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雲手裡有了月能的“運行法則”。那整個過程無非就是以“果”推“因”,於其間填充各種“能量運行法則”的過程。
構制機械傀儡時。其實機械工程是一個從未在乾暘大陸上出現過的學科,這裡也沒有紀博明口中的什麼“槓桿”、“輪軸”、“齒輪”、“軸承”一類的東西。但張雲花了許多年時間搞出一條假肢。其基本規律他心裡也有數。
後來又跟紀博明反覆商量這些東西。紀博明他不懂機械,他一點基本的感覺都沒有。但他來自“科技”水平遠超乾暘大陸的另一個世界。就算他無法用什麼槓桿、輪軸、傳送皮條一路物事兒拼合成一個完整的傀儡。但他卻可以把這些東西交給張雲。
這是什麼?其實也還是某種“運行法則”。月能、天地靈氣轉換成機械能,這些機械原理可以讓傀儡做出各種動作。事實上,若非張大少爺製作機械時全靠天賦和直覺。也沒有個科班出身的套路以至於整個過程都沒有任何可預測性。不然紀博明甚至可以跟他一起搭手構制月紋。但這會兒實在沒轍,畢竟最後的結構是什麼樣全靠張大少爺慢慢蒙着推......紀博明有勁兒也沒地方用,除了抱怨狗操的弱智世界以外也沒別的辦法。
紀博明提供了財力物力,提供了月能的運行規則,提供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機械科學常識。張雲掌握了天地靈氣的運行規則,對機械一途有天賦,有天生的直覺。他甚至已經成功搞定了一條用靈晶石供能、符籙控制的假肢。
機械傀儡一事可謂萬事俱備、思路清晰。很多事兒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無非是張雲大男孩脾氣,做事急躁,坐不住屁股。外加紀博明身在異世界,缺乏安全感。以及皇權、修者門派明裡暗裡給了他很大壓力。讓他倍感焦慮而已。
這會兒距離大年沒幾天了,地下倉庫的人比往日少了許多。
畢竟紀家商鋪的產品暫時還沒有一件兒能跟年貨沾邊。而紀博明,也不知道他是沒想到、顧不上,還是說沒有徹底淪喪到毫無底線的將各種月能產品吹成年貨,送禮只送某某某。所以說這時候的紀家商鋪生意平平,好似淡季。當然,除了生產和售賣月能池的那些地方。爲了給襄王陛下自己生產的月能甲供能,這些地方還是要加班加點拼命趕製的。
屋子裡安安靜靜,張大少爺悶頭在一張大草紙上寫寫畫畫。忽然見有道影子映在了草紙上。這說明身後有人悄悄走過來瞧自己熱鬧唄。
張雲剛要再回頭大聲的啊呀呀呀一番,但想起之前“驚駕”的一幕到底還是沒敢。回頭瞧時才見是那趙羈橫。爲了不要驚擾他做事兒,馬刀夯貨居然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不說有沒有帶來一片“雲彩”,至少一身重甲都沒說發出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
“看什麼看?有什麼可看的?”
“嗯,沒什麼可看的,何況本來也看不懂。”趙羈橫說話時下意識活動着脖頸、肩膀等關節處。發出了噼噼啪啪的彈響。“既然停下了,那就走吧!”
“走?走什麼走?去哪?”
“去上面種草的後院子,重新帶你連連刀術。”
“啥?練刀?你個變態夯貨大叔,你沒聽陛下說嗎?我又會畫道門符籙,又會畫月紋,我是人才!是大襄棟樑!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陛下說的明白,你文‘武’雙全,要我們好生‘培養’。既然是你師傅,那誰來培養你?文的我也不會,爲了不要違背陛下口諭,那我只能教你武的了!”
這句話的重音是落在那個“武”字上的。
“你少來這......啊呀,你,你這是......二哥!救命啊!”
話都沒說完,趙羈橫揪着張大少爺的脖子,拎着就往倉庫上方的大門走。趙羈橫是這地方的常客,平日裡連紀家商鋪的東家都是拎起來就走,屋裡少有的幾人也早就看慣了。除了嘻嘻哈哈附和着起鬨,哪有人去阻攔。
爬上地面,來到後院兒“菜地”,將張大少爺往雪地裡一丟。
“費勁給你打造的好刀你也不隨身帶着......行吧,既然不帶自己的刀,那就先用我的刀練!重便重些,正好練練氣力,效果更好!”
......
......
張大少爺放着正事兒不做,被馬刀夯貨給丟進雪地裡流汗遭罪。也不知道嫉妒缺乏安全感的紀博明要是看到這一幕會做何感想。
此時趙羈橫是完全沒把紀博明的感受放心上,也另有某個丫頭也沒把他的感受給放在心上。
雀兒在煙柳斜街的小院裡洗洗涮涮,洗完的衣褲無處晾曬。左看右看,雀兒去牆角拾起趙羈橫替自家少爺打造的“寶刀”,使出六七成力氣往地上一插!
噗!
刀身沒入地面兩巴掌深,這又翻箱倒櫃尋了根麻繩。一頭拴在刀柄上,另一邊拴在院落角落的某棵柿子樹上。別說,高矮還挺合適。這才又一趟趟將需要晾曬的衣物、被褥之類往外拿、往上掛。
“七姐,咱今兒個還往城西去嗎?”
七怨不太喜歡白天,渾身幽冥氣無法使用。這會兒二人又沒有出門便不免有些無聊。雀兒自去忙着替少爺和自己洗衣曬被,七怨閒極無聊爬上了柿子樹,坐在枯枝間無聊的把玩着她的寶貝剪子。
“今兒......其實還是應該往那邊兒跑跑的。姐姐我的仇家都是當官兒的,你想給父親洗冤,也是跟這些衙門口的官兒打交道。大年當至,正是明裡暗裡各種‘孝敬’的時候,倒不該跟家裡窩着。”
“對啊,所以我才疑惑七姐你爲什麼又不動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