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偎在陳昊天的懷裡,微仰起頭凝視着他,淚眼模糊到低聲詢問道“真的嗎?你不認爲我是絆腳石,可所有人都說我是絆腳石,認爲我拖累你,剛纔王亦佳,她……”
我把說出來的話吞了下去,難爲情地看了下陳昊天,有些話說道一半就好了,這個世界誰都不是傻瓜,要使用心機,誰不會呢?只是以前我都不願把心機用在陳昊天身上。
因爲我愛他,不想再他的面前僞裝什麼,就想真心實意對他好,但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夫妻之間也是要用心機的,不過那都是爲了維護一段感情,要是出發點是好的,那用些小手段,也無關痛癢的。
陳昊天輕蹙了下眉,不解地追問“亦佳和你說了什麼?”
我微低着頭輕咬着嘴脣,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說道“沒有什麼,真的沒有什麼了。”
我使勁地搖晃着頭,說話的口吻帶着女孩子的嬌羞態,故意示弱。只要那個男人的心裡有你,那麼他就會疼惜你的嬌柔。
陳昊天伸手貼着我的臉頰,目光裡帶着幾分憐惜問道“暖暖,我們是夫妻,我是你的丈夫,你不用什麼都藏着的。”
我等着的就是陳昊天的這句話,我半垂着眸子,又不輕不重地咬了下脣。問道“昊天,我明白你對亦佳的感情的,誰的年少沒愛過人,有着一段美好的記憶。我可以理解的,真的,但你不要讓曦月認亦佳當乾媽好不好?我真的很不好受。”
陳昊天滿臉狐疑的注視着我,驚愕地問道“我什麼時候讓女兒認亦佳當乾媽了?”
陳昊天的話,讓我相當意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陳昊天,音量不免提高了些許“你不是要等曦月滿三歲後,就認亦佳當乾媽嗎?上次紫瀾信誓旦旦地告訴我的。”
“王家都是基督教,有次王父隨意說了句。讓曦月洗禮。人家畢竟是長輩,我也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就敷衍了幾句,說要等你回來商議……”
“你真的沒有答應下來嗎?”我聽到陳昊天的回答,相當的驚愕,我抓住陳昊天的手不由用力了幾分。
陳昊天看着我那個樣子,輕聲笑開來,用手捏了捏我的臉頰,無奈地說道“要是曦月叫杜瑜恆爲乾爸,你覺得我會答應嗎?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叫別人爲爸的,又怎麼可能讓女兒叫別人爲媽呢?這叫做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你真的沒有?”我激動地從牀上爬起來。整個人都趴在了陳昊天的身上。
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重重地捏了我的臉,有些無奈地感嘆道“傻瓜!”說着,他又心疼地注視着我補充道“我知道這段時間辛苦了,也委屈你了。還有你乾爸的事,雖然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終究是有錯的。有時候看着你暗自傷神,心裡就會想或許我是錯了,我不該把你捆綁在我的身邊,若是我沒有逼你。沒有把你留在身邊,或許你不會又那麼多悲傷,你應該會多笑點……”
我伸手把陳昊天的嘴巴給捂住了,看到了陳昊天臉上的愧疚,真心實意地愧疚,我搖了一下頭,有些話真的沒有必要說的。
愛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苦也是心甘情願的。我擡頭吻了陳昊天,他抱歉的話,我不想聽到,如同我不想看到陳昊天不再是高傲的小王子。
我的吻太突然了,陳昊天沒有一點點的準備。他的臉上的表情遲疑了一下,纔回應着我的吻,反客爲主了,但他的吻顯然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
我的手摟緊了他的脖子,加重了兩個人的吻。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陳昊天親吻着我嘴脣,親吻着我的臉頰,我的脖頸,惴惴地問。
我看着陳昊天的臉上的不安的表情,還有他眼睛裡那些慌張。我的心被扎進了一根針,心跳都帶着淡淡的疼。
我怎麼捨得傷害這樣的陳昊天呢!我的手鬆開了他身上白色的睡衣的帶子,親暱地貼近着他,想要化身爲聊齋裡面的小妖精,想要告訴他,只要合理的情況下,我願意把他供養起來。
不過整張臉都在通紅,耳根都熱了,沒有化妝的我,嫣紅透過皮膚出賣了我的心思。我是想要告訴陳昊天,只要他愛我,我也是愛他,用形容來回報,還有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比一場淋漓盡致的歡愛更能加深感情。
以前我並不喜歡這種行爲,總覺得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可歡愛何嘗又不是一種表達自己的感情的方式?加深愛的方式?
睡衣的帶子鬆開了,露出陳昊天結實的胸膛,還有他精瘦的胸肌,泛着淡?色的,他都是34歲的人,身材還是保養得很好,又長了張看不出年紀的臉,在外人看上去最多就是27,28,我都有些羨慕他了。
也很慶幸自己比他要小五歲,衰老的時間來得比他遲,總能在他的面前裝年輕的,也可以裝小,扮柔軟。這麼想着,我心裡舒坦多了。
手指觸碰到了他本來微涼的肌膚,此時他的溫度是滾燙的,我的手攀上了陳昊天的肩膀上,我低頭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面是充斥着期待,
也許是等待的太久,期盼了太久了。兩人都傾盡全力,出於原始的本能,把自己的所有奉獻出來,成全對方,希望對方能快樂。
但我卻在他的爆發中流下了眼淚,可能壓抑太久的痛苦,重得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無法負荷了,在放開的那刻,整個人都不知所然。
陳昊天看到了我流淚了,他惶恐地摟着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我搖着頭說“不關你的事。”
“不要哭,我不想看見你哭。”他溫柔地說,用脣啜去我臉上的淚水“我喜歡你笑着,笑得春光明媚。”
我反轉身看着他,臉上笑了,我好像是爲了這一個笑用盡了自己所有的美麗,那是我爲我愛了好久好久的男人的笑,笑顏只爲君而開。願你能永遠記住我的笑,永遠都能記住我的美好。
可能我太久沒有真心實意對他笑過了吧,他愣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我的臉,他也笑了,他低頭吻了我的脣,他用一種很嚴肅的表情說“以後,你可不要對別的人那樣笑。”
他的臉上,有着迷人的微笑,這真讓我沉醉。爲什麼?”我裝傻地問,其實這種話,他說過了好幾次了。他是個相當霸道的人,總想着把美好的東西都私藏起來。
“因爲我會生氣的。”陳昊天的語氣很霸道。
“我想一下啊!”
我攬住了陳昊天的脖子,貼着他的胸膛,笑着打趣。
陳昊天挑着指甲的眉宇,抿了一下的嘴巴“你答不答應?”說完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腰上。
我怕癢地躲閃着,嘴裡喊着“不要,不要!”求饒着,雙手要抓住陳昊天的手,不讓他呵癢
陳昊天一隻手就把輕而易舉把我的雙手扣住了“回答我!”口氣還是命令着。
望着一臉孩子氣的陳昊天,我假裝很正經,沉思着,陳昊天也不動,就看着我,良久後,我皺着眉頭,陳昊天的臉上有了焦急,我樂笑着說“我也許你再對我好一點,我就答應你呢。”
“那我得努力一下了。”陳昊天的手就開始不安分了。。
我咬着牙罵了一聲“流氓!”
“我流不流氓,你不是最清楚嗎?”說完,陳昊天堵住了我的嘴巴。
一番溫存後,陳昊天抱着我進了浴室,清理乾淨後,他把我重新抱回了牀上。激情後,大腦是尤其的清醒,我仰頭問陳昊天“你爲什麼會愛上我。”
那是我心裡很久的迷惑。我怎麼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陳昊天愛上的女人。不是千金小姐,也得是名媛,不應該是我的。
陳昊天注視着我笑了,那種有點玩弄的笑,我不太喜歡,我用食指堵住陳昊天的嘴,先開口“可不要和我說因爲你善良。讚美一個女人,最高級是美麗,然後是可愛,兩者都沒有的人,爲了安慰人,找出一個善良的理由。”
陳昊天支撐着自己的大腦,看着我很久後,很認真地說“我確實是因爲你善良才愛上你的。”
我生氣撓着陳昊天的咯吱窩,他也是怕癢的。
陳昊天雙手握住我的手。他俯下頭靜靜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眼瞳裡的自己。
陳昊天對於感情,並不擅長怎樣表達,他的手握住了我的一縷發,圈在手指“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上你了,可能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吧,一個對花都那麼溫柔的人,她肯定是善良的,一定是美好的,可能也是心疼,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還非要用能力,可能太任性,讓我有徵服欲,還有你喝酒之後的任性,你知道嗎?上次你喝醉了,打開我的手提包,就往裡面吐酸水.....”
我聽着陳昊天說的話,臉都紅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我臉皮厚,不懂得禮貌。我捂住了陳昊天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那些我丟臉的事情“那我還是喜歡你讚我善良。”
陳昊天樂笑了,眼睛都帶上了笑意。
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理解陳昊天會因爲這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注意到我,就譬如我剛纔瞧不上陳昊天的飛揚跋扈,瞧不上他的紈絝子弟習氣,但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你還想要聽什麼?”陳昊天用手磨蹭着我的臉追問道。
看來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我翻轉了下身子,整個人都窩在他的胸前,就像是一隻溫柔乖巧的小貓。在這種時候該溫柔,我就會溫柔了。反而女人示弱了,又沒有什麼,畢竟眼前的人是我的丈夫。
“你誇我漂亮。”我的臉蹭了蹭陳昊天的下巴,不要臉地補充了句。
“好,你最漂亮了,漂亮得就跟個天仙似的。”陳昊天很配合地補充了句“那媳婦滿意了嗎?滿意了,我們就睡了。”
男人和女人確實是相當不一樣的,男人辦了事,就累得想要睡覺,而女人總是喜歡之後的溫存時光。我也明白他這段時間,也是累了,也不再難爲他,心滿意足地窩在他的懷裡睡覺。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間聽見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身體很疲憊,我想爬起來,根本就沒有那個精力。陳昊天連續工作了好幾個月,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趁着這個機會,陳昊天比我還要懶,躺在牀上,就是不肯起來,摟着我就是不肯撒手。
我想着是可能是曦月,想要起來,陳昊天霸道地把我又壓在了牀上,很霸道地說道“今天你是我的,什麼都不要管,我們要做個甩手父母。”
他硬是把我拖入了被窩,根本就不讓我有絲毫的抗拒。門外的敲門聲淡去了,我也是疲憊又困頓,身體又倒回了暖烘烘的被窩,也沒有多想什麼,不一會兒真的就睡着了。
我們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中午十二點,才爬起來。今天是星期天,曦之和曦月都不用去上學,我有些心虛地下了客廳。
曦月看到我和陳昊天了,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拿着玩具撲進陳昊天的懷裡“爸爸,我去房間找你,可是阿英阿姨不讓我進去。”她說話的時候,那雙大眼睛眨啊!眨,我覺得她長大了,肯定也是禍害人的主。內心也有一些自豪和驕傲,
曦月的話一出,我的耳根都熱了,陳昊天捏着曦月的鼻子,哄着“爸爸要工作啊!”
我在一旁看着陳昊天臉不紅,心不慌的在曦月面前撒謊,心裡有一個很強烈的犯罪感。伸手狠狠地捏了一下陳昊天的胳膊,陳昊天看了我一眼,眼裡盡是笑意。
曦之倒是鎮定地坐在沙發上看書,可能是聽着我們的對話,放下書很認真地對曦月說“爸爸和媽咪要給你生一個弟弟了。”
“妹妹?”曦月皺了下眉。很嚴肅地說道“我纔不要弟弟了,我怕要妹妹,我可以給她穿衣服,給她打扮。”
曦之掃了一眼曦月,說道“還是弟弟聽話點!”
“我就要妹妹了,我不要弟弟了。”曦月顯然是生氣了,朝着曦之大聲怒吼,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真的是太小公主病了,我連忙拉住了曦月的小手問“好了好了,你要吃什麼?”
曦月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很沉重的樣子。思考了片刻,說“我要吃雞蛋飯!”一本正經,偏奶聲奶氣的。
果然是我的女兒,胃口都是像我,不過好像有點小家氣,曦月有個好習慣,那就是從來不挑食,對於美食很容易滿足。
我伸手摸着曦月的頭“親一下媽咪,媽咪就給你做!”
曦月毫不猶豫地在我的臉頰上大親了一口,現在她發現自己的親吻特別的有利用價值,要玩具,家裡人不給,她就親你一口,然後用一種特別可憐的眼神哀求着你,看着她的樣子,你真的無法狠心拒絕她的要求。
就連平時她霸道地纏着曦之,惹得曦之生氣了,她都是用這種手段,曦之也很受用的,馬上就承認自己是哥哥,不該向曦月發脾氣。
我就奇怪了,他那麼小。怎麼就那麼精明瞭,懂得怎樣利用自己的優勢了。長大了,可不好對付。
我看着陳昊天問“你要吃什麼?”
“牛肉飯!”陳昊天笑着問“需要我親你一下嗎?你纔給我做,孩子他媽!“
我掃了一眼陳昊天調笑的樣子,怎麼他也會這樣沒有一個正經樣,可能無論一個看上去多麼嚴肅冷漠的男人,他都是有着孩子氣的,只是他不會輕易顯露出來。
我不理會他了,挽起袖子,往廚房走。耳後傳來曦月清脆的聲音“爸爸,你扮演是大笨熊好不好?曦之哥哥扮演大灰狼,我扮演小兔子。”
陳昊天寵溺地應着說“好!”然後是三個人歡笑的聲音。進了廚房時,我的眼眶模糊了,孩子他媽,這一個稱呼,讓我心很難受。
在我剛炒好牛肉飯的時候,阿英走過來告訴我,有人打電話來,頓時間,我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一直以來我的第六感都是很準的。可能大部分女人都認爲自己的第六感很準吧!
我接通了電話。那是宋佳佳打來的電話,她說這算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個壞消息,有人病危患者願意捐獻肺了,不過杜瑜恆的病情相當嚴重了,他復發了,癌症轉移得很快,手術的風險也很大,可能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宋佳佳問我要不要來看一下杜瑜恆,或許是最後一面了。
“誰打來的電話?”陳昊天抱着曦月走了過來,見我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就關心的問。
“餐廳打來的電話!”我假笑着答話。
陳昊天的目光在我的臉上逡巡着,他是不太相信,我避開了他的眼神“飯菜還沒有準備好呢!!”說完,我就忙着往廚房的地方走去。
我感知到自己的身後被一道目光追隨着。
曦之的胃口和他爸很像,對於食物都很挑剔,偏食,都喜歡吃重口味的東西。我喜歡淡口味的,做菜的時候,我就尤其小心調味了,其實口味淡一點,對於身體好一點。偏陳昊天和曦之總是說沒有味道。
除了重口味之外,我也很慶幸曦之很多方面都是像陳昊天,那樣他更加適合生活在這個圈子裡。曦之在陳昊天的身邊成長,應該會得到很好的教育吧!我是一個很殘忍的母親,也是一個很不稱職的母親。我到底是要虧欠曦之的。
看着眼前的子女,我又想起了杜瑜恆,他還沒有結過婚,還沒有真正擁有一份感情,命運對他真的很不公平。
“你在想什麼呢?飯都焦了。”身後突然間冒出了一聲。
我被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回過頭。發現陳昊天就站在了我的後面。
聞到了焦味,我趕緊把火關了。把飯裝進碗裡。
飯炒焦了,肯定不好吃了,我正打算把它扔了,陳昊天伸手拿過來“算了,還能吃。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什麼!”我搖着頭“飯焦了,曦之的嘴巴刁得很,我重新炒!”
“他睡着了,他也只是湊熱鬧,走吧!你不是肚子也餓了嗎?這不是還有一盤還是好的嗎?”陳昊天的另一隻手端起了牛肉飯。
我見陳昊天堅定的樣子,也不說什麼了。就準備着碗筷。家裡的下人,陳昊天都叫走了,曦月恐怕被抱上去睡覺了,曦之也跟着上去,孩子的生活習慣很好!恐怕時間點到了吧!
牛肉飯看上去還行,我就做了一個沙拉。飯廳很大,長長的桌子就坐着我和陳昊天。兩個人就依着坐下,陳昊天伸手把我面前燒焦的雞蛋飯拿了過去,然後把他面前好的牛肉飯放到了我的面前“你吃這一個。這幾天你不是感冒了嗎?感冒不能吃雞蛋。”
我笑了笑,此時陳昊天的關心讓我感覺到一種刺骨的疼痛。我假裝輕鬆,拿着勺子舀了牛肉飯放到陳昊天的嘴邊“你吃一下味道怎麼樣?”
陳昊天向來都是不吃別人勺子裡的東西,我見他不動,就解釋着說”我還沒有吃過呢!看着你陳大少爺爺吃焦飯,我過意不去。”
陳昊天瞪了一眼我,兩個人都舌吻過,要嫌棄也不是嫌棄這一個。陳昊天的嘴巴動了一下,咬住了勺子。他的動作還是該死的優雅。
“我想去美國的斯頓餐廳學校一下。”我和杜瑜恆的恩怨情仇都瞭解了,不過他快要做手術了,還是想要親眼看着他的手術成功,希望他能健康活下去。
“那你打算什麼事情去?”陳昊天的目光很專注地看着我。
那種算不上犀利,我看着終究是心虛“三天後!”
日子太趕了,我以爲陳昊天會不同意,他只是沉思了一下,再一次擡頭,他說“我會讓人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