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動，優雅，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蘇糕劍揮得並不算快，加上斬擊的目標本就是隨風飄搖的輕羽，讓這一幕有着別樣的觀感，打擾似乎都是一種罪過。
當然即便罪惡滔天，付前也同樣沒去添亂，只是讚賞地看着這一幕。
雖然不認爲自身是劍士，但蘇糕同學明顯很有修行中人的心思澄澈，一往無前，跟凡事都想摸魚的元首席形成了鮮明對比。
對於做顧問的人來說，無疑是個上佳的輔助對象。
具體到現在，連續的排除法後她也沒有絲毫灰心懈怠，繼續壓榨起自身的能力，嘗試破局。
羽毛輕柔且韌性十足，漂浮空中的時候無疑極難受力。
但完全不妨礙曲劍所過之處，被精準至極地沿着羽軸一分爲二，而利刃也隨之調轉，斬向行動間被帶起的另一根。
19……
29……
59……
眨眼之間這場絲羽連斬已經是迫近三位數，併成功於深坑四周掀起一場別樣的風暴。
雖然結束得也快，悄然無聲中曲劍竟是直接停住，甚至有隻切到一半的羽毛留在刃上。
125。
“好像有點兒問題？”
付前完成最終計數的同時，蘇糕也是回過頭看着他，輕聲確認。
“有點兒問題。”
付前點點頭，走上去站到旁邊，下一刻伸手取下了那根被切到一半的羽毛。
……
當然不是剛纔看走了眼，這根羽毛其實有什麼蹊蹺之處，被蘇糕用這種近乎占卜的方式找出來。
專業人士從來都勇於下判斷，這些東西屬實跟超凡絕緣的。
重點在於位置。
如果自己剛纔跟蘇糕的對話延續下去，其實會有一個非常直接的結論——
牢天使長爲了躲避流星，認爲自身的隱匿能力不夠，所以才專門跑到這地方來尋找另類的庇護。
這意味着那個位置毫無疑問會很難找同時，還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再難找，這地方的空間概念對那個庇護所也是有意義的。
否則還專門跑“這裡”來幹嘛？羽毛也在這炸出來？
重迭，超脫，障眼法……無論是哪一種，在這片空曠地下發生的座標變化，都存在和那個地方發生交互的可能。
只不過這種交互被特殊的方式隱藏，連高階超凡都難以察覺。
當然這個論斷是建立在學宮多年都沒有發現的基礎上。
如果學宮其實有所發現，那就更簡單了，出去後直接問就好。
而並沒有讓人失望，意識到這一點後，蘇糕竟是果斷想到了可以嘗試的方法，直接來了一套隨緣斬。
目的正是爲了發揮她自身的能力特點——迴響。
不管程度高低，對任何負面事物都自動做出防禦表現。
比如上次涅斐麗的心靈寄生，她在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自身依舊是多了一分異樣。
還有噩夢迴廊的時候，直接反向進入夢境裡……
具體到現在的話，那就是蘇糕的劍所過之處，如果掠過了某個關鍵位置，就相當於有類似於偏折一樣的負面效果作用在她的攻擊上。
如果迴響能對此作出反應，那麼尋找將獲得極大突破。
甚至爲了效果更好，她還額外配了斬擊羽毛這個運動作爲觀察錨點，多了一個維度確認是否有異常，靈性十足。
現在的話，探索明顯獲得了階段性成果。
自己二人這會兒所處的位置，離那個深坑還是有點兒距離的，面前是一根嵌在牆壁裡的方形立柱。
“我只能察覺到很模糊的一點，具體難以描述，並且很快就消失了。
付教授感覺上呢？是幻象嗎？”
得到認可的蘇糕，此刻也是凝眸打量着眼前，奮力回憶剛纔的感受。
“也是難以描述。”
付前誠實搖頭。
自己到底只是外人，隨着蘇糕同學功力日漸精進，一些細微的東西自己的把握，已經並不見得比當事人強。
“不過至少沒什麼劇烈反應，你可以鎖定這周圍繼續試試看。”
付前下巴衝着前方示意了一下。
“切碎沒關係嗎？”
微微頷首，蘇糕接受了場邊指導，當然下一刻還是跟學宮人士確認了一下。
“沒關係，算不上核心承重，可以拆。”
來的路上已經觀察過大概結構的付前，揮揮手錶示隨意操作。
嗤——
幾乎話音剛落，蘇糕同學就毫不猶豫出手了。
……
這是……四分之三站臺？
雖然果斷，但蘇糕到底還是沒有付教授那麼肆意妄爲，碎石紛飛間依舊是保持了破壞半徑的逐漸擴大，以至於最後停手的時候，尺寸誇張的方形立柱都沒有被完全破壞，而是在上面生生鑿出一個洞。
“好像找到了。”
而僅僅站了幾秒，蘇糕就再次踏上一步，對着眼前空處一劍刺出。
即便是在這深沉的光線裡，付前依舊能清楚確認，曲劍劍身那一刻竟是變得澄澈如水，附上了一層別樣的超然。
嗡——
實際上是沒有聲音的，但那一刻劍尖落處，景象實在有些特別。
明明空無一物，那處空間卻又彷彿化爲一條條繃緊的弦，擾動之下連鎖反應般快速震顫。
中間的缺口也是。
劍尖點破的那一點，竟是也隨着震動快速向四周蔓延，並在擴張到差不多兩人合抱的面積後似乎到達了極限，轉而反向收縮。
但沒關係，對於兩位高階超凡來說已經足夠了。
“應該就是它。”
付前剛剛點評完畢，蘇糕已經是第一個躍了進去。
多麼敬業的員工啊！
對此毫不奇怪的付前，讚歎之間也是同步跟上，輕鬆穿過了那個飛快收縮的洞口。
啪——
彷彿多了一縷氤氳迷霧，同時光線卻又奇蹟般明亮少許。
下一刻稍有些響亮的落地聲裡，付前已經是踩到了某種實物，並且聽上去像木頭更甚於石板——確實是。
低頭望去，能輕鬆辨認出腳下是一塊塊深色木板拼接而成，付前對這個所在一時更覺得有趣。
“這是，一艘船？”
此時旁邊蘇糕的聲音也是傳來，略帶驚訝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