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紫陽道人的傳承符印放進石壁的凹陷處,但是這一次,石壁沒有轟然打開,只是在石壁內部發出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伴隨着一陣陣不明的低吼聲。
“好像有什麼怪物在裡面,不會又是一隻紅毛獸那種東西吧!”蕭易說,“要是再遇到什麼神獸,我就自動讓給你們,讓你們去馴化。”
“你這是把未知的危險推給我們。”紫玉說,“什麼人啊你。”
雲落不依了:“我們蕭易明明也在幫忙啊!”
“你說什麼?”我問。
“我說蕭易明明也在幫忙。”
“可你說的是我們蕭易……”我笑道,“看來,我們出去之後要舉行一個集體婚禮,至少有三對新人了。”
“哪兒來的三對?明明只有兩對嘛!”雲落說着,突然覺得自己說太快失言了,羞得滿臉紅霞飛。
蕭易在我旁邊給我豎起了大拇指,感謝我這一次的助攻。
紫玉悄聲問我:“哪兒來的三對新人?”
“等以後出去你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的說。
這堵石壁不那麼容易被打開,裡面的低吼聲卻越來越厲害,伴隨着石壁的異動--它就像被煮沸的瀝青一樣,輕輕地盪漾,好像隨時都能沸騰,把我們都吸進去。
這就需要我們一起合力把它打開,除了傷病人和女人,這個任務就只能交給我和蕭易。
“來吧,讓我們雲山法術和靈臺山法術,再來一次完美的結合!”蕭易說道,“我相信我們在不斷的實戰中,會成爲一對完美的組合。”
我們同時召喚出自己的法力,我祭出了法杖,蕭易拿出了他的玉笛,剎那間,法杖和玉笛分別綻放出了萬千光華,讓這個本來黑漆漆的山洞,鍍上了一層五光十色的光芒,竟然變得非常美麗。
與此同時,法杖低吟,就像是龍吟一樣,而玉笛卻發出了高亢清脆的聲音,這一高一低的聲響,在我們聽來,卻是十分美妙的音樂。
我和蕭易對望一眼,會心的一笑,兩人同時把法術提高了一重。
在我們看來,不用使出渾身的解數,來對付一堵石壁,因爲打開石壁之後面臨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隨着我們加持了法術,石壁裡面的吼叫聲越來越倉促,相比我們外面樂音的清脆入耳,很明顯,裡面的那一位現在已經亂了陣腳。
突然間,蕭易的笛聲越來越緊湊,聲音高昂,變得尖尖的,而我的法杖在急促的笛聲中飛快的迴旋着,好像是一柄鑽頭似的,刺入了石壁當中。
剎那間,亂石橫飛,石壁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啊……”
一聲慘叫聲從裡面傳出來,那分明是一個人的叫聲!
我大驚,難道霓紅說的是對的,青陽道人就在裡面?
伴隨着那聲叫聲,霓紅不顧亂石橫飛,危險還在,猛的就飛撲了上去,緊接着,洛鳴爲了保護霓紅,也跟了上去。
兩個跛腳的人竟然比我們跑得快!
破開的石洞裡,慘叫聲不斷傳來,我和蕭易收起法器,緊跟而上。
“天啦!”霓紅的尖叫聲從裡面傳來,“怎麼會這樣!”
一踏入那個洞穴,一股腥臊的氣味撲面而來,我們的腳底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那是骨頭被我們踩碎的聲音。
沒想到這裡的地下,也佈滿了森森白骨!
但更讓人震撼的不是地上的白骨,而是半空中懸掛的一個人!
這個人的渾身上下都被鐵鏈穿過,粗壯的鐵鏈從他身體裡穿過,至少也有上百根,可以想象,這個人已經被穿成了篩子眼,要是普通人的話早就死了。
但是這個人還在發出低吼,剛纔我們聽見的低吼聲就是從他嘴巴里發出來的!
這個人的頭髮很長,從頭上倒垂着,在空中飄灑着,比他的體長還長很多。
他的腳底下,堆了更多的白骨,這些白骨,有人骨頭,但更多的是動物的骨頭。
看得出來大部分是大動物,我想起之前洛鳴和霓紅兩人被這堵石壁給吸進去,吃掉了他們的腳趾頭,再看着地上森森白骨,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這些就是這個被禁錮的人乾的!”蕭易疑惑的說。
“除了他,這裡沒有別人!”我說。
此時那個人依然被鐵鏈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濃密的頭髮把他的臉遮擋的嚴嚴實實,但是,隱約能從頭髮當中看見他慘白的臉色。
“可他都成了這樣了!還有本事吃別人?”蕭易表示不相信。
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霓紅突然衝了過來,她跳起來試圖去夠着這個人,但是,連這個人的頭髮也夠不到,霓紅激動的大聲喊叫道:“青陽,我知道是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擡起頭來讓我看看你,天哪,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這個人難道就是青陽道人?
我們誰也不敢相信!
我三叔絕塵的師父,難道不應該是一個仙氣飄飄的道長?誰能把眼前這個邋里邋遢古里古怪的怪物同青陽道人聯繫在一起?
“霓紅!”洛鳴呵斥道,“這個人不是青陽道人!雖然你癡心於他,但是也不能這樣將就,找不到他我們可以繼續再找!”
霓紅痛哭不止:“是他!我怎麼會認錯呢?這個人一定是他,請你們把他放下來吧!”
蕭易說道:“霓紅,我懷疑你是走火入魔了,我告訴你,眼前這個人,不但不是青陽道人,而且還是一個魔鬼,看他的樣子,就是長期被困在這裡。我推斷至少有幾十年了,但是他沒有死,爲什麼沒有死?我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剛纔你們受傷,也是拜他所賜,要不是我們來得快,現在你們已經是他腳底下的白骨了!”
我們都非常贊同蕭易的說法,我手裡緊緊握着法杖,一刻也沒有放鬆,我把紫玉和雲落護在我的身後,因爲我自從進來之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還感受到這裡面的殺氣,這種殺氣絕對不是我們幾個人帶進來的。
“他就是青陽道人!”霓紅固執的說道,“你們相信我好不好?求你們把他放下來,他這樣被吊着,他會死的!”
“霓紅,我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開玩笑。”我說道,“請你們都退出去,這裡交給我和蕭易。”
可是霓紅哪兒肯?就算跛着腳的洛鳴拉扯她,她也不出去。
突然,霓紅停止了哭鬧,開始唱歌。
她唱的似乎是舊時候的江南小調,用她幾近哽咽的聲音唱出來,更是十分哀怨動人。
她唱了幾句之後,在空中一直晃盪的人,突然間也就不動了。
他的這個舉動被我看在眼裡,如果他是被困的,那麼自己就不能自由的控制鐵鏈。
霓紅看那人不動了,唱得更加賣力。
“嗚嗚……”那人嘴裡發出了一陣嗚嗚的聲音,然後,竟然用含混不清的語言,跟着霓紅一起唱了!
空間裡傳了一聲長長的嘆息,那是洛鳴在嘆氣。
此時的他,非常失意,也就忽略了危險。
我和蕭易對望一眼,彼此心神領會,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兩人不保持着警惕,那我們就會被團滅。
霓紅和上面的人一唱一和,霓紅越來越激動,那人的聲音也逐漸清晰。
“霓紅……”終於,空中那人嘴裡發出了兩個字。
“青陽!你終於想起我了!”霓紅止住了歌聲,擡頭望着上空,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他就是青陽道人!”霓紅轉過身淚流滿面的對我們說,“我求求你們把他放下來吧!”
我和蕭易都沒動,紫玉和雲落被我們擋住,雖然她們也有些感動,但總歸旁觀者清,她們也覺察出了不妥,所以也不會上去幫忙。
只有洛鳴這個傻瓜,往前走了幾步,準備和霓紅一起把這個道人放下來。
我和蕭易暗中作戰的準備,我把靈力集中到眼睛上,我看到這個道人的身體確實被鐵鏈洞穿,而且,鐵鏈在他的丹田內集結形成了一個八卦圖案。
“蕭易,他是在練一種法術。”我悄聲對蕭易說,“這是把道法和巫術結合在一起的法術,如果練出來,他的丹田內就會形成一個八卦圖,他可以隨手翻轉乾坤……”
“這麼厲害?那他到底是不是青陽道人?”
“我估計他就是青陽道人。”
“那你殺了他,不就是殺了你三叔的師父?”蕭易說。
“我三叔的師父早就已經死了。我們面前的這個人,是魔變後的青陽道人而已……”
蕭易頓時會意,對我點點頭,他把洛鳴叫過來,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是想解救一個魔鬼嗎?”
洛鳴爲難的說:“可他是青陽道人,是霓紅找了一輩子的人。”
“你拿出點男人的骨氣!你陪她找了一輩子,到最後找到的人是一個惡魔,難道你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洛鳴說其實他也看出來不對勁,可就是見不得霓紅哭,他想把這件事早點了卻。
“所以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蕭易苦笑,“你不幫他解,看他自己想什麼辦法。”
洛鳴有些爲難,被蕭易一頓呵斥,把他趕了出去。
此舉讓霓紅非常生氣,她置氣的說:“你們都見死不救,讓我自己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蕭易說,“這個倔強的女人,先讓她嘗一點苦頭。別人對她有多殘忍,她才知道洛鳴對她有多好。對了夥計,你想好辦法了沒有?”
他問的自然是怎麼對付青陽道人的辦法。
我隨口說當然。
“喂!你認真點,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我哪一點不認真啊?”我問。
“這麼大的事,你至少要一本正經一點才行!”
我咳嗽兩聲,一本正經的看着蕭易說道:“報告!我已經準備好了,時刻等待你的召喚!”
“你還是不夠認真!”
那邊,霓紅已經開始了。
她本身就是有法術的人,在魔界修煉那麼久不是蓋的,現在只是受着一點腳傷,對她施展法術沒有障礙。
蕭易讓我不要去走了,他非要讓霓紅吃點苦頭纔好。
我說他是幸災樂禍,他卻說只有這樣,才能讓青陽道人露出本來面目,不然的話,我們當着霓紅的面,是沒辦法給青陽道人動手的。
再說了,青陽道人是三叔的師父,多少我們要講點情面,他不主動出手,我們怎麼能隨便出手呢?
“你太腹黑了。”我對蕭易說。
他腆着臉不知恥的說:“我本來就腹黑,你今天才發現?我以前幫你,幫你找到紫玉,那都是怕你把雲落給我搶走了。”
“你太黑了,我不跟你玩!”
“我的心雖然黑,但是我的臉白呀!”
……
我在魔界的時候,看見過霓紅使用法術,但那時候是她們七個人結合在一起,這一次是我見霓紅一個人使用法術。
不得不說,霓紅的法術遠在我的估計之上。
她腳上有傷,夠不到青陽,於是她盤膝坐在地上,半閉着眼睛,從她的身體裡逼出了無數的利刃。
利刃砍上鐵鏈,悄然無息,就像切黃瓜一樣,鐵鏈紛紛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