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見失敗

經過華佗先生的診斷,鄧艾的母親是積勞成疾,如果不安安靜靜的修養個幾年的話,是不可能恢復的。

劉禪知道鄧艾現在在江陵城是無親無故,既然他已經被自己收服,那麼肯定要留住他的心,就將鄧艾母子接到自己的家裡,專門騰出後院的兩間最好、最清靜的房間給他們住(鄧母的房間,其實是劉禪專門給孫尚香留的房間,搬來江陵城之後,劉禪一直很思念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回來。)

鄧艾母子是苦人家出身,特別是當鄧母看到這樣好的房間,有些驚得目瞪口呆,連忙推辭道:“我們母子來到公子家裡打擾,只要有間柴房住就已經感激不盡,怎麼還敢住這麼好的房間呢?”

劉禪讓鄧母不要過意不去,笑道:“您只要安心住下就好,有什麼需要就儘管說。鄧艾現在已經是我的好朋友,他的母親,當然要當作自己的母親伺奉。過段時間,鄧艾還要在這裡當官,到時候我就爲您購置一套房子。”

鄧母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僅有才幹,而且胸懷大志,否則也不會時時觀察山川地形。如今見劉禪還給鄧艾找了這麼一個好路,頓時對劉禪更加感激起來。囑咐鄧艾,一定要好好輔佐劉公子。鄧艾連忙答應下來。

等到兩人從鄧母房間出來之後,鄧艾那原本高傲的目光,看向劉禪的時候,已經變得溫和了許多。

………

自從得到鄧艾之後,劉禪的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天天帶着鄧艾在江陵城和醫國院裡面去求醫。華先生似乎也喜歡鄧艾這個結巴的小夥子,覺得他確實很聰明,便異常精心地爲他治療結巴,預計大概會在一兩年之內痊癒。

劉禪與鄧艾兩人,又時常聊一些軍事和政治方面的事情。鄧艾果然不是凡人,對這兩方面都有自己的獨特見解。劉禪不禁暗歎,他果然是沒有找錯人,兩人的感情也跟着變好了不少。

然後,劉禪就帶鄧艾到江陵城府衙,偷偷去聽諸葛軍師如何跟官員商討政務的,想要讓他見識一下荊州的人才。

不想,鄧艾出來之後,神情之間卻顯得有些不以爲然。結結巴巴地問劉禪,難道諾大荊州除了諸葛孔明之外,就沒有半個能夠做事的能人了嗎?此人果然是高傲得可以。

劉禪真的被鄧艾說得很不服氣,說道:“我荊州人物雖然比不得曹魏那般人才濟濟,但是也有一班能人才臣。文有馬良、蔣琬、王甫等諸公,武有關羽鎮守,士載安敢如此說?”

鄧艾冷笑一聲,反問劉禪,既然如此,那麼爲什麼諸公在諸葛孔明面前,全都是唯唯諾諾,做事不僅沒有半點自己的見解,而且還沒有半點決斷?

劉禪聽得一驚,情況確實是如此。諸葛軍師本人的才學乃是天人之姿,本身做事又追求完美,往往讓底下的官員感覺自慚形穢,久而久之,就很少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出自己的意見。諸葛軍師顯然也沒有發現這點,所以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多的政務都變成需要由他自己去處理。

劉禪是因爲知道三國的歷史,所以早就知道這些,也很想在以後能夠進行改變。但是他絕對想不到,鄧艾只是旁觀了一次政務會而已,居然就有這樣深刻的見解,甚至都沒有被諸葛軍師的翩翩風度給迷惑。其眼力之毒辣,確實是非同凡響。

劉禪就向鄧艾詢問解決的方法。不想,鄧艾卻拿着憐憫的目光看着劉禪,然後搖搖頭提醒劉禪自己小心點,像諸葛孔明這樣天下無雙的人物,以後恐怕不是要成爲權臣,那就是反臣。

劉禪心裡一驚,連忙讓鄧艾閉嘴,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說的,拉着他趕忙跑回家去。

其實,劉備之所以帶鄧艾來偷聽政務會,還有一個目的。他日前已經知會過諸葛軍師,要給他推薦一個頂級人才,讓他後天見一見。所以劉禪就想讓鄧艾,今天先見識一下荊州諸位高官要員,可以爲明天與諸葛軍師的見面做好準備。如今看來,鄧艾似乎有些危險啊!

劉禪忍不住將鄧艾與日後的魏延做了一下比較。魏延此人其實很有才幹,但是就是桀驁不馴,難以被諸葛軍師駕馭,所以總是得不到諸葛軍師的青眼。劉禪有些擔心鄧艾會成爲魏延第二。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劉禪擔心自己對鄧艾的苦心可能就白費,對鄧艾本人日後的成長也是極爲不利的。而且劉禪現在不知道日後蜀漢的軍事支柱姜維,如今人在哪裡,就想要用鄧艾來代替鄧艾的位置。

所以回到家裡之後,劉禪不得不向鄧艾攤牌:“鄧艾,我現在就跟你直說了。諸葛軍師是赤膽忠心的人,絕對不會成爲反臣的。他現在沒有收過弟子,所以我想要讓你去成爲他的弟子。”

鄧艾一時間居然呆住,被劉禪的這個重磅消息給震住了。他剛纔雖然那樣評斷諸葛軍師,但是其實心裡也極爲欽佩諸葛軍師本人的才能的,簡直是驚爲天人,一時之間,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劉禪接着說:“諸葛軍師已經答應明天要見你一面。他最討厭的就是眼高於頂的人。所以,你的性子明天一定要收斂一下。”

鄧艾聽聞劉禪對自己的苦心,心裡不免也有些感動,連忙點點頭。但是劉禪看着鄧艾那又有些不以爲然的神情,心裡不免又開始擔憂起來——難道,自己想要改變日後蜀漢人才凋零的狀況,真的就那麼難嗎?

第二天,劉禪用自己的馬車,親自將鄧艾送去江陵城府衙。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最後又將鄧艾送到諸葛軍師的書房外面才停下腳步,就差沒有自己親自去面見諸葛軍師了。

鄧艾進去之後,劉禪也並未離開,而是一直在院子裡面等着。府衙的侍衛見公子這樣站着實在辛苦,就去搬來一個石礅讓他坐,並且上了一杯茶。

劉禪心急如焚地等待了半個時辰,才見到鄧艾從房裡出來。但是鄧艾卻陰沉着一張臉,似乎面見諸葛軍師並不順利。劉禪連忙上前去問情況,鄧艾只是搖頭,顯得極爲失望,甚至連眼眶都紅起來了。

劉禪知道,追求完美的諸葛軍師心目中的最理想的弟子,一定是如同姜維那樣的,出身良好,容貌英俊又文武全才,讓人第一樣看去就會眼睛一亮的人才。可惜現在的鄧艾雖然極有潛力,但是其實連文武全才都還稱不上,出身和容貌就更不用說,再加上一副臭脾氣……

劉禪想到這些,自己都開始猛搖頭。

但是劉禪本來就是個不服輸的人,決定自己親自再試試,看能否說服諸葛軍師,就讓鄧艾先在外面等着。鄧艾卻拉住劉禪的手臂連連搖頭,讓他不要進去再讓自己丟臉。

但是爲了將來的蜀漢,劉禪可管不了鄧艾的面子,猛地掙脫鄧艾的手,衝進軍師的屋裡。

諸葛軍師此時正襟危坐在書案後面,見到劉禪進來也並不驚訝,似乎早就已經料到劉禪一定會來找他一樣。他站起來招招手,讓劉禪過去,問道:“公子是來問亮,爲什麼不收鄧艾爲徒的嗎?”

劉禪點點頭。諸葛請劉禪到一旁坐下後,說道:“鄧艾此人實乃有才,似可堪重用。但是聽其言行,此人甚爲自負,日後恐有一言不合者,則得其咎(被處分)。公子若想用此人,可讓其再讀聖賢之論,然後再讓他來見亮。”

劉禪這才知道諸葛軍師的苦心,這個鄧艾確實是有些太過目中無人。而且看起來,諸葛軍師他也並未完全否定要收鄧艾爲徒的想法,鄧艾其實還是大有希望的。劉禪心裡大喜,立刻向諸葛軍師告辭,衝出房間將消息告訴鄧艾。

鄧艾的神色這才轉陰爲晴,立刻保證道:“公子你請放心,鄧士載一定會好好學習,不會讓你丟臉的!”

劉禪拍拍鄧艾的手臂,兩人這纔出了府衙,上車向醫國院而去。鄧艾今天還要繼續去讓華先生治療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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