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太尷尬了。
張大少爺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被人當作食材誇獎,一時間語塞。反正彼此熟悉至極,張雲倒是放心這七怨大姐不會真把自己給吃了。哪怕自己是人家生物鏈範疇內的食材,起碼也有喜歡小白兔而不吃兔子肉的。
“行了,作爲成年人步入萬千紅塵的第一步。給姐姐我滾去尋營生賺銀子!”
啥?
尋營生賺銀子?
所謂營生也就是上班、工作的意思。張大少爺一臉懵。
“不是,姐,姐你說啥?我,你說讓我幹啥?”
本大少爺可是雅樓獨子,一大片家業等着繼承。以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直接躺平混吃等死就能美滋滋一輩子。你讓我尋什麼營生賺銀子?
“昨兒個那紀博明不是聘你去他商鋪做個首席什麼什麼師麼?就那事兒,趕緊去給我賺銀子去!”
逗呢?
不去,絕不!
什麼首席機械工程師......
張大少爺都不知道啥叫首席?啥叫機械?什麼是工程師。
這纔剛到皇城一天,吃喝玩樂,能逛的地方多了!就算雀兒要待上個一年半載,等自己把所有地方玩遍了。那不是還有能聽書看戲的茶樓,有到處漂亮姐姐的樓子麼。
“不去?你不賺銀子,你讓雀兒天天耗費修爲往你假肢裡灌注靈力?”
“又不缺靈晶石......再說,這假肢大不了我不用了。”
“好弟弟,關鍵是......你要不找那紀家二少爺套近乎,姐姐我這上好的飛劍剪子何處着落?”
“啥?啥剪子?跟我有啥關係?”
“紀博明是做商鋪的,他能做出月音盤之類的物事兒,自然養了煉器師傅!該有的窯爐、風箱、淬火池之類一定齊全。紫色短劍、磐鏤飛劍!這手裡有兩把折斷的殘胚。咱個兒不找他修復,難不成自己花錢找修者商鋪門派修?你手裡還有多少家底兒你沒個數麼?”
當七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旁蹙眉尋不着頭腦的雀兒終於也能展顏一笑了。也是,以七怨的脾氣。如果她要用紫色飛劍和磐鏤飛劍爲材料重新搞她的寶貝剪子,那自己懷裡的銀子必然都會被她給揮霍乾淨。當然了,即便以雀兒這種修真小白的見識也明明白白。自己手裡那點銀票、靈晶石別說飛劍,怕是打造個劍柄都不夠。
七怨大姐果然“天縱奇才”!那紀博明一天到晚色#迷謎的明顯不是好鳥,薅他羊毛天經地義。
再說了,昨天還聽那紀博明說要重金聘用張雲,薪水由他獅子大開口。這等好事兒哪能不沾點光?
你言我語了半天,張大少爺絕對是要懶死、玩死才肯罷休。七怨終於煩了。那原本就從來都不會笑的難看臉色變得更爲難看。
“雀兒,給我這寶貝弟弟更衣,帶上一應物事兒!姐姐我正餓着,再敢廢話先吸他幾碗精血解飽!”
......
就這樣,張大少爺極不情願的上了那匹同樣極不情願託人走路的小黑馬。在七怨和雀兒的“押送”下,隨着半死不活,噠噠噠噠的馬蹄聲出了小院兒。
紀家商鋪的位置很好找,同爲南城只不過更往南,南到了城郊。距離也不算遠,以頌安城率先推行的新曆法來說。就算晃晃悠悠的騎馬磨蹭也沒超過半小時的功夫。
這是一條很繁華的街道,即便城郊那也是皇城的城郊,無需詳表。
紀家商鋪也還是十年前那三層樓,區別是這樓兩側另有兩棟二層小樓如今也被紀家商鋪盤了過來。再就是這條繁華的街道比十年前更繁華了三分,尤其是更增兩座新“樓子”......之前的合鳳樓也加了一層,從二層變成了三層。
沒辦法,紀二少爺在某方面的消費能力太強。不能說他以“一己之力”振興了某條街道的特種服務行業。但至少他開了個頭,將這地方特種服務行業的名氣給帶起來了。
若是服務不周,人家襄境首富二公子能天天流連忘返麼?如此這般,廣告效應爆表。
將斷了的紫色短劍、磐鏤飛劍以及拆成兩半的破剪子用塊抹布草草裹住,三兩下硬塞進張大少爺懷裡。七怨擡腿作勢要踢,張大少爺苦起臉,識相的轉身走向商鋪大門。
自有夥計挑開氈簾迎接,說明來意後一頓通稟傳報。十幾分鍾,紀二少爺紀博明反從樓外而歸,在張雲背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雲子兄弟果然守信!”
“不枉費二哥我跑出合鳳樓急匆匆往這兒趕!”
合鳳樓......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啥地方。張大少爺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啥?這纔剛過晌午,紀二哥你咋又跑樓子裡去了?”
紀博明又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昨晚那事兒......那個,二哥我偶感風寒,當時有點虛。這不是沒盡興麼?去合鳳樓樂呵樂呵,解解心癢......”
紀博明正要引着張雲上樓,去他的“斯意歐辦公室”。見張大少爺一臉苦像,明顯心情不佳。眼珠子轉了轉。
“走,咱找地方喝點茶。邊喝邊聊!”
找地方喝茶?嗯......那就是去茶館聽着曲兒聊唄?張大少爺的心情明顯好了幾分。又聽那紀博明對夥計吩咐。
“記賬上,我要去合鳳樓‘宴請賓客’!”
說話間,“宴請賓客”四字尤其的咬文嚼字。語氣中甚至多有得意。紀博明給他逛樓子的事兒記了半輩子假賬,怕不是這會兒終於真了一回。那心情好得都有點飄。
一聽去合鳳樓喝茶,張大少爺也頓時開心起來。看來這所謂的“工作”尋營生賺銀子也還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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