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古代言情
於陽跟着清蓮在皮姨娘的屋子裡打理着她從桑家帶來的。皮姨娘一一的過目。她看着那醃製的黃亮亮的鹹菜,還有那有着鄉間習氣的乾菜,嘴角露着平和地笑容。
“這個,送到太太那。太太喜歡吃醬瓜。這個豆角,也送去,交給清蓮娘,你母親見到該做。”皮姨娘虛指着那些醬菜,她又指了酸豆角,嚥了口水,那酸味,酸地她滿口都是水,“這個送給時姨娘,前兒她不是說口裡沒味麼?這比那些個酸梅要好。這一袋花生送給樂姨娘。”
在皮姨娘的指派下,於陽跟清蓮把分成一份一份。這府裡的人太多,卻少,每人能分到的只有一小份。
正在那裡分着。外頭能兒掀了簾子,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瞧了一會兒,走了進來,走到清蓮身邊清蓮,你妹子來見你了。”
清蓮停下手。詫異地瞧了能兒一眼。她妹子進來?她是有個叔伯妹子,不過才八歲還不到進府的年紀,再說家裡事情也多,她沒進府,今日是了。
“我妹子可說有事?”
能兒搖搖頭只是說叫你快。好像有急事吧。我瞧着蓮兒妹子的臉色不大好。”
清蓮忙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進了來我想跟姨奶奶告個假兒。明兒一早就。”
皮姨娘點頭應了,卻叫住了她把這個醬拿去,來一次也不能叫她空手。叫個丫頭打着燈跟着。”
清蓮提着朝後退着,到了門邊,又轉了身子,走到皮姨娘跟前,笑着道這麼晚了,我也不叫那些小丫頭陪着了。她們一來膽子小,非但不能給我壯膽,還要我護着;二來,晚上也冷,別凍着她們。我還是叫陽妮子陪我好了。”
皮姨娘的眼睛在清蓮跟於陽的身上轉了兩下,含笑點頭應了,只是吩咐她們穿厚實些。
進了屋子的清蓮,收拾出一個包袱,又讓於陽也快些收拾個包袱。
於陽不解地看着清蓮,要收拾包袱做,又沒出事。
清蓮卻是不說,親自動手開了於陽的箱子,取出於陽還沒打開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三雙鞋,替於陽打了包袱。讓她快點跟着來。
於陽被她扯的是一頭的霧水,好容易出了佛堂的院子,於陽這才問道清蓮,你這是了?家裡出了大事了麼?你別急,慢慢地。”她更想問的是,清蓮爲要拿的鞋。難道是說家裡有人要出遠門,要拿爲桑壽做的鞋?
清蓮沒有,只是一味的快走,倒是她那個妹子蓮兒,說了個大概大哥要跟老爺去湖南,娘讓我進來叫見上一面。”
“呃?”即使是出遠門,也不用這麼急吧。難道說其中有隱情?
蓮兒的小嘴很快,不用於陽出口詢問,她便都說了出來湖南的道州有人反了,縣衙被端了,縣令叫人殺了,知府投誠了。道州守備沈的,就是一直在咱們府裡的沈姑娘的父親也被殺了,他一家都被殺完了。皇上下令要老爺帶人去剿滅呢!老爺點了哥哥的將,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了!”
不但是要出遠門,還是要打仗。等等!
“那……壽哥……”既然巴青去的話。那麼桑壽也一定去了,因爲今天是巴青把桑壽從家裡叫走的。
清蓮的腳步略放緩了一些,把於陽扯到身邊,壓低了聲音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才把你叫上。走得急也準備不上,你就帶兩雙鞋好了。這一去還不要多長呢。”
清蓮最曉得打仗的危險。她,英國公府所有的榮耀都是建立在數次征戰之上。但是她也,英國公府所有的榮耀也是建立府裡壯丁的死亡、殘疾之上的。雖然府裡說只要是跟主子出兵就能掙個前程,即使是傷殘或者是戰死,府裡都有體恤,都可以放出去,有大宅子,可是那都是光面堂皇的話,如果那是真的,她住的那條街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寡婦,還有那些缺胳膊缺腿的人。因爲離了府裡,她們也就沒有生存的空間,他們只有待在府裡,等着家裡的孩子長大,靠萌蔭進入府裡做些事。
於陽也跟着着急了。桑壽可以麼?他會不會受傷,若果受傷了辦?
一路急行,終於到了清蓮家裡。家裡現在是哭聲一片,只聽着巴青在那裡一個勁兒的道奶奶,娘,這是好事,我這一就能放出去做道臺了,到時候您是老太太,您是太太。奶奶您想吃棗糕,我天天給您稱十斤吃。不是金絲大棗咱還不要。哎呦!”
巴青的話非但沒讓們的哭聲停止,反而遭來巴婆婆一墜子。他捂着屁股在屋裡一陣亂跳,見到清蓮進來,巴青還沒說一句話,清蓮就被她奶奶拉了。老太太哭得是昏天暗地地,她拉着清蓮的手大丫啊!你勸勸這個死小子!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都不聽了,你說說他!”
巴青嘟囔着奶奶,我又不是去做壞事,是去立軍功!”
老太太的耳朵很靈,他那麼小的聲音老太太還是聽得很清楚。老太太欠起身子,對着孫子怒目而視。
巴青瞬間跳來了。因爲他再晚一點,老太太的錐子又要攮在他的屁股了。你說老太太如今也是快七十的人,老胳膊老腿的,走一步都要挪三下,拿個都是摸了又摸的。一到拿錐子扎他屁股的時候,那速度叫一個快,那準頭就一個準。
於陽終於明白巴青爲要跳開了,巴婆婆的手裡赫然出現這尖頭冒着亮光的錐子,太嚇人了。那麼粗的錐子下去,還有命麼!
巴青娘摸着眼淚,撲在巴青身上。只是不叫她走那是去打仗,是要命的,不是去玩的。娘就你這麼一個,你若是去了,娘可辦?”
只聽着角落裡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音打仗哪裡不死人的。再說是去爭光,我若是再年輕個二十歲,我也要跟去!”
巴青還來不及裂開嘴角,面部肌肉便僵直了。
“閉嘴!”巴家的兩個衝着角落吼了一聲。
角落又回到了安靜。
於陽瞄向了角落,若不是牆角的黑影略有些動彈,於陽真瞧不出那有異樣。原來那蹲着個人,想來那是巴青的爹吧!可是身爲一家之主的他會窩在那?
巴婆婆指着角落裡蹲着的那你去。你替大孫去!”
巴二嬸安撫着婆婆,啐了牆角的男人娘,他就是去老爺還嫌棄他。”
清蓮則是走了,拉着巴青道真的要去麼?那你要多加,也別想着立功的,咱們現在不也一樣活着麼。只要你能平安地就好。”
巴婆婆跟巴二嬸聽到清蓮的話,氣得直跺腳大丫兒,你說的這是話,叫你是勸他不要去的。你反道是鼓勵他去。你知不刀劍無情啊!”
清蓮卻是不理,把包袱遞了這是春天的衣裳,本想到時候再給您。但是,現在看看,你要過好幾個月,正好用的上。”她拉着巴青去了外面,把於陽也叫了出去,帶了她去隔壁的屋子。
過了好久桑壽還沒有來,巴青歉意地道要不,我送你去二門吧。我已經傳話給他,讓他去二門。他這個事代沈家人上戰場的,沈老爺子跟沈姑娘把他叫去了,想來有很多話要說。等平叛結束後,還要他扶棺。”
於陽點點頭。
她現在就是再擔心也沒有用了,跟英國公張瑛去打仗那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了,想改變也改不了了。她只想交待桑壽兩句話,她只怕他到時候一門心事想到要立功,把的安全給忘記了。刀劍無情,他是血肉之軀,能敵得過。
二門的角門處,得了好處的上夜婆子早就避開了,巴青陪着於陽等待着最後的時刻。
“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他的。衝鋒在前未必會是我們。老爺身邊還要護衛呢!他本是那麼好,一定會被留着做老爺貼身的護衛的。你想老爺可能會隻身在前的?”巴青安慰着於陽。
於陽只是點頭。這個時候她話也聽不進去,只有爲桑壽擔心的份。
“你在這?”
巴青聽到聲音忙轉過身子大人!”他有些畏懼的對着於陽使了個眼色,快速地跑了。完蛋了!還是快些跑,省得到時候叫穆大人罰。
這是今天第二次見到穆時風。他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副行武裝,手臂處裹緊,腳上也換上了快靴。他不的麼?
穆時風也見到了於陽。一日見到了兩次。只是相隔這麼短。可是他注意到,小丫頭的臉色很不好。出事了。
看來,她是桑壽要跟英國公出兵了。她在爲他擔心,到這裡來,是爲了見他吧!
“姑娘,該關門了。快進來吧!若是想天天見,就嫁好了!”那邊守夜的婆子在屋子裡不耐煩地叫着。
是該進門了。爲了等桑壽,已經讓她們吃些上鎖了。
於陽走到穆時風的跟前,將包袱遞給他穆大人,這個您能幫我交給桑壽麼?”
穆時風看着於陽手裡的包袱,接了要我轉告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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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陽忙點點頭。只是她張了嘴又合上,又張了嘴,再次合上。她方纔還覺得好像有很多話要交代一樣,可是到了口邊,好像又沒有話了。
“沒有麼?”
“嗯……”於陽放棄了,她交代的再多又有用呢。只有求菩薩佛祖保佑了。
“那就進去吧!天晚了。”穆時風簡單的交待着。
於陽點點頭。轉過身子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一道符遞給了穆時風穆大人,這個給你,保佑你平安歸來。”
穆時風這樣好的人,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她也會向菩薩祈求的。
穆時風接過平安符,看着那個已經走進門洞,又瞧了守夜婆子的房門楊婆婆,我進來了,勞煩你關門!”
平安符!以前是母親爲準備,現在是姑母,沒想到還有一個人爲準備。而這個人卻是跟只是點頭之交的一個小姑娘。
穆時風笑了笑,將平安符收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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