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
踩了踩腳下，付前才轉頭跟着望過去，並在下一刻贊同了蘇糕的看法。
雖然飄蕩着絲絲縷縷的霧氣，但依舊不難發現，兩人眼前所處的這個空間，還算寬敞之餘結構也是相當特別。
跟腳下一樣，周圍一切都是木製的，同時四個方向除了一扇毫無裝飾的門外，看不到一個窗戶。
但能見度甚至比剛纔還要好。
因爲不管腳下還是四周，木頭上都能看到絲絲縷縷的亮藍色蔓延，觀感讓人一眼想起前往葉島度假時遇上的熒光海。
蘇糕應該也是同樣感受。
外加整體角度甚至有一些傾斜，除了沒有水，像極了一艘海底沉船。
只不過這樣一來情況就實在怪誕，有一艘船沉在善咒院地下？
然後剛纔的四分之三站臺，是不是該改成四分之三碼頭了？
“感知收到了很大限制，支撐這地方的力量位階應該相當高，付教授務必小心。”
蘇糕也是適時給出了她的感想。
“放心我有豐富的跑路手段，繼續？”
點點頭同意了這個看法，付前衝着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顧問就應該有顧問的樣子。
這本就是蘇糕同學的項目，甚至剛纔無需提點就能自行想到辦法，要幫她保持這個勢頭才行。
另外蘇糕的點評也確實沒錯，即便是二階的自己，此刻感知也是相當的閉塞。
“繼續，這個地方我應該還是可以再反向打破的。”
果然蘇糕毫無推辭之意，望了一眼已經了無痕跡的來時路，欣然走在了前面。
……
不僅沒有裝飾，甚至都沒有上鎖的地方，木門似乎只作爲隔離使用。
而隨着蘇糕伸手拉開，甚至能聽到一道古怪聲音。
但那並不是門發出來，更像是某個生物體，這一點付前還是比較確認的。
蘇糕的動作確實擾動了這個所在。
只可惜聲音來源很有些飄忽不定，視線之外的感知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不過俗話說的好，不能只看到不好的一面，還要嘗試看到不好的更多面——比如外面視野其實也不怎麼樣。
隨着門打開，一眼望去霧氣明顯濃郁了許多，亮藍色的熒光甚至都變得模糊。
這樣的所在配上可能窺視在側的活物，無疑需要把警惕性拉滿。
不過沒關係，付前相信蘇糕跟自己一樣，從來都有這樣的好習慣。
果然面對這樣的動靜，蘇糕已經沒有任何遲疑地走了出去。
當——
並在走到第二步的時候舉劍上撩，命中了上方撲下的一道陰影。
……
確實有活物，並且對擾人清淨者很不友好。
對這突然變故毫不奇怪，付前走上前去，打量起跟蘇糕對峙的東西。
光溜溜的，全身乾瘦，皮膚跟周圍一樣彷彿塗了焦油，以至於有了近乎保護色的效果，剛纔貼在頭頂上方就很不起眼。
當然了，不僅跟蘇糕一樣早就注意到它，付前甚至確認它不是剛纔發出聲音那隻——或者應該叫那位？
沒錯，雖然匍匐在地的姿勢很有幾分野性，但依稀能看出手腳般的四肢，圓形頭顱以及柔和的五官。
竟是有點兒近似人類的意思。
同時付前也在他身上找到了指間的蹼膜，耳後腮孔，乃至背上似乎跟脊骨長到一起的鰭。
還真是海洋元素充沛，居然有如此經典的人類進化形象。
打量着這副造型，付前的第一反應就是人類爲了適應環境又進化了。
襲擊者用的武器，是從手臂前端長出的根根尖刺，造型猙獰。
而明顯也不是很怕人，一擊不成被蘇糕反斬斷幾根刺後，它依舊沒什麼退卻的意思，用那雙似乎額外罩了一層膜的眼睛死盯着她。
在這樣的一個隱秘所在，居然會存在這種狀態的活物，不得不說讓人感嘆。
咯……
只可惜很明顯，雖然還保留着人類的五官，但這位已經是完全失去了語言交流能力。
面對兩位高階超凡的強勢圍觀，他只是從喉嚨間發出一道聲音，以壯聲勢。
“沒什麼價值。”
而面對這份表現，付前也是衝着蘇糕搖了搖頭。
咯——
幾乎同一時間，被差評的對象也是不再隱忍，直接再次撲上，甚至是一分爲二。
那具看上去很是堅韌的身軀，半空中就被直接一劍剖開，“分頭”行動。
經過這些時間的歷練，蘇糕同學已經不再是那個屠殺變異者把自己整崩潰的新手執夜人了。
或許內心受到的衝擊並未消減，但耐受力明顯大大增強了，就像自己的冷熱粹理論一樣。
而襲擊者雖然邪異，但力量速度依舊算不上誇張。
剛纔只斬斷幾根尖刺，並不是因爲蘇糕只能做到那一步，而是不急着做更多。
現在的話——一劍斬殺撲過來的另類魚人後，她的動作甚至絲毫不停，直接反手掃過身後。
嗤——
特別的聲效間，又是一具類似的身軀被從中劈開。
……
這應該是剛纔叫的那個了。
全程旁觀的付前，看着甚至要更高大一些的二號襲擊者，心中默默做出點評。
除了已經沒有人類神智，這些東西看上去也是兇殘得很。
不僅一起出手，前面同類的死甚至沒能讓第二個有絲毫退縮。
當然作爲回報，蘇糕同學也沒有絲毫手軟。
直接居中一刀兩斷，可以說最大限度地避免了死而不僵，拖着半截身體繼續糾纏的可能。
“我們應該找對地方了。”
讚賞間付前彎下腰去，從第二具屍體背部撿起一根羽毛，衝着蘇糕亮了亮。
不管顏色還是形狀都相當經典，應該是在什麼地方粘到的，牢天使長果然不止在外面留下了這種東西。
“嗯。”
蘇糕明顯認可這個說法，無需催促就繼續向前。
這是……
不過僅僅幾步她就再次停下，注視着一側。
這是……豐收了嗎？
而很快趕上的付前，跟着望去也是一時感嘆。
那是一個相當大的空間，以至於已經能清晰地看出船體的結構，同時瀰漫的霧氣裡，一條條彷彿從地板上長出的繩子正筆直地伸向上方。
繩子的另外一端，可以看到不止一個人類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