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古代言情
正月十五過完燈節。英國公府上算是能歇一歇了,不過仍舊是在正月裡,大家未免不聚在一起吃酒聽戲。張瑛也沒請別人,只請了在京同宗的幾家平日裡處的來的人。
此時,對面戲臺上正演薛仁貴平西。張瑛十分愛這齣戲,不是因爲戲文好,也不是因爲是打戲熱鬧。而是,他崇敬薛仁貴,他要一刀一槍的證明承襲英國公爵位,並不是因爲是獨子,他是有本事的,即使沒有祖上的餘蔭,也可以做到這點。
張瑛正同人,忽然都管事計成匆匆而來費總管來降旨。”
呼得一家人忙止了戲文,撤去酒席,擺了香案,開了中門接旨。
秉筆監太監費文忠領着兩個小太監走了進來,也沒有捧詔書,直走到廳上,南面立特旨:宣張瑛立刻進朝。”說畢,也不吃茶。便要走。
張瑛一把拉住費文忠老費,你不給我臉?”張瑛暗自打量着費文忠的臉色,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費文忠擺着手還要去下家,告辭告辭。”費文忠說着撩了袍子便走。
這一走讓張瑛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就衝着他們平日的交情,費文忠也該向透露出一些。可是今日也沒說,還急着走,出了事?是家人闖了禍,還是……
張瑛不到底是事,值得急忙更衣入朝。
蔣氏在後面也了,只是她身爲主母還能堅持一二,即使心中有萬般糾結,但是面上仍要打起精神來。那些個小妾沒敢嚎,卻也在那裡抹淚。時姨娘也說肚子不舒服,她又命人把她攙,又讓人去請郎中。她這裡一面擔心張瑛,一面又要擔心時氏,萬一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好歹,這英國公府……
蔣氏伺候張瑛穿上官服,幾欲開口詢問,可是又不曉得該說。望着張瑛的面色,她最終選擇了放棄。
張家同族西府的九老太太拍着蔣氏的手你別急。”
蔣氏擔憂地道嬸孃……”
九老太太枯皺的臉上掠過一絲笑容,一手握住蔣氏的手,緩聲道有大事,大不了抄家流放……”
九老太太輕描淡寫的話到讓蔣氏心裡越發慌亂,她手一抖,想從九老太太的手裡抽出來,可是九老太太握得很緊。她根本就抽不出來。
“這世上的事,不怕從外面抄,就怕自家先鬧起來。你看看我。”九老太太看着蔣氏僵直地面孔不禁莞爾,“我守了四十年的寡,一個人嫁到這家,又是一個人走。孫子死了,你看看族裡的那羣人,你再看看那過繼的,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他親生爹孃都要把我趕出去了。我看我是頂着個老太太的名號,可是過的都不如。”
蔣氏現在哪裡聽得進九老太太的話。九老太太的際遇能跟這個相比,真是老糊塗了。
九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老眼昏花,可是心卻不花,蔣氏那不耐煩地表情她都看在眼裡。她笑了笑,不再多說。只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就當給蔣氏壓個陣吧!
她年輕的時候不是沒經歷過這些,當年老英國公在的時候,那場奪嫡事件,老英國公也牽扯在其中,那時候兩府上下惶恐不安,老英國公卻六神無主。那次,奪嫡事件對英國公府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反而是後院損失頗大。這英國公府就是那時候飽受磨難。
張瑛出了門,才上馬,便命道去請穆大人。”
跟着的護衛忙上馬打馬。張瑛這纔打馬向宮裡趕去。
蔣氏在府裡一直等到華燈初上,還沒有消息。蔣氏等人心中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打聽消息。到了初更時分,忽見幾個管家跑進來奉老爺命,叫人送飯進去。”
蔣氏正等得不耐煩,聽了這話,忙喚人進來。這次進來的卻是個護衛。
他跪在蔣氏面前老爺只叫了太監出來傳話,讓小的取飯。讓太太只管在家裡招呼客人。只說今日有事,讓大家連帶着都沒好生吃酒看戲。今日且隨意吃些,等改日,老爺再親自上門致歉。”
蔣氏的腦子算是轉的快的,此時她已經聽出了味道,其實並沒有事,只是有緊急的事把張瑛叫了進去。她長長地鬆了口氣,滿口的念着佛,又打發人準備好供品,等明日讓家人到各大廟祈福;又請了那些仍在等消息的一干親友入席。
那護衛還跪在地上。九老太太瞧着命丫頭取了十兩銀子你辛苦了。大冷天的,拿去吃些熱酒,好好跟着你老爺辦差!”
九老太太這麼一賞,蔣氏纔想起來要打賞,她叫了丫頭取了五十兩銀子賞給那個護衛。
那個護衛接了賞賜,磕了頭,卻沒有下去。他偷偷地瞧了蔣氏身邊的人一眼,那個一直跟在蔣氏身邊的女子應該是那個沈吧。
蔣氏看見那個護衛擡起頭,心裡頗有些不舒服。這麼不懂規矩。她身邊的沈雲英看出了她的意思,揮手道下去吧!”
護衛想了想,把口裡的話嚥了下去。他本來對沈雲英還有些同情,可是現在看來這樣的人真沒同情的。
張瑛的晚飯在二更時分送進了宮裡。他從早上出來,到現在還沒吃上一粒米,即使他是從軍在外的將領,可是捱餓的滋味他卻很少嘗試。他的胃早就疼的厲害,可是卻不能說。
“時風,跟我一起用吧。”張瑛看着仍舊端坐在另一邊的穆時風,招呼着他一起吃。穆時風是一個人進宮的,不能像一樣有家人送飯,可是他明明有交代轉告一聲的。
穆時風微微欠了身子我把這個看完。”穆時風揚了揚手中的卷宗。看這個樣子,今晚不弄出個方案,大家都不要了。
張瑛放下碗筷,走到穆時風身邊,抽出他手裡的卷宗就是看也要先吃了。你都看了一天了,眼睛不疼麼?湘西的事早就有的,撫也不過是一時之事,皇上早就有心征剿,只是西北一直不太平,朝廷一半的精力都放在了那。這次他鬧出了事情也好,正好一舉除之。”
穆時風搖搖頭這是吏治。您看看這上面說的,道州的稅比旁地多收三成。當兵的要吃餉,老百姓要過日子,就是衙役……”穆時風不該說,這件事到底是誰說不清,說到底誰都沒有。百姓沒辦法活了,還不反,衙役們爲了活命,當然要拼死追繳賦稅。就是兵丁遇上了這種事當然要鎮壓。這件事……
張瑛重重地哼了一聲你看看,他們做的是事!連婦孺都不放過!沈至緒這個守備死的好。他若是不死,我這就去砍了他,丟人!他手下二千多號人。對着那麼多的人也做不了,還被人殺了!”張瑛說着重重地在砸在了炕桌上,碗碟跳了起來,噼裡啪啦地一陣作響。
“輔臣還是這樣的急躁。”此時門口站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身着黃緙絲面白狐膁接青白膁便服,束金鑲珠松石四塊瓦圓朝帶,穿藍緞氈狼皮裡皁靴。一頭花白的鬍子梳理得一絲不亂,嘴角眼瞼都有魚鱗紋,腰身雖然挺得板直,眼色雖然深邃,但是舉手中卻已經顯得老相。
這就是當今聖上。
張瑛一見皇帝裡忙跪了下去,穆時風也跟着跪倒在地。
乾元帝一擺手,又看着炕桌上的飯菜,笑道你們起來,吃吧,我只是看看,輔臣坐,時風你也坐。”乾元帝指着讓他們坐下,則拍着卷宗,“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脾氣,長大也改不掉。食不言寢不語,還沒學會?”
張瑛笑道是臣失態了。臣正邀穆時風一同用飯呢。”
乾元帝瞧了穆時風一眼時風還沒吃飯?正好,就陪朕一起用了!費文忠,傳膳。另外,告訴御膳房,要一盅熱湯,清淡的,不要那些油膩的。”
皇帝要吃飯,那簡直是隨傳隨到,不過是半刻,太監們就提着食盒魚貫而入。乾元帝的飲食很簡單,一葷兩素三個炒菜一個熱鍋。只是今日有旁人在,又多加了幾個菜。
乾元帝示意他們都坐下咱們一面吃一面談。費文忠,給時風盛些湯,喝些熱的暖胃也養胃。”後面一句話明顯是對穆時風說的。
張瑛不動聲色的瞧了乾元帝一眼,又瞧了穆時風一眼。今日叫進,穆時風在就已經讓他感到很是驚訝。皇帝現在又特別叫人盛湯給穆時風,還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不由讓他心裡轉了幾道彎。
乾元帝微微一笑,指了那邊的燒羊蹄這個端到英國公那裡去,他喜歡吃這個。小時候一吃能吃兩。”
張瑛收起了的心事,忙躬身接過,這盤子裡有四個羊蹄,就是他吃不了,也要吃。這是君主所賜,不能辭。
“西邊也不太平,趁着現在草木枯黃,噠噠人無力擾境,就把西南的事解決了。吏治不好,就整理吏治,有人惡意鼓動就只除首惡,餘者皆不過問。”乾元帝喝了口酒,看了張瑛一眼,又掃過了穆時風,語重心長的道,“朝廷的重點還是在西北。現在在儲備軍糧,那邊的人告訴我,西北蔬菜很難得,一百斤要四五千兩才能運上去!就是五萬兩,也要運上去。”
張瑛心裡一熱,雙手一撐,搶先皇上,臣願意替皇上分憂!這一次也要打的他們不敢過陰山!”
乾元帝笑了笑我也是這個意思。你是要留給後面皇帝使的人。當然要多多歷練。只是這次你先去道州。穆時風也去,一起去!”
妞兒真的不聖母,不好欺負。只是她一心惦記着桑家的救命之恩。大家我,我這次一定不寫白癡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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