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知書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發現自己已經疼得無法動彈,只能趴在牀上靜養。
“沒事吧?”顧以畫擔心地看着知書慘白的臉色。
知書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想搖搖頭不讓顧以畫擔心,卻不能動。
“沒事,皮外傷,幾日就好了。”知書還死鴨子嘴硬的對顧以畫道。
顧以畫很是心疼,卻也埋怨着知書,她道:“我實在不明白你這樣做的目的。”
知書靜靜地看着顧以畫,如今自己受了傷,也無法多解釋什麼,便只能安靜地聽顧以畫抱怨。
“你看,”顧以畫彷彿多了張嘴皮子,開始沒完沒了地說:“你想方設法地幫助顧以琴,撮合她和夏公子,可是人家呢?直到最後就幫你說那句話。”
“其實我不明白,這樣大費周章的幫助顧以琴和夏公子有什麼用嗎?”顧以畫嘆了口氣,又自顧自的接着說道:“我不知道顧以智的計劃是什麼,可能會和顧以琴有關,但是你這樣幫她,真的會暴露了自己的。”
知書輕聲說道:“沒有辦法,我必須阻止她。”
“可是你呢?我們呢?”顧以畫反駁着:“像今天這樣交鋒,顧以智會對我們更加心存芥蒂,到時說不定會加快她對我們下手的速度。”
知書知道顧以畫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可是今生對於知書來說,並不是改變自己的命運,而更重要的是保住所有家人的性命,讓顧以智的一切陰謀都無法得逞。
“是時候該和顧以智來一場正面的對戰了。”知書眼神異常的堅定。
顧以畫見狀,有些訝然,又有些忐忑,和顧以智的對戰向來只在暗地了,難道如今到了該正面迎擊的地步了嗎。
“知書?”顧以畫反倒有些不安地看着知書,這一路走來,都是自己與知書在相互扶持,雖然過程中,見識了相府中可怕的爾虞我詐,但顧以畫知道這些都還只是一些小事,對自己構不成任何改變。
可是若是和顧以智正面交鋒,那麼誰勝誰負,就意味着誰生誰死,而自己這一生是否能夠無悔。
知書努力地把手伸了出來,顧以畫見狀也趕緊伸上去握住了知書,輕聲喊道:“知書?”
“小姐。”知書努力安撫着顧以畫,生怕她又心有不安,她道:“相信我,我一定能改變我們的命運,讓今世的顧以智付出代價的。”
顧以畫笑了笑,其實她一直都很相信知書,對於顧以畫來說,知書是沒有什麼她做不到的。
“我始終相信你,知書。”顧以畫很是堅定的看着知書說道。
“那麼等到我的傷養好了,我們便全力以赴。”知書很是也笑着。
顧以畫感動地點點頭,彷彿跟隨着知書,一切困難都是可以解決的。
夏毅前去相府提親弄得滿城風雨,榮千憶自然也能聽見一些風聲,所以便準備着前去相府。
“拜見顧伯伯,未打招呼便前來叨擾,還請顧伯伯見諒。”榮千憶被請到了大堂,見到了顧清便恭敬地行了禮。
顧清笑道:“怎會叨擾,榮少傅請坐吧。”
榮千憶便坐下,故作猶豫着問道:“聽聞有人前來相府向長女顧以琴提親?”
顧清略加思索,隨後點點頭,笑道:“是啊,女大不中留。”
“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榮千憶道。
顧清笑着點點頭,又猶豫着想了想說道:“老夫還有些要事處理,就不招待榮少傅了,榮少傅請自便罷。”
榮千憶一聽趕忙起身,笑道:“顧伯伯有事且先去忙,莫要因爲侄兒而耽誤了。”
說完,顧清也就領着小廝便離開了。
榮千憶心想這樣也好,在相府裡聽那些下人打聽消息得到的情報也許更多,也不至於被顧清懷疑。
於是榮千憶便假裝四處走走,果不其然,不久,便遇到了在談論此事的幾個丫鬟。
榮千憶畢竟只是個外人,若貿然上前,丫鬟肯定也會有所防範,所以選擇躲在一旁聽着。
“想不到大小姐竟會對那公子如此鍾情。”一丫鬟說道,眼神中卻是不可思議。
“是啊,聽聞這是知書姐姐幫助他們相見的,可憐了知書姐姐。”另一個丫鬟有些心疼的說着。
“是啊,且不說差點被杖斃,最終還是逃不過挨板子……”
聽到這裡,榮千憶便聽不下去了,得知知書被打,自然心中滿是不安,趕忙便跑去了顧以畫院中。
“四小姐。”知書和顧以畫正在當中暢談,門外棗兒卻敲響了房門。
“什麼事?”顧以畫走上前打開門道。
“榮少傅來了。”棗兒指着院外說道。
一聽到榮千憶,顧以畫整個眼睛都亮了,只是苦於知書還看着自己,顧以畫忍着不表現出來。
“他怎麼會來?”知書喃喃自言自語,心想可能是夏毅提親的事在城中散開,便把他引來了罷。
顧以畫看了眼知書,知書示意讓顧以畫去招待一下。
顧以畫這才離開,來到院門見到榮千憶,心中滿是欣喜,走上前笑着落落大方的行了禮。
“榮少傅福安。”
榮千憶笑了笑,虛扶着顧以畫道:“四小姐不必多禮。”
說着顧以畫便把榮千憶引向花園涼亭,榮千憶猶豫着開口道:“聽聞知書幫大小姐成事,不曾想卻受了家法?知書現如今如何?”
顧以畫一聽,似乎有些明白,榮千憶此次一來,多半是來看望知書的,霎時便有些不開心,她道:“無礙,只是下不來牀。”
榮千憶一聽有些心疼,擔憂地問道:“不知可否見見知書?畢竟她是協助太子唸書的。”
顧以畫也希望榮千憶是因爲太子才如此關心知書,只是顧以畫不傻,這只是榮千憶的一個幌子而已。
“那榮少傅,請隨小女子來罷。”說着,顧以畫便領着榮千憶來到耳房外。
“知書,榮少傅來看你了。”顧以畫先在門外喚道,也好讓房內的知書先準備一下。
隨後顧以畫回身朝着榮千憶淡淡一笑,便推開了門。
榮千憶一眼就看到趴在牀上動彈不得的知書,心裡很是心疼,卻只能忍着不表現出來。
顧以畫見狀,識趣地開口說道:“榮少傅請進,小女子便先去吩咐人幫你們拿些糕點罷。”
榮千憶點了點頭,應答道:“多謝。”
話音剛落便朝着知書走去。
顧以畫輕嘆了口氣,便離開了,其實她也無奈,因爲她現在除了這樣做也沒有別的辦法。
榮千憶來到知書身邊,卻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知書。
知書有些不自在了,前些日子在金龍寺差點和他吵起來,現如今自己出事,竟是他來看望自己。
“榮少傅,不知有何事?”知書疑惑的問道。
被榮千憶這樣一直看着,自己又受了傷動彈不得,知書只覺得自己心裡都有些發毛了。
榮千憶輕嘆了口氣,道:“你做事一向謹慎,爲何這次會連自己也搭進去了呢?”
知書沉默着,因爲也無法向榮千憶解釋什麼,也並不想向榮千憶解釋。
“罷了。”榮千憶又嘆了口氣。
知書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榮千憶見狀,也沒有打擾,許久,知書纔開口道:“相府裡的人會怎麼樣?”
榮千憶有些不明白,目光靜靜地看着知書。
“這裡相府的人都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命數會被改變嗎?今生他們的命運會是如何,會一直這樣享受着榮華富貴,還是慘淡度過餘生?還是客死他鄉?”
說着說着,知書沉默了,眼角有些溼潤地看着榮千憶,等待着榮千憶能給自己一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