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對。”蘇錦瑟素手一擡在蘇錦瑟書寫的文章裡指出其中錯誤。“兵在精而不在多,用兵則在將,一個將領不好便是再多兵馬也只會枉死。”
蘇錦瑟近日頗有用心的叫道蘇錦琴學習兵法,京城內大家閨秀很好有哪家女子進過學堂的,大家學習琴棋書畫也都是請大師到府內教授,但卻沒有哪家女子學着如何用計,哪怕是要送進宮做秀女的小姐們,只不過是被教導得心狠了些,真正能在後宮爬得高還活得下來的人,少之又少。
蘇錦瑟之所以會教導蘇錦琴學習兵法,也是希望能讓她懂得大事面前如何處理更爲妥當。儘管蘇錦瑟所思所憂半點沒透露給蘇錦琴,但蘇錦瑟卻也防患於未然,若她出事,至少還有錦琴能夠幫襯着蘇錦軒,要做好充足的準備來打這一仗!
“大姐,如今街道上都是招兵買馬的告示,皇上這麼做是爲了對付北辰王府吧?”蘇錦琴擱下毛筆,擔憂的詢問。
“皇上要做什麼我們管不着,也輪不到我們管。”蘇錦瑟繼續低頭作畫。
再過不久將是承乾帝壽辰,蘇錦瑟近日來正打算作畫一副待那日與賀禮一起送給承乾帝。她這幅畫大有深意在其中,屆時也給承乾帝添添堵,他可是讓她重傷休養月餘,哪能輕易放過!
蘇錦瑟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看得人心驚。
蘇錦瑟將筆重新沾上墨汁,正準備繼續畫,突然蘇錦繡如陣風般從院子裡衝進來,抓住蘇錦瑟的手不斷搖晃,撒潑式的吵道:“我要去玩,我要去玩!”
墨汁因蘇錦繡的晃動低落在畫紙上,瞬間將蘇錦瑟這幾日用心毀掉。
蘇錦琴見狀立馬站起來了,維護般的將蘇錦繡護在身後。“大姐……”
自從蘇錦繡瘋了之後,蘇錦瑟在背地裡做了些手腳,不出十日蘇錦繡整個人受了刺激殺掉了,心智如同三歲,經常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更別提是知曉蘇錦軒身世秘密了。也因此,蘇錦繡性格像孩子,倒是如小時候那般可愛,那時姐妹三人情感甚好。
蘇錦琴對這件事一直愧疚,所以更是將蘇錦繡當孩子般照顧,誰都不能欺負,所以一件蘇錦繡闖禍,立即將蘇錦繡護在了身後,因爲蘇錦琴比大家都知道,蘇錦瑟在這副畫裡所花費的精力與時間,生怕蘇錦瑟會怪罪下來,責罰蘇錦繡。
蘇錦瑟將畫筆擱下,將畫紙拿到一旁,和顏悅色道:“沒事,畫毀了還可以重新再畫。”
對蘇錦繡出手,蘇錦瑟對她也不乏有愧疚,如今看着這個妹妹,蘇錦瑟倒是能將她當做妹妹對待了。
只要威脅不到北辰王府衆人的安危,蘇錦瑟當初不會對蘇錦繡下手,如今威脅已除,蘇錦繡做錯事,她也能寬容體諒,不會怪罪。
綠蕪與翡翠過來收拾了一下書案,蘇錦瑟將領着兩個妹妹出了書房,見外面天氣正好,便道:“想來大街上甚是熱鬧,既然錦繡想去,那咱們也去看看招兵買馬進行得如何了?”
蘇錦琴吃驚的
看着蘇錦瑟竟然會答應蘇錦繡的胡鬧,蘇錦繡這些日子裡不止一次吵鬧着要出去玩,但蘇錦瑟一直忙着不曾理會過,所以蘇錦琴便以爲蘇錦瑟是不願讓蘇錦繡出府,畢竟蘇錦繡整日癡癡傻傻,外出既危險又會容易鬧出事來,只會給蘇錦瑟添麻煩而已。
這些時日,蘇錦琴不是沒想過瞞着蘇錦瑟帶人出去玩一圈,但她沒有蘇錦瑟的本事,出事她應付不來,只能坐視不理。
蘇錦繡聽說能去街上玩,拉着蘇錦瑟的袖擺不斷搖晃。“大姐最好了,錦繡要去吃糖葫蘆,吃糖人兒。”
“好。”蘇錦瑟輕聲應道,將蘇錦繡不是耳邊垂落的髮絲勾到後面,重新給蘇錦繡挽了個髮髻。“綠蕪,帶三小姐去換身衣裙。”
蘇錦瑟見蘇錦繡身上衣物有些污漬,叫來綠蕪帶蘇錦繡下去換衣服。
京城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街道上都有攤販叫賣的聲音。
這個時節雨水較多,難道天氣晴朗,所以有不少人外出遊玩。
馬車剛駛入大街,蘇錦繡就坐不住了,趴在車壁上掀開車簾一個勁的往外看,看到好玩的好吃的都想伸手去抓,幸好蘇錦琴在旁邊勸着點,纔不至於讓她從馬車上摔出去。可孩子心性就是孩子脾氣,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哭哭鬧鬧,倒也惹人煩心。
“劉武,在前面停車吧。”蘇錦瑟見蘇錦繡哭得臉都花了,輕嘆一聲,讓綠蕪給她擦擦,以免出了馬車讓人看到亂說話。
蘇錦瑟本意是想看看招兵買馬的情況,但一下車蘇錦繡完全不受控制,鑽入人羣裡胡亂走動。
“錦琴,你跟着她,帶她去玩玩,我去那邊看看情況。”蘇錦瑟看向不遠處正在招兵的位置,似乎正在吵鬧,交代一聲,只帶着綠蕪和逐流兩人離去,侍衛全都留給了蘇錦琴與蘇錦繡。
朝廷招兵,招的一般都是些窮苦人家的男子,朝廷徵用會給那家人相應的銀錢作爲補償,畢竟徵兵後是必須離開家中。平民百姓家裡指着壯年做事,這一招兵買馬也是苦了那些留家中婦孺,沒點銀錢補償肯定不會有人做這種買賣。
現在正值和平還好,打仗時想要徵兵都是強買強賣,根本不會顧及百姓意願,死了也就死了,連處葬身之地也沒有。
蘇錦瑟走進人羣,站在最外邊,圍觀人羣議論紛紛指責朝廷分派下來指揮使處事不公允,有不少人在抗議。
蘇錦瑟站在那裡聽了個大概,兵部負責招兵買馬的指揮使將徵兵有的銀錢貪污了去,導致加入軍隊所得的銀錢只有五十個銅板,所以大家都不服,覺得官府在坑老百姓,這會正有幾個鬧事青年不服氣,拿着農作用的鋤頭、鐵鍬在理論。
“郡主,這人也太摳門了,朝廷規定有一貫錢,卻只給五十個銅板。”綠蕪聽得義憤填膺,跟那些人同仇敵愾起來。
蘇錦瑟微笑,看來今日出門得帶些收穫回去才行。
蘇錦瑟低聲對綠蕪交代幾句,就見綠蕪快速離開去張羅事情了。
蘇錦瑟沒有就此離去,眼眸掃了一圈附近後,找了個麪攤坐下看戲。
小攤位的老闆提着茶壺上來招待。“這位小姐,要吃些什麼?小攤的面勁道好,保管你吃了一次還想再來。”
蘇錦瑟撐着下頜專心的看着對面那羣人,吵鬧聲越來越大,甚至是想動手了,便隨口說了一句。“那就來兩碗麪。”
“好勒,兩碗牛肉麪。”攤位老闆大聲喊了一句,聲音中氣十足,讓蘇錦瑟一愣。
隨後蘇錦瑟也沒多介意點了兩碗麪,坐在別人的攤販上總不能白坐,當下便沒在意。
很快老闆將兩碗牛肉麪端上來,聞着味道很不吃,但所謂牛肉麪就是面上有兩三塊牛肉鋪着,剩下的全是面。
蘇錦瑟擡眸看看站在一旁的逐流,指着對面的位置揚揚下頜,無聲的命令他坐下將面給吃掉。
“主子,屬下不喜歡吃麪。”逐流看了眼那冒着熱氣的面,抱拳躬身道。
“難道你要我將這兩碗麪都吃了?”蘇錦瑟聲音沉下來反問一句。“坐下。”
蘇錦瑟倒不是不願吃尋常百姓的食物,只是她沒這個食量吃下兩碗麪,或是等綠蕪來將另一碗吃掉,那時候面已經坨掉好吃了,跟浪費沒區別。
逐流聽命坐下,但還是沒有動筷子。
心想着:要是讓王爺知道他得蘇錦瑟賞了碗麪,他是不是得把這碗麪吐出來王爺纔會放過他?
“吃掉,可不能浪費百姓辛苦勞力得來的面,如若有剩,家法伺候。”說完,蘇錦瑟拿起筷子,將自己面前這碗麪攪拌一下,動作優雅的吃了起來。
逐流觀察一下週圍是否有南初洵的人在暗處保護蘇錦瑟,觀察許久沒有發現有人,逐流這纔拿起筷子執行命令。只是相較於蘇錦瑟的優雅,逐流幾乎是只用了兩幾個眨眼的功夫將一碗麪給吃完,隨後端起碗仰頭一口氣將湯給喝掉,最後一抹嘴角站起身繼續當個合格的侍衛。
蘇錦瑟看得傻眼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是虐待了身邊的人呢?
蘇錦瑟放下筷子,雙手規矩的放在桌面,認真問道:“逐流,王府沒給你飯吃嗎?”
“沒有,王府待遇極好。”
蘇錦瑟點點頭,北辰王府素來待下人親厚,府內連打罵奴婢一事都很少發生,更別提是剋扣下人的膳食與用度了了,但逐流那狼吞虎嚥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餓狼撲食。“那你怎麼那麼餓?”
“屬下不餓。”逐流將身子站得筆直。
“我看你也讀過書,你用個詞來形容一下你剛纔的模樣。”蘇錦瑟沒有在詢問逐流,直接讓逐流自己來說。
逐流站在那裡,一時爲難起來。
“形容不出來?”蘇錦瑟再問。
“不是。”
“那就說說。”
“屬下知錯。”逐流憋了很久,憋出這樣一句話來。
蘇錦瑟搖搖頭輕嘆一聲,冷言冷麪所以連人也比較木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