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青陽道人身上的鐵鏈不斷被霓紅的利刃削斷,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青陽道人馬上就要降落到地上了。
按照他現在的修爲,他應該早就察覺到我和蕭易對他的防備,高手與高手之間不用亮明,更容易在細節中捕捉到對方的意圖,我們都在腥臊的空氣中察覺出他的殺氣,難道他就不能從我們的言行中知道我們的計劃?
也許,從我們一進來,就已經落入了青陽道人的盤算中,要知道我們幾個人的修爲加起來,比起他通過各種誘拐的方式得來的“野味”,我們這些送上門來的,那確實是他正需要的美味佳餚。
“青陽,你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霓紅站起身來,此時青陽道人已經降落下來,霓紅能夠着了,他身上的鐵鏈只剩下三條,也是最主要的三條,一條貫穿左胸,兩條從頭貫穿到雙腳,霓紅一定是想親手把這三條鐵鏈給取下來,因爲這三條鐵鏈貫穿的地方,是一個人的命脈之處。
我在旁邊看着霓紅手慌腳亂的樣子,心想這個女人就像洛鳴所說的,是個傻女人,傻得連最基本的智商都沒有了。
她抱住青陽道人的雙腳,慢慢的把他往下放,青陽整個人貼在她的身上,她才把上端的鐵鏈砍斷,失去了最上面鐵鏈的束縛,青陽道人雙腳落到了地上。
“青陽,你能站穩嗎?”
霓紅的話音一落,我突然發現地皮似乎在動,這細微的動靜讓我更加警覺,這是青陽道人的雙腳落到地方弄出來的響動。
他就算是個正常的人,雙腳落地也不會弄出這種動靜。那說明他的修爲非常高,雙腳輕輕落地都能讓地皮爲之顫動。
霓紅一手拉着貫穿青陽道人胸口的鐵鏈,想辦法往出來撥拉,撥拉了幾下沒有成功,她嘆息着,把青陽道人的一頭亂髮撥開,這時我們纔看清楚青陽道人的臉。
這張臉因爲長期沒有見到陽光,顯得非常蒼白,白得就跟白紙一樣,不過整張臉沒有一絲皺紋,沒有歲月的痕跡。
那一雙眼睛,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陰翳,更不是鷹隼的眼睛,這雙眼睛竟然霧濛濛的,不聚光,可能也是因爲長時間處在黑暗中,所以他身體的某些機能就下降了。
突然間,霓紅髮出了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頓時就把這裡暫時安靜的氣氛給打破了!
我和蕭易早有準備,齊齊拿起法器攻了過去。我們形成了默契,我攻右邊,他攻左邊,洛鳴本來被蕭易故意呵斥趕出去,讓他避開危險,這時候洛鳴也衝了過來,堵住了破開的石洞門口。
霓紅的慘叫聲簡直太刺耳了,就像被揪住了心臟似的,她的整個身體被青陽道人擋在他的面前,我這邊看不見她到底怎麼了,忽然間空氣中冒出了一股新鮮的血腥味,霓紅的身下出現了一灘鮮血。
“噗!”
霓紅的肚子被刺穿,從裡面伸出來一條粗壯的鐵鏈,鐵鏈上血肉模糊,還掛着花花綠綠的內臟!
“青陽,你怎麼能這樣……”霓紅悲愴絕望的大叫一聲,頭一歪,暈死了過去。
“霓紅!”洛鳴搶上去,緊緊抱住霓紅,試圖把她從青陽的身上移走。
“呼呼……”
鐵鏈的呼嘯聲傳來,從青陽道人的身體裡飛出無數條鐵鏈,襲向我們!
我一邊躲避鐵鏈的攻擊,一邊將洛鳴救下來,他爲了救霓紅不顧自己的安危,四條帶着尖頭的鐵鏈直逼他的腦袋,眼看他就來不及躲閃。
我把洛鳴救過來之後,一把將他甩出了洞門,叫他不要再過來摻和,他來不但幫不上忙,還讓我們多一個負擔。
洛鳴明事理,知道自己會幫倒忙,也就沒過來,而是在洞門外,焦躁不安的叫着霓紅,霓紅昏迷不醒聽不見他深情焦急的呼喊。
因爲青陽道人用霓紅做擋箭牌,他身後貼着石壁,所以我和蕭易不好下手攻擊,就算霓紅死了,我們也不能不顧死者的尊嚴。
可青陽道人實在可惡,他好像算準了我們的顧慮,囂張的在我們面前上演更加血腥的畫面。
幾條鐵鏈相繼從霓紅的身體裡冒出來,每冒出來一條,就是血光飛濺。
“臭道人!你簡直是喪心病狂!”蕭易罵道,“我不收拾你,我就不是雲山人!”
他的玉笛隨之變成了一柄玉劍,通體鮮綠,卻柔軟得像一條蛇一樣,蜿蜒曲折的遊向青陽道人,這柔軟的玉劍,與尖利堅硬的鐵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蕭易這是採取了以柔克剛的戰術。
青陽道人一怔,長長的頭髮全都倒豎起來,他應該是效仿蕭易的做法,用頭髮的柔軟來糾纏玉劍的柔軟,不料頭髮纏繞上玉笛,立即就被削段,空中黑髮亂飛,十分混亂。
我趁機抱起了霓紅,霓紅渾身被鮮血染透,好在還有些熱乎氣,我把她交給跑上來接應的紫玉,讓紫玉和雲落趕緊救人。
這邊青陽道人和蕭易已經打得不可開交,被削斷了頭髮的青陽道人看起來怪模怪樣的,還有半邊腦袋的頭髮被蕭易的法器連着頭皮都給削了去,那頭皮下卻不是血肉的模樣,看起來還是鐵鏈的樣子。
我在懷疑,難道他整個人就是個鋼鐵人?身體的內部結構也是鋼鐵做成的?
心下懷疑,但是手上毫不遲疑,蕭易以柔克剛,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以符咒之光擊破青陽道人的身體,因爲他是三叔的師父,那麼對我們靈石家族的法術也瞭如指掌,法杖和我們靈臺山的法術,根本就制不住他。
“你發什麼光啊!”蕭易在罵我用符咒之光,“這玩意兒能把他制服嗎?臥槽,你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你一會兒協助我就好!”
“老大,你認真點啊!弄不好我們都會被這個怪物給吃了!”
蕭易對我不放心,加持了他的法術,玉笛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翻飛,不斷變換着形狀,以劍、矛、刀等方式攻擊青陽道人。
但是正如我剛纔猜測的,他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個金剛不壞之身,不管什麼形式打在他的身上,都會發出金屬般清脆的聲響,同時還會迸發出火星點點。
蕭易氣得大罵,以柔以剛都不能擊破對手,要是我也炸毛了。
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我的擔子很重,我這邊的符咒之光對付一般的鬼怪妖魔沒有問題, 但是對付青陽道人的話,我覺得還是缺少一點火候。
符咒之光發射到他的身體上,跟蕭易的法術一樣,也是無法穿透青陽道人的身體,不管什麼法術,到目前爲止,都是淺嘗輒止。
青陽道人一開始還有些緊張,蕭易先發制人將他的頭髮削掉又削去半塊頭皮,動作迅猛如閃電,給青陽道人一個開局下馬威,可是後面我們這邊就疲軟了下來,青陽道人發出幾聲囂張的怪叫,從他的身體裡立刻又迸射出了無數條帶着尖頭的鐵鏈。
頓時,這個狹小的空間,被鐵鏈給填滿,鐵鏈就像蜿蜒的黑蛇一樣,互相纏繞,往前匍匐蔓延,它們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就是因爲不快,讓人有一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因爲看見危險正在一步步靠近,這種恐懼感是看得見的。
我們用自己的法器將蔓延過來的鐵鏈攪動在法器上,順勢一拉,發出了噼裡啪啦的撞擊聲,同時,青陽道人悶哼幾聲,他那邊也在發力,瞬間就把我們破壞的鐵鏈網又補了起來。
他是通過鐵鏈的襲擊來吞噬對方的法術,剛纔霓紅被他洞穿,身上的法術早就被他吸空了,相比霓紅來說,我和蕭易的法術纔是讓他眼紅的。
我們三個在這小小的空間裡,不斷的攻擊反擊,我和蕭易兩個人聯合起來,才和青陽道人勉強打了個平手。
如果繼續這樣耗下去,我們兩個不是他的對手,更別說把他拿下。
我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既然他是通過鐵鏈來吸取對方的法術,那鐵鏈就是我與他之間的關聯。
“蕭易!你到我的後面去!”我大叫着,他以爲我要佈置什麼新的戰術,所以他跳到了我的身後。
蕭易一躲開,我迎面就撞上了一條鐵鏈,這條鐵鏈從我的肩胛骨直接穿了過去,我聽見後面傳來蕭易的驚呼!
這一剎那,我感覺到來自於青陽道人那邊強烈的吸引力!
鐵鏈穿透我的身體帶來的疼痛,我幾乎都沒有感覺到,但是卻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似乎要把我的整個身體都吸走。
特別是我身體的靈力,以及我丹田裡的白玉,既然不受控制的往上竄!
“你這是以身犯險!你何必要這樣!”蕭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的這個舉動,讓他頓時就明白了我的意圖。
他明白我的意圖最好,我就不用給他解釋,而且他也知道如何作出反應。
蕭易來到我的身後,雙手護住我的後背,用他身體裡強大的靈力,把我身體裡的靈力壓住。
他的幫助不但給我的心靈帶來巨大的支持,同時也爲我接下來的行動,帶來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不用保護自己的靈力和白玉,於是,我將種魔大法施展出來,在青陽道人的身體上種下無數的魔種!
這是第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