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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也聽到了腳步聲,心不由一陣猛跳:萬一是高皇后來此,見到楚曄在這裡,高皇后絕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瀲灩不由睜開雙眼,正對上楚曄那含笑的雙眸。
楚曄笑道:“我倒想看看你裝睡能裝到什麼時候?”因昨夜楚曄伏在牀上睡覺,一縷頭髮滑落了下來,蓋住了他的眉骨,此時的他看起來倒頗有幾分慵懶的意味。
瀲灩有一刻的愣怔,隨即就回過神來,掙扎着欲起身請安。
楚曄一把按住瀲灩,低聲說了句:“放心,有朕在這裡。”說完,楚曄就起身去開門。
門被楚曄一下子拉開了,一輪紅日正從東方冉冉升起,萬道霞光一下子射入屋內,楚曄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
來喜見到楚曄,不由喜極而泣。昨晚他一直不見楚曄回來,不由暗自心急,卻又不敢聲張,只能一個人悄悄的四處尋找楚曄。可他幾乎把整座皇宮都找遍了,也不見楚曄的身影。
眼看着天快亮了,上早朝的時間也要到了,來喜更是焦急欲死,猛然想到昨天自己曾和楚曄提到過思過院,雖然沒抱太大希望,可還是來看了看,沒想到竟在這裡找到了楚曄。
來喜一時歡喜得忘了情,也不請安,只是怔怔的看着楚曄。
楚曄見來喜如此,不由笑罵道:“快上早朝了,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要是去得晚了,那些御史們又該上表‘規勸’朕了。”
來喜聞言,也笑道:“奴才昨晚被嚇掉的魂如今還沒回竅呢。”
楚曄擡腿作勢欲踢來喜,來喜忙閃身避開,忙道:“陛下快些回宮更衣吧。”
楚曄看向自己,不由也笑了,自己的袖子昨晚用來擦了銅盆,此時自己的袖子一個長一個短。
楚曄整了整衣襟,隨即邁步朝外走去。
來喜看了一眼屋內,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什麼也看不清。
楚曄回頭就見來喜正在朝屋內探頭探腦,不由輕咳了一聲。來喜吐了吐舌頭,忙帶上了門。
等兩人回到乾德宮,就見車駕早已等在門外。楚曄逕自入內更衣,來喜在一旁服侍。
楚曄微微仰起頭,來喜低着頭給楚曄扣領口的扣子。
楚曄突然說道:“一會兒你去思過院把瀲灩接到這裡來養病,等她的病好了,就留她在上書房做宮女罷。”
來喜聽了楚曄的話,不由有些猶豫,喃喃道:“皇后娘娘那裡?”
楚曄理了理衣袖,道:“不必管她。”說完人已經走了出去。
來喜站在原地,只是望着楚曄的背影發怔:如果將瀲灩接來,只怕會惹得大長公主和高皇后不滿,可來喜也知道瀲灩留在思過院,只有添病的份兒,病哪裡能好?
來喜思來想去,一跺腳,喊道:“來人。”
來喜自幼和楚曄一起長大,深得楚曄信任,因此在小太監中頗有威信。聞得來喜召喚,就有兩個小太監走進來問道:“來公公有何吩咐?”
來喜對那兩個小太監招手道:“你們隨我來。”
來喜帶着兩人來到思過院,守院的兩個老宮女正在吃飯。一個小太監告訴那兩個老宮女來人是楚曄的心腹,那兩個老宮女忙不迭的奉承。
來喜板着臉,正色道:“陛下令我將瀲灩姑娘接走。”
那兩個老宮女也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只是一味的答應,搶着上前開了門。
來喜一進屋子,見屋內的情景,不由也動了憐惜之情。
瀲灩正病怏怏的躺在牀上,連飯也沒的吃,見有人進屋,勉強擡起頭來。
來喜走到牀邊,低聲道:“姑娘,陛下讓我接姑娘去乾德宮,陛下說要留姑娘在上書房做宮女。”
瀲灩啞着聲音道:“奴婢謝陛下恩典,只是太皇太后娘娘將我給了皇后娘娘,我如今去了上書房,皇后娘娘那裡……”
來喜心中不由暗自稱讚瀲灩,尋常宮女聽了這個消息,只怕早就得意忘形起來,難得瀲灩想得周全,因見瀲灩的態度如此,忙騙瀲灩道:“陛下和娘娘說過了。”
瀲灩聞言,忙點頭道:“奴婢領旨。”
來喜忙讓那兩個小太監扶瀲灩起身,瀲灩坐起身,只覺得眼前一片金星,忙閉了眼,喘息了一陣,方纔睜開眼睛。
來喜讓那兩個小太監攙着瀲灩朝乾德宮走去,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迎面正遇上韋太后,來喜忙上前將瀲灩的事情回明瞭。
韋太后沉吟了一會兒,道:“扶那孩子上我的車吧。”
宮中等級森嚴,只有皇后以上的人在宮內纔可以坐車。
瀲灩聽了,連連推辭。
韋太后道:“我一個人坐車怪悶的,有個人陪着說說話兒也好。”
瀲灩見韋太后態度懇切,也不好再推,只得在小太監的攙扶下上了車。
韋太后認真打量了瀲灩一番,微微一笑,也沒有說話,不過瀲灩的謙恭守禮倒是給韋太后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乾德宮到了,瀲灩下了車,小太監忙扶着瀲灩朝裡面走去。
韋太后的馬車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朝前駛去。韋太后微微掀起車簾的一角,看着瀲灩的背影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
乾德宮後有幾間屋子是給宮女住的,因乾德宮的宮女人數不多,因此空屋子倒還是有幾間。
來喜選了西首的一間屋子給了瀲灩,那兩名小太監忙將瀲灩扶進屋中。等那兩名小太監將瀲灩扶上牀,來喜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來喜又找了一個小宮女來照料瀲灩,叮囑了一番那個小宮女,來喜才匆匆離去。
楚曄早就下了朝,此時正在上書房批閱奏摺。
來喜見了楚曄,將安置瀲灩一事一一回明瞭,楚曄只是點了點頭。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自瀲灩住進乾德宮後,就再也沒見過楚曄,倒是來喜來過幾次。
瀲灩不過是中暑,也算不上什麼大病,不過大長公主那句“好生養病”倒是讓瀲灩存了心思,因此瀲灩足不出戶,養了近一個月的病。
來喜見瀲灩的病已經好了,趁楚曄上朝的時候,帶着瀲灩去了上書房,囑咐了一番。瀲灩一一記下了,也就隨班服侍。
因皇帝有時在上書房召見大臣,所以上書房內一般沒有宮女服侍。可楚曄即位時,年紀尚幼,韋太后害怕太監心粗,難免有照料不到的地方,特意派了四名宮女過來,兩人一班,反倒成了例。
這上書房的灑掃都是由小太監做的,楚曄批閱奏摺的時候都是來喜服侍,因此倒也沒什事情。和瀲灩同班的那個宮女閒來無事,就與瀲灩說些閒話,瀲灩隨口附和,那宮女見瀲灩似乎對自己的話很有興致,越發得了意,說得越發的興頭。
瀲灩這才知道昨天晚上崔貴嬪已經進了宮,而且這位崔貴嬪進宮並未大肆張揚。
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冊封崔光烈之女爲貴嬪之後,楚曄就令欽天監擇了吉日,那欽天監選了幾個吉日,楚曄定了昨晚迎崔貴嬪入宮。
昨日傍晚,楚曄派了兩名年高的宗室拿着貴嬪的金冊去崔家冊封崔女爲貴嬪,然後崔女就坐着一乘小轎進了宮。
崔女入宮後,就住進了景暉宮,昨晚楚曄歇在了景暉宮。
那宮女見瀲灩對宮室知道的甚少,也就將大周皇宮的佈局說與瀲灩聽。
當初太祖皇帝篡了大燕的皇位,因有術士說大燕皇宮的風水極佳,所以太祖皇帝並未另建宮室,只是略加修葺而已。
進了宮門便是大殿——勤政殿,這是皇帝上朝議政的所在。勤政殿後便是乾德宮——歷代皇帝的寢宮,而皇后的寢宮坤儀宮就在乾德宮的後面。
乾德宮的東面依次是太皇太后所住的永信宮,韋太后所住的壽康宮和前朝妃嬪養老的榮禧宮。
乾德宮的西面有六座宮室,宮裡的人常稱之爲西六宮。其中三間宮室規模略大,分別是麟趾宮、景暉宮、興慶宮,是三夫人的寢宮;另三間略小些的宮室——瑞香宮、嘉禾宮、甘露宮,是九嬪的寢宮。
瀲灩正和那名宮女閒聊,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那名宮女忙住了口,低聲告訴瀲灩是楚曄回來了。
瀲灩聞言,心思頗有些複雜:自己本對楚曄恨之入骨,只是那晚自己病重,沒想到楚曄竟會深夜去探望自己,還照料了自己一夜。
瀲灩不由擡頭朝門口看去,正好對上楚曄的雙眸,忙垂了頭。
楚曄一進屋就看見了瀲灩,只見她清瘦了許多,臉色也越發的蒼白了,不由注目了一會兒才走到書案後坐下。
早有小太監奉上茶來,楚曄並不急着喝茶,只是從書案上拿起一本奏摺看了起來。
楚曄凝神看了一會兒,方纔放下奏摺,背靠着椅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目光不經意看向瀲灩。
“朕聽說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想來也曾念過書。來喜雖然機靈,可卻不曾讀書,你來上書房倒是可以替朕整理整理書籍。”楚曄似不經意的說出這番話來。
瀲灩聽了,忙答道:“奴婢只是粗識幾個字罷了。”
楚曄微微一挑劍眉,道:“你替朕拿本書來,朕想看《漢書》中關於武帝的那冊。”
瀲灩聞言,自去後面的書架上找書。
楚曄屏退了屋內服侍的太監、宮女,低頭接着看書案上的奏摺。
過了一會兒,就有太皇太后派的一個小太監送了一盤點心來。
瀲灩找到了楚曄所要的那本書,正要拿給楚曄,卻見楚曄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瓶,瀲灩忙隱身在書架後,透過書冊間的縫隙看去。
楚曄令來喜將點心分出了一半來,這才拔下玉瓶的瓶蓋,將瓶中的東西撒了些許在點心上,吩咐來喜道:“將這點心給崔貴嬪送一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