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天下樓裡有說有笑,惹得其他人頻頻矚目,他們不明白馮摯與蕭之謙怎麼會跟一介乞丐相談甚歡,原本是三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怎麼就坐在一起聊起天了呢?
詫異的可不只是他們,還有剛走進來的一夥人。
這一夥人身着華貴,看起來派頭極大,走起路來的時候普通人都不敢擋道。
爲首的人正是嶽都,偏鎮的第二公子,集才華與名氣於一身的正派人士。
可以說他走到哪裡都是萬衆矚目的,所以誰沒有注意到他他一清二楚。
他驚疑的往彭越白方向看來,微微有些蹙眉。
這三人是誰,膽敢無視我?
這麼想着他便走近了幾步,然後看到了熟悉的側顏。
這個側顏就算是化成灰了他也認識,正是當初壓他一頭的彭越白,沒想到傳言竟然是真的,他不但沒死,還活得好好的!
只不過這一身行頭已經跟當初的彭越白差太多了,讓他第一眼望去的時候竟然沒有認出來。
嶽都目光微寒,覺得一雪前恥的機會來了,於是笑意濃郁的走了上去。
“誒呀呀,這不是彭越白嗎?”
“真高興,你還沒死呢?”
三人其實早就發現嶽都的存在了,只不過沒有在意罷了,現在對方竟然主動搭話了,倒是將他們弄得有些茫然了。
說實話他們很不樂意跟嶽都交談,但對方表現的很有禮貌,他們也不能做的太絕,於是靜觀其變了起來。
“你誰啊?”
嶽都怎麼也沒想到彭越白第一話竟然是問這個,讓他差點以爲眼前的人不是彭越白。
因爲彭越白沒道理不認識他,作爲第二公子他和彭越白應該算是宿敵關係。
然而彭越白現在的態度顯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直接忽視了他的存在。
不得不說這讓嶽都很是氣憤,差點直接掀桌怒罵。
彭越白自然是故意這麼說的,這個人是誰他再清楚不過了,名叫嶽都,位列偏鎮第二公子,家族勢力僅次於曾經的彭家,算得上是一大巨鱷。
這個嶽都他也瞭解過,得出的結論是和其他公子差不多,只不過自身實力好像很不錯。
他們以前也暗中較勁過,每次都是以彭越白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擊潰,所以他能夠猜得出嶽都對他的仇恨。
於是,他故意裝作不認識對方,然後來了個隱晦的下馬威。
馮摯與蕭之謙淡淡笑着,自然看得出彭越白是在裝傻,想要亂其心智,讓對方鬱悶不已。
這一手用得很明顯,不過處於當事人的角度很難察覺罷了,再說岳都就是這麼一個人,特別容易中這種招數。
彭越白看人很準,早就對嶽都的性格有所瞭解,知道他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容不得一絲忽視。
如果這樣的招數用到馮摯和蕭之謙的身上,那麼無疑是找死,直接列爲黑名單,然後淡然離去。
而不是像嶽都那樣幹瞪着眼站在那裡出醜,讓人看着就有些好笑。
“你當真不認識我?”
嶽都壓抑着怒氣問道,看起來更加滑稽可笑,一身的貴公子氣質煙消雲散。
馮摯心道:這公子哥缺根筋嗎?看不出彭越白在耍你呢?
彭越白繼續裝傻充愣,怔怔的回道:“嗯,我不認識你啊。”
看着他的神情,嶽都有些遲疑,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於是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是彭越白?”
“我是啊!我就是彭越白。”
此話一出,嶽都頓時愣了。
“你竟然是彭越白,那麼爲什麼不認識我?”
“我必須認識你嗎?”
彭越白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看起來人畜無害。
嶽都實在是忍不了了,覺得自己頭都大了,直接呵斥道:“我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本公子今天就讓你知道我嶽都的厲害!”
誰知,彭越白不但不驚,反而欣喜的站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嶽都啊,幸會幸會!”
嶽都一臉懵逼,看不懂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沒聽出老子要教訓你嗎?你還一臉高興的樣子!
見着彭越白準備握住自己的手,嶽都當即一怒,拂袖扇去。
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兩人有些微怔,沒想到對方當衆下手,沒有絲毫的留情。
嶽都可是三乘實力的人,彭越白若是被拂袖扇到,估計這輩子都得躺在牀~上了。
危急關頭,馮摯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只見他一拍桌子,整個人猛地竄了上來。
旋即,他一巴掌扇去。
只聽“啪”得一聲,一個人影飛出。
之後,便有滾落杯盤的聲音響起,鬧了一地。
衆人俱驚,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大膽狂徒,誰允許你碰我主子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向彭越白,只見他一臉笑意,暗爽不已。
一旁的蕭之謙有些詫異,來回的在彭越白和馮摯兩人身上掃視,只覺這兩人的交情比他想象的要深。
同時,他也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彭越白怎麼做到幾天不到的時間就建立了主侍關係?
難道他真的那麼優秀嗎?
雖然他曾經在馮摯面前誇過他,但是從心底也沒有那麼的認同,覺得他還是一個不堪重任的孩子罷了。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顛覆了他的認知,馮摯直接稱呼他爲主子,這不由得讓他疑心了起來。
難道他們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利益關係,所以纔會聯繫的那麼牢固?
不得不說他有些不服氣,覺得自己好像不如彭越白了似的。
他千方百計的想要和馮摯打好關係,結果卻被彭越白後來者居上,成功的站住了腳跟,隱隱有將他擠出的趨勢。
話說岳都突然遭到雷霆一擊,整個人都有些頭昏目眩,還好馮摯沒有下死手,不然他的小命就直接丟了。
他從一地狼藉中爬了起來,手臂上有些血痕,應該是碎瓷片不小心劃到的。
“你是誰!”
只見嶽都眼眶裡佈滿了血絲,嘴臉一怒咆哮道。
他的這副樣子哪裡還有尊貴雍容的氣質,完全就如同一條暴怒的灰狼,猙獰着獠牙。
馮摯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將彭越白護於身後。
“我不是誰,我只是彭少的侍衛。”
嶽都冷笑一聲:“彭少?”
他掃了一眼彭越白身上的乞丐裝,譏諷道:“一條爛泥般的髒狗而已,還彭少,真是笑死人了!”
“你還當自己是曾經的第一青樓公子?”
彭越白目光微寒,靜靜的繼續聽着。
“你到底是誰?”
他幾乎無視了彭越白,繼而將矛頭直指馮摯。
馮摯表現的很淡然,笑道:“你可以稱呼我馮摯爺爺。”
“欺人太甚!”
嶽都雙拳一握,咬牙切齒的吐出了四個字,隨後怒衝而上。
馮摯殘酷的笑了笑,就憑你還想和我鬥?
偏鎮的規矩是不允許武力征服,可沒說不準正當自衛。
所以,面對嶽都的“討教”他卻之不恭!
只見他伸手一擒,將嶽都的雙手鎖住,然後順着食廳的走道丟了出去。
一路上站滿的公子哥們紛紛躲閃,唯恐踩到嶽都滾來的身子。
嶽都頭昏目眩的站了起來,好不容易纔穩住了身形,面對其他人的目光,他只覺今天顏面掃地,再也沒有勇氣見人了。
“小子,你還太嫩了,給我滾遠點!”
馮摯冷冰冰的說道,只覺暗爽不已。
這嶽都雖然有些實力的樣子,但是在他面前一點用處都沒有,畢竟只是一個花架子罷了,不像他一樣身經百戰。
單單從實力上來看,馮摯就甩他幾百條街,別說還有戰鬥經驗的差距了。
馮摯現在的直觀實力是三乘巔峰,而實際戰鬥力無法估計,因爲擁有太多的變量了,所以根本計算不出他的屏障在哪裡。
不過無疑的是,普通中乘之境的人他都能夠憑藉神魂神軀戰勝,至於大乘之境就有點牽強了。
比如那個金刀侯爺,他有一種怎麼都打不過的感覺,估計真的對上了會直接被秒殺。
他之所以說岳都太嫩了,不是說他實力不濟,而是說他根本沒有吃過什麼苦,整個人弱的掉渣,就跟細皮嫩~肉的唐僧差不多。
嶽都目眥欲裂,憤怒到了極點,除了馮摯沒有人敢讓他滾過,就連他父母都沒有打過他,今天卻受到了如此欺凌。
所以,一時之間他根本接受不了,隱忍了許久才恨恨的丟下一句話:“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着!”
至此,偏鎮的十大公子他已經見到了三個,果然除了彭越白都是渣渣,典型的紈絝子弟,心智不堅。
說完之後嶽都便拂袖衝了出去,留下一羣不知所措的公子哥。
馮摯見狀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也想被我丟出去是吧?”
此話一出,頓時驚出了他們一身冷汗,然後紛紛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
這場鬧劇到這裡也算是結尾了,而馮摯與彭越白的名頭估計也會因此響遍偏鎮。
教訓張恆並不算什麼,但是教訓嶽都就不同了,他可是偏鎮裡的“第一公子”,享受着萬民擁戴,所以他們教訓嶽都的後果可想而知。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衣冠楚楚的僞君子,但架不住他會維持形象啊,所以就算是有人拆穿他的真面目也沒人信。
蕭之謙似乎想到了關鍵的地方,提醒了他們一句:“你們最好去偏鎮外避避風頭。”
馮摯蹙眉回望,有些不悅:“此話何意?難道我還會怕了他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