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有一位聲譽斐然的作家名爲雨果,晚年時期,他曾在法國的自傳史記當中寫到:
“有一天,兩個強盜闖進了圓明園。一個強盜大肆掠劫,另一個強盜縱火焚燒。這兩個強盜一個叫法蘭西,另一個叫英吉利.”
法國是西方列強在入侵大清時候的最大受益者之一,鴉片戰爭時期,它從故宮、圓明園掠奪的珍寶不計其數。
根據現有數據記載,法國各地的博物館、收藏館,珍藏了中國曆代珍貴文物約有260萬件,這些文物都是在近代殖民主義時期從中國非法掠奪所得,價值無法估量.
愛麗捨宮內。
金碧輝煌的用餐大廳。
江海一邊用筷子,夾着桌上的牛排、西餐,毫不顧忌形象的大口往嘴裡塞,一邊欣賞着掛在宮殿之中,這些流落於海外的珍貴文物。
也不知道爲什麼,本來江海吃的好好的,胃口非常之好。
可一看展示於愛麗捨宮大廳,這些流落於海外的珍貴文物,他好像突然就沒什麼胃口了?
“那邊,是商虎食人卣,世上僅存兩件,代表了商周時期世界上青銅製作工藝的頂峰,存世僅兩件,一件藏於日本泉屋博物館,另一件就在這巴黎的愛麗捨宮,是宮殿內的鎮館之寶.”
“這邊,是唐敦煌遺書《寶塔心經》,這件來自於敦煌的書法畫卷,被考古界稱之爲‘寶中之寶’,此卷軸圖文並茂,形式新穎別緻,極具趣味性和觀賞性,因塔門繪有觀世音菩薩畫像而尤顯珍貴,這等橫跨千年的寶藏,世上僅存四件,分別收藏於法國國家圖書館和英國大英博物館,現在掛在愛麗捨宮牆壁上的兩件,是來自於法國藝術家的臨摹.”
“還有那邊.”
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吃飯的過程中,江海看着這些本應該屬於中國的珍寶,流落於海外。
他的心情頓時就變得非常之複雜?
法國,自諱文明和紳士的國度,講文明,懂禮儀,視線所觸及的一切,都是如此之高雅.
可你看看這個自詡爲文明的國家都做了些什麼事?
先是用鴉片和船堅利炮,打開了大清的國門。
然後再依仗着自己強大的武力,進入故宮當中,進入被當時稱之爲【萬園之園】的圓明園當中,對中華傳承下來接近五千年的文物瑰寶,肆意掠奪,瘋狂搶奪.
法國盧浮宮,作爲世界上最爲知名也是體量最大的博物館,在世界範圍內享有不菲聲譽。
它號稱世界四大博物館之首,世界著名的藝術殿堂,最大的藝術寶庫之一,是舉世矚目的萬寶之宮。
可有誰知道,有着【萬寶之宮】美譽的盧浮宮,僅僅一個分館吉美博物館就收藏了來自於中國的文物數萬件,珍貴陶瓷器不計其數,其中收藏的每一件瓷器、文物——
價值數量都需要以“億”來計。
“嘴上說着紳士、文明,但身體卻很誠實.”江海看着周圍這些流落於海外的中國文物,頓時就有些不屑,“這不妥妥就屬於是強盜行徑?”
江海一邊說着,一邊用筷子,去夾餐桌上的鵝肝、牛排。
誰料,他剛往碗裡夾了一筷子的法式鵝肝。
身旁,一位名爲巴蒂斯特的法國作家,便用一種輕佻的眼神看向江海:
“江海先生,貌似筷子這種東西”
“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西餐,所使用的餐具,是刀叉。
誰會在西式餐廳裡,用筷子吃西餐,更何況還是愛麗捨宮這種鄭重且莊嚴的場合?
這不是純純的不講規矩
經由巴蒂斯特這麼一喊,江海的行爲,頓時就引起了不少旁人的注視:
“怎麼會有人用筷子吃西餐?”
“左手刀、右手叉基本的餐桌禮節都不懂?”
“他甚至連餐巾都沒戴?”
“這人,這麼會這麼不懂禮儀.”
眼見自己的行爲被周遭的作家熱議,抨擊。
江海不急不慢地看向他:
“你說,中國的筷子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
“那是自然。”巴蒂斯特肯定答道,“這是禮儀。”
“好一個禮儀!”
得到肯定的答覆。
江海徑直指向掛在宮殿牆壁上的壁畫:
“如果中國的筷子不配出現在這種高雅的場合,那你可不可以給我解釋一下.”
“爲什麼中國的文物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說,江海沒看到這些流落於海外的文物,那被人罵粗魯,他自知理虧,肯定也不會反駁。
可是
我在你家,看到了本應該屬於我家的寶貝。
你把我家價值連城的寶貝,搶到了你家裡,你到頭來
還要罵我粗魯?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縱然被衆人圍攻,可江海卻是一點兒也不帶發怵,他直視着眼前這一羣自詡爲‘文明’‘紳士’的作家,絲毫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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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人,但我不裝。”
“但你們這些本就是靠殖民和掠奪發家的強盜後代,一窮二白的時候就靠搶劫發家,現在兜裡有倆錢了就想洗白當個文明人?”
“哪有這麼容易?”
“不論伱們如何僞裝,也僞裝不了你們骨子裡的那股子強盜氣息。”
“我是小人,你們是僞君子,咱們誰也別說誰,咱倆誰都別裝逼.”
正如江海所說,他從來就不認爲自己是個君子。
當君子,是很累的。
他做不到別人搶了自己家東西,還要假裝大度的和強盜客氣:
“拿去,你們都拿去,後輩不論前輩事.”
“你爹做的強盜事情,和你們這些後輩沒有關係.”
你爹搶了我爹的東西,是個強盜。
那你小子不得高低是個強盜崽子?
都特麼當強盜了.
你小子還在這裡給我講禮貌,說文明?
又當又立?
你說你裝什麼逼?
江海做不到大度的替前人把這件事翻篇,他只會在旁人想要站出來和稀泥的時候,指着強盜的兒子大喊一聲:
“草泥馬,還錢!”
文人相輕這個詞彙,是一點兒不假。
剛入座沒多久。
江海就和對面一幫來自於法國,自諱紳士的作家陷入了爭論:
“講文明?”
“講文明那你倒是把搶來的文物全部還回去!”
“但凡你還回去,你別說讓我道歉,我叫你爹都可以.”
“說我不懂禮貌?”
“你們懂禮貌,那你們怎麼拿着刀硬生生就衝到了人家裡”
你以爲的作家吵架:
引經據典,井井有條,根據對方話語之中的漏洞提出自己的觀點,然後再開啓近乎於猛烈的抨擊.
現實中的作家吵架:
急赤白臉,毫不掩飾,主打的就是一個渾水摸魚.
“你小人!”
“僞君子!”
“你這個人真的是粗魯,粗魯至極.”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反彈,我他媽直接反彈一切.”
江海和法國作家的爭執,聲音越吵越大,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視。
法國總統之女朱莉·莫嘉娜注意到這面的情況,一臉和善地朝着這面的方向走來。
“諸位,冷靜一些。”
“請諸位都冷靜.”
其實沒必要把作家這個職業神聖化,不是說能成爲作家的人,就一定是儒雅隨和,就一定是知書達理。
正相反,其實能真正被稱之爲作家的人,都相當之有個性,都相當之有血性!
別的不說,當年民國文壇集體宴請印度文學泰斗泰戈爾,魯迅剛落座,便看到一羣號稱是民國文壇崛起希望的精英,對着泰戈爾溜鬚拍馬,狂拍馬屁。
沒有半點猶豫。魯迅先生徑直起身,對着衆人怒斥一聲:
“枉讀聖賢書!”
隨即,便憤然離席。
要是魯迅先生還在世,看到自己家的稀世珍寶,被一夥強盜的後代搶了過去,而自己家的後人,還在和顏悅色的和這羣強盜的後人稱兄道弟.
這不得被氣得棺材板都要立起來了?
這不得把魯迅先生給當場氣活:
“匹夫!”
“一羣匹夫無疑!”
永遠不要質疑,一位能寫出“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這種詞句作家的愛國之心。
你說平時看不到的時候,也就算了,畢竟眼不見心不煩。
現在,你看着當初別人從你家掠走的珍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你眼前。
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能和別人稱兄道弟?
那你簡直就枉爲讀書人.
文人,不應該只逞一時口舌之快。
文人,應該以筆爲鋒,以墨爲刀——
用自己的文字去戰鬥!
“就以這一次的即興創作爲考題。”江海直面着剛纔同自己發生爭執的這幾位法國名家,讓陳涵影給自己當做翻譯,“我要是贏下了這場比試——”
“要麼,你們從博物館中讓我挑選出一件文物,歸還中國”
“要麼,你們就爲以前的強盜行徑道歉.”
話語落下,立刻就有人追問:
“那你要是輸了怎麼辦?”
輸人不輸陣。
不論在什麼時候,氣勢這種東西絕對不能丟掉。
江海非常之強硬地頂了回去:
“我要是輸了,任憑你們處置!”
“我也承認自己沒素質,我也給你們道歉可不可以”
江海則回覆那,頓時驚訝了現場的不少人。
以一己之力單挑整個法國文壇?
這氣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人,膽子竟然有這麼大嗎.”
江海這副強硬的模樣,頓時震驚了在場的不少人,可最爲驚訝的不是法國作家,也不是中國作家,更不是在現場吃瓜的其他國家代表團的作家
而是一直在一旁默默圍觀的法國總統之女朱莉·莫嘉娜。
初見江海之時,他對江海的印象還蠻好,不俗的氣質,得體的穿着,在一種略顯老牌的作家裡他顯得是那樣的英俊且年輕,頗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儒雅氣息。
原以爲,這是文學圈子裡不可多得青年才俊。
不開口還好。
一開口,頓時就給朱莉·莫嘉娜震撼住了:
“酸蘿蔔別吃(Son of a bitch)!”
“fuck you bitch!”
原以爲,江海是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誰想一開口竟然這麼有進攻性?
這給到朱莉·莫嘉娜的震撼不亞於張飛繡花,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首先,朱莉·莫嘉娜不認爲這場比試江海能贏。
其次,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自然沒有退縮的理由。
感受着衆人異樣目光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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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莫嘉娜只當是作家之間開了個玩笑,隨後笑着點了點頭:
“好,我證明”
凡爾賽宮位於法國巴黎西南郊外伊夫林省省會凡爾賽鎮,是巴黎著名的宮殿,也是世界五大宮殿之一。
凡爾賽宮的歷史非常之悠遠,在十八世紀之前,這裡曾經是法國國王的王宮,也是最高行政領導所在地,直到1789年之後,國王路易十六被民衆挾至巴黎城內絞死——
至此,終結了凡爾賽宮作爲王宮的歷史。
經過這些年的不斷完善,凡爾賽宮已經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繁華。
在法國政府人員的安排之下,各國作家代表團,被安排進凡爾賽的寢宮。
初入宮殿之際,江海的第一反應——
大!
非常之大!
“一個國王,他到底是怎麼能一個人霸佔這麼大的地兒?”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除卻大之外,江海的第二印象——
就是這園林外圍的綠化,非常之好,園丁修剪過後的綠植簡直就一眼望不到頭。
一路從大庭院門口走向寢宮。
江海甚至還沒來得及對園內的綠植進行細品。
身旁,陳涵影憂慮的聲音頓時傳來:
“江海,你瘋了啊?”
在如此鄭重的氛圍之下。
在有如此之多文壇名流參與的情況下。
江海竟然敢放話以一己之力單挑整個法國文壇?
有關於【勇氣】的命題創作,如果有任何一位法國作家的得票支持率超過江海,那這場較量就會被直接判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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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江海剛纔在宴席上做出的承諾。
陳涵影便憂心忡忡地盯着江海:
“你,有這個把握嗎.”
你要說把握這種東西,江海確實是沒有。
畢竟法國作家代表團的陣容非常之強勁,那是有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坐鎮的團體。
儘管,把握不大。
但不試一試.
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一定會輸?
“我不知道。”江海聳肩,坦率的表達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誰知道我會寫出個什麼東西?”
“誰又會知道,對面那邊,會出現些什麼怪物”
儘管,江海感覺自己沒什麼把握。
不過人活在這世界上,爭的是個什麼?
爭得還不就是口氣!
“贏了,對方得向我們道歉,還得向國家歸還文物。”
“輸了,大不了就是道歉,大不了就是丟點臉”
贏了,這自然是皆大歡喜。
就算是輸了,如果能通過自己的道歉,喚醒國家還有民衆對於海外遺留文物的重視.
江海是覺着,就算輸了可能也不虧?
也不管其他人是個什麼反應。
“我累了,想休息下。”江海朝着中作協主席鐵寧打了個招呼。
隨後,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寬敞且明亮的房間內。
江海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下,他將隨身攜帶的電腦擺放在桌上,然後開機,在word文檔內敲下【老人與海】這四個字的標題。
閉上眼睛,開始平復自己的思緒。
半晌後。
只見他猛地睜開眼睛,深呼一口氣,開始進入到了一種奇特的創作狀態之中:
“這次,你可得給我爭點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