀指着中間的屏障對他比比劃劃,扎紙匠和他身後的一羣人端着槍比劃着距離,他們將腰間的彈藥盒子拿出來上了彈藥,其中扎紙匠更是用一種紅色的液體在染子彈!
“不好了雲落。那羣獵人可能有辦法破除這個屏障。”我說道,“那是飛獵門的人,他們長年累月和大山打交道,有一些還是魯班術的傳人,對山野間的瘴氣幻術等非常熟悉,有他們的化解之法,他們的獵槍能打死山神。如果他們一起對着雲山正氣的某一處開火,一定會擊穿這個屏障。剛纔鬼川說過,只要穿透一絲縫隙,這道屏障就完了。”
這話頓時讓雲落非常驚慌,這道屏障是她賴以信任的最後一道防線,如今這道防線也不安全了,她也慌了手腳。
此時對面的獵人們開始佈置他們的站位,那個兇狠的扎紙匠站在最中間,他是核心點,他們慢騰騰的舉起了手中的獵槍,對準的位置是雲山正氣的右側方。
雲峰的那兩個後人在一旁驚愕不已的說道,他們對準的那個位置,正是雲山正氣的薄弱之處!
“他們是怎麼知道雲山正氣的弱點?”
“你忘了,那邊還有云山的後人。”
“那我們這邊該怎麼辦?”
兩人在旁邊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氣氛弄得更加緊張。
其實每一個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陣法,都有一個薄弱之處,只是不那麼容易被察覺罷了。
現在飛獵門的獵槍對着那個位置,只要扣動扳機,所有的子彈都朝着那個薄弱的環節打去,雲山正氣在頃刻之間就會被破。
“五!四!三……”
明耀囂張的開始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