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戀戀不捨的把畫還給了顧以畫,方纔初見那畫之時,心裡的共鳴之感可謂是如那皇上所說的異域之海一般驚濤駭浪來形容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顧以畫接過畫笑道:“爹爹不必煩心,明日便來告訴父親答案了。女兒先告辭了。”
顧青聽聞顧以畫所言,有些不捨,細細品來更多的是有着失望,自己的女兒,還保護的不夠好嗎?爲何會學此欲擒故縱之術了?
出了側廳,顧以畫的心才鬆了下來,但還是心跳如擂,便急忙回到了芊萍院。
芊萍院內,知書和花生棗子還有慧兒正坐在石椅上,花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笑話,講的樂的手舞足蹈,知書正津津有味的聽着,講到好笑處,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小姐福安。”
顧以畫不知是花生還是棗子,見了自己忽而站了起身匆匆行禮,生怕自己怪罪一般。
“小姐福安。”
知書和其餘兩個丫鬟也隨着先前的那個丫鬟行了禮,顧以畫看了一眼慧兒,又看了一眼意猶未盡的知書笑道:“知書,你先隨我來。”
慧兒被顧以畫那一眼看的頭皮發麻,卻是想不出自個兒老老實實,爲何會被顧以畫這樣看。。
知書無法兒,因爲她已經被顧以畫連拖帶拽的拖進了主房,隨後“砰”的一聲關了門,留下了還在院裡乘涼的三個小丫鬟面面相覷,棗兒大喊道:“知書姐姐,明日的事兒別忘了啊。”
知書開了房門,笑着回道:“知了,都先散了罷。”
三個丫鬟這才放下心來。
“明日做甚?”顧以畫回到了主房卻不着急自己的問題了,她聽着丫鬟反問,知書回答之後便被挑起了好奇心。
知書會回來,坐在了顧以畫對面,如實答道:“明日啊,各位小姐的丫鬟們邀我去集市採買東西,你有什麼要買的嗎?”
顧以畫點點頭,道:“這個稍後再說,我有件事兒問問你。”
知書道:“問吧。”
顧以畫把手中握着的畫在茶桌上展開,神色凝重道:“父親說要把這幅畫大加宣傳,但這畢竟是你畫的,我不好做主也拿不定主意兒,所以便回來徵詢你的意見了,明日給父親答覆。”
知書思量了下權衡利弊,並不直接回答,而是也同於顧以畫的神色凝重,她問顧以畫道:“你會畫畫嗎?”
顧以畫搖頭道:“不會。”
知書低聲自責道:“也是我大意和鑽牛角尖了,明知你不會畫畫,不讓你臨摹,還讓你拿着我作的畫去給了先生,真是考慮欠周。”
顧以畫點點頭,又搖搖頭,也自責道:“知書,這不怪你,都怪我沒用。”
知書雙手伸出,把顧以畫的手拿起來放在桌上壓着那副畫,知書勸道:“別自責了,都有責任,我們接着說。你把你與老爺的對話仔仔細細與我說一遍。”
顧以畫照實說了。
知書思量了下,詢問顧以畫道:“現在不管是老爺還是父親,你跟我說說這幅畫你想不想掛出去?”
顧以畫遲疑道:“這?”
知書接着道:“你繼續說。我不會怪你的。”
顧以畫不答。
知書不指望她回答了,於是接着道:“你不會畫畫,我會畫畫,但我是個丫鬟,如果這幅畫被老爺掛出去了,捧起來了,以後有人邀請你現場作畫,你該如何是好?”
顧以畫不答。
知書又繼續道:“且你最後一句話也有問題。老爺肯定會想想你是欲擒故縱,現下索取不給,非要等明日再給,是何居心?”
顧以畫的臉色發白。
知書繼續道:“這是最簡單的權衡利弊,你知道該如何選了嗎?”
顧以畫點點頭。
第二日,知書照常伺候顧以畫起身洗漱,隻字不提昨日之事,待都用過了早飯,顧以畫才道:“你今日不是要出去麼?”
知書點點頭,道:“你要買些什麼麼?”
顧以畫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遞給知書道:“給我買幾樣好看點繡樣。”
知書接過荷包,掂了下重量,發現這遠遠超過了繡樣的錢,便道:“用不了這麼多。”
說着便拿出該買東西的銀子,隨後荷包都給顧以畫還了回去,顧以畫推了回去給知書,輕輕調笑道:“知書你也是個傻笨的,剩下的你個其她小姐的丫鬟採買之餘不需要自己用點麼?”
知書訝然,顧以畫接着道:“她們好容易出趟府,必定是等相府差不多宵禁之時纔回來,你了別餓壞了肚子哦。”
知書點點頭,道:“那我給你買點零嘴兒回來。”
“知書啊,快些兒了,我們都在等你呢。”
院門外兒傳來了小雅的聲音,知書聽見後,大聲回道:“好的就來。”
顧以畫送她道:快些去吧,路上小心。
知書點點頭,便隨着各院丫鬟出去了。
顧以畫隻身向側廳走去。
“來了來了,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紙鳶,來看看紙鳶啊。”
“麻花麻花,噴香的麻花。”
“知書姐姐,那個好吃嘛?”
集市中絡繹不絕小販獨特的叫賣聲充斥在幾人耳邊,小瓶被叫賣聲和香味勾的饞蟲起了,看了一眼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知書開口問道。
知書還沉浸在該給顧以畫買何花樣又自顧自的走路之中,並未注意到小瓶問了什麼。
小雅卻幫她回了小瓶,打趣道:“你個小娃娃淨想這吃的,待幫自家小姐們採買好東西,有的是時間給你吃的,你個小饞貓。”
“先去首飾店吧,我們買些首飾拾掇拾掇自己吧。”
衆丫鬟一致點頭。
知書也迷迷糊糊的跟着這些人進了一家首飾店。
“幾位小姐可看中了那些首飾!需不需要小店的夥計引您看看哪?”
一進門,大家夥兒便被掌櫃的熱情招待問候,小雅笑笑道:“我們先自己看一下,有何看中的會勞煩掌櫃的。”
小雅挑着首飾時,首先開了口,咯咯輕笑道:“我跟你們說啊,我家小姐現下除了彈琴最喜歡的便是發呆,可能是在思念琴師呢。”
樂兒聽到後,也接着小聲說了起來“我家小姐啊,就是喜歡下棋,可是我們都是丫鬟,哪兒懂得了那個啊?學倒是學兒了,可小姐棋藝越發精湛了,無人能敵,於是小姐只好自己下了,最近先生來了,這下可好,兩人都是棋癡,吃飯都差點要餵了。”
其餘的丫鬟低聲笑着。
三小姐的丫鬟素數笑道:“我家小姐和二小姐不愧是同一個孃胎裡生的,都是癡兒,她是個書癡,也同二小姐一樣,吃飯都差點讓人餵了。”
小瓶接着道:“我家小姐啊,除了吃還是吃,不然就是睡,也無其她消遣時候,可是呢,就不見得胖。”
樂兒插嘴道:“跳舞呢。就不會胖了。不跳舞就成像你這樣圓嘟嘟的包子了。”
小瓶急道:“誒,姐姐不帶這樣說的。”
樂兒不逗小瓶了,轉而對知書道:“知書,你說說你家小姐喜歡什麼唄,是不是畫畫兒啊。”
知書回過神。搖搖頭,笑道:“她喜歡刺繡。”
所有人都訝然,知書打哈哈道:“不是說挑首飾麼?小雅姐姐你挑到就什麼?”
“嘖?這人誰啊?”
“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還是躲遠點好。”
“眼生的緊啊。”
路上的行人都對滿身血污在街道上走着的男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
這時知書挑着首飾,眼睛不禁有些澀,擡起頭用手帕擦着眼角時,卻發現門外有何人引起了熱鬧的圍觀。
仔細辨認了一下,卻發現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