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人規矩坐下後,怎麼看都有些怪異。
一邊是溫文儒雅的白衫男子,另一邊是奇裝異服的馮摯,而粉雕玉琢的玲瓏自然也在其中,最爲怪異的便是那一身破爛的彭越白。
他身上髒兮兮的,和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之極。
蕭之謙不懂馮摯爲何要將彭越白叫來,於是頗有幾分好奇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馮摯當然看得出來對方的疑惑,但是完全沒有任何表示,像是呆了一樣的坐在原地。
彭越白眉頭緊皺,打量着突然出現的馮摯,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目的。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詭異,誰也沒有說話。
其實馮摯並不是故意沉默,而是在腦海中與雪兒交流。
“雪兒,你確定他身上有玲瓏葉?”
魂府之中的雪兒搖搖頭:“不,我說的是有玲瓏葉氣息,並不確定就在他身上。”
馮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在三人的注視下說道:“彭越白,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毛哥的人?”
彭越白思索了一下,肯定的回道:“不認識。”
“那你身上是不是有一片葉子來着?”
“銀子還是葉子?”
彭越白還以爲是對方口誤,於是確認了一下。
馮摯肯定的說道:“葉子!”
彭越白奇怪的看着馮摯,然後有掃了一眼其他兩人。
“什麼葉子?很特殊的東西?”
“對,就是很特殊的東西,你有沒有見過?”
馮摯繼續說道:“我正在尋找幾片葉子,本來在一個叫毛哥的人身上。”
彭越白搖搖頭:“可我並不認識什麼毛哥,也沒有見過什麼特殊的葉子,地上的葉子倒是見過很多,那肯定不是你要尋找的......”
這自然是廢話,如果玲瓏葉是地上滿大街的葉子就好了。
一旁的蕭之謙掃了一眼馮摯,插嘴道:“馮摯兄如何判定他身上有你要尋找的葉子?”
馮摯頓時尷尬了起來,心裡想着總不能告訴他們系統的存在吧?
於是,他訕訕一笑。
“想必是錯覺吧,我問到了味道而已。”
此話一出,就連玲瓏都有些質疑的看着他。
你鼻子難道比狗還靈不成?
蕭之謙淺笑一下,顯然也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回答,所以無奈的說道:“那還請馮摯兄描述一下你要尋找的葉子,在下一定幫你留意!”
馮摯眸子一亮,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一個人找,不如叫上蕭之謙和他一起尋找,他們家族肯定有龐大的消息情報網,尋找一些東西來肯定要方便的許多。
“那就勞煩蕭兄了,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你若是找到了我必有重謝!”
馮摯誠懇的抱拳致意,希望對方能夠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蕭之謙本來只是客套話,想要了解一下對方到底在找什麼稀奇的東西而已,沒想到他真的當真了,於是神情尷尬的一笑,同是抱拳回道:“重謝就不必了,馮摯兄以後能賞臉陪我喝酒便可。”
馮摯欣慰無比,頓時覺得這蕭之謙爲人還可以,至少很會說話。
實際上他知道,這個人情他是欠下了,不管對方有沒有幫他找到玲瓏葉。
如果有人是真心實意的幫你,那麼不管結果如何,我相信一般的人都會很感激的。
馮摯就尤爲看重這點,大概是因爲這麼久以來沒有和人交際的緣故,所以導致他無比看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如果是有人願意幫他的話,他會異常感激,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
之後,馮摯也沒有多說虛言,而是直接說道:“我要尋找的這個東西喚作玲瓏葉,總共有三片流落在外。”
“它靈光飽滿,通體翠綠,形狀就跟普通的果葉沒什麼區別。”
彭越白與蕭之謙不禁在腦海裡勾勒出玲瓏葉的樣子,但是因爲所知有限,並不能很清晰的知道這是什麼。
見馮摯良久沒有繼續描述,蕭之謙問道:“沒有其他的特徵了嗎?”
馮摯尷尬的摸~摸頭:“沒了。”
就算是還有,他也描述不出來,總不能直接將玲瓏葉畫出來吧?
彭越白小聲的插了一句:“有圖紙嗎?”
馮摯正想說沒有,卻聽魂府之中的雪兒低喝一聲:“小黑,摸口袋。”
他不禁一怔,旋即依言行~事摸向自己的皮衣口袋。
入手便是一張皮紙,摸起來很有質感。
馮摯瞬間醒悟過來,然後直接驚喜的拿出來一看。
果不其然,皮紙上畫的就是玲瓏葉,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有圖紙,在這兒呢。”
之後,他便將皮紙展開,放於兩人眼前。
蕭之謙奇怪的看了一眼馮摯,有圖紙爲什麼不早拿出來,反而自己還費勁的描述。
其實馮摯也不知道有圖紙,他也沒想到雪兒能夠製作的出來。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好歹是天地系統,製作出一張圖紙沒什麼稀奇的。
看了片刻之後,蕭之謙試探性的問道:“馮摯兄,這圖紙能否容我拿回府中,然後讓技師臨摹下來,以便幫你尋找此物?”
馮摯心中一喜,欣然接受:“拿去吧。”
說着,他便將圖紙遞交給蕭之謙了,而對方也有條不絮的收了起來。
事罷,彭越白適時的說道:“竟然兩位喚我沒有別的事情了,那麼在下就告辭了。”
馮摯明顯想要挽留,卻被蕭之謙一個眼神制止了。
只見蕭之謙淺笑着站了起來,然後刻意的說了一句:“彭公子好走。”
彭越白站起來的身形一頓,聽到“彭公子”這幾個字的時候心如刀絞。
“留步,在下告辭。”
說完,他便緩緩的走了出去,只不過脊樑怎麼看都有些直不起來。
待他背影消失,馮摯不禁苦笑道:“蕭兄莫不是與他有過節?”
蕭之謙重新坐下,低抿一口酒水,旋即淺笑說道:“自然不是,我與他不過只有數面之緣。”
“那你爲何刻意的喚他以前的身份,讓他想起了以前的傷心往事?”
馮摯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沒有什麼過節的話,對方會這樣“不小心”的諷刺他一下?
“在我心裡他依舊是彭公子,這樣喚他又有什麼錯?”
馮摯不禁抽了抽嘴角,怎麼聽都有一種基情滿滿的感覺,你確定你們只是數面之緣,而不是“私定終身”的好基友?
只聽蕭之謙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相信,曾經的彭越白遲早會回來,然後掌控整個偏鎮。”
“你這樣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吧?”
一個乞丐,真的能夠做到掌控整個偏鎮的地步嗎?
“哈哈!”
“馮摯兄,這就是你不坦率了!”
蕭之謙欣然的笑着,最後補充了一句:“你不是也這麼覺得嗎?”
“......”
馮摯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
確實,他已經相信了蕭之謙所說的話。
彭越白,着實不像一般的公子哥。
若是一般的公子哥從雲端跌入谷底,說不定早已經崩潰了,而他卻正常的活了下來。
不得不說彭越白有一種魅力,雖然全身破爛、髒得要命,但總給別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馮摯看着他的時候根本就無視了他的身份,而是下意識的將對方當成了對等的朋友。
因爲,他的眼神不是乞丐。
這個話題到這裡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於是蕭之謙舉起酒杯。
馮摯心神領會,同是舉起了酒杯。
“馮摯兄,在下先乾爲敬!”
說罷,一飲而盡,乾淨利落。
馮摯亦是如此,直接將酒水倒進了嘴裡。
這酒對於馮摯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不管喝再多也不會醉,幾乎是剛下肚子就被神軀分解了。
所以他喝這些酒也只是討個味道而已,更是圖個情趣。
一杯作罷,蕭之謙接着斟滿酒杯,然後說道:“馮摯兄,現在還要聽我繼續將故事講下去嗎?”
馮摯擡起酒杯的動作明顯一頓,只見他晃了晃其中的酒水,然後一飲而盡。
“抱歉,我現在還不想聽這個故事的結局,所以......下次,我們再敘。”
說罷,他佯裝搖晃的站了起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蕭之謙只覺莫名其妙,這就完了?
這酒不醉人的好嗎?你這副樣子是裝給誰看呢!
下一刻,他想到了一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
或許,那個故事的結局他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接受。
......
話說馮摯抱着玲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就是所謂的天廂三號房。
他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打開門鎖後一把推開,正準備進去卻被人喚了一聲。
“喂。”
馮摯錯愕的偏頭,卻見一個妙曼的身影站在走廊。
剛纔經過的時候走廊上並沒有站人,也就是說對方是刻意的在等他,等他經過的時候叫住他。
本來他以爲這人是紫伊,但看到對方一身青紗,又是從天廂一號走出來的,所以頓時驚疑了一聲。
“你?”
馮摯是知道對方一直以來都對他有意見的,所以也沒指望她叫住自己能有什麼好事。
青憐叫住了他後,一言不發。
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她一步一步向馮摯走來,整個走廊裡都回想着他的腳步聲。
“踏踏!”
“踏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