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長卿是你的字吧,不知道你的本名......。”
意外的少年並沒有聽老獵戶的話,一雙耀耀的黑眸在昏暗的燈光中異常明亮,緊緊地盯着徐崢。
屋子中陷入一陣沉默,其他兩個人的目光都似有若無的集聚到徐崢的身上,他擡起頭冷冷的掃了一圈瞪了少年一眼心生警惕本不想回答,可是......身旁那雙好奇又期待的眼,讓他改變了心意。
很奇怪的感受,被人期待着想要知道自己的心意,心頭一動撇過臉去,冷淡的說:“徐崢。”
“徐崢,徐崢,真的是你,你就是和完顏木吒齊名的白衣將軍?”
聽見徐崢的回答少年眼睛一閃,快速的衝到了土炕前,將站在他身邊的白淺擠到了一邊去,坐到了炕沿,崇拜的看向徐崢,一傾身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迫不及待的將手覆上了他的胸膛。
“阿爹,你快瞧瞧真的是軍神,八塊腹肌。”
少年的手指圓潤、滑膩並沒有長期生活在森林裡做雜物的那種粗糙,指尖帶着不同於白淺的熱度覆上他的胸肌,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少年看似無意的羨慕,卻帶着不同於白淺觸碰時猥瑣挑、逗的意味。
白淺只會在幫他換藥時纔會不經意間帶着炙熱的溫度灼傷他的皮膚,根本不會像少年這樣輕輕總重帶着技巧性的揉、捏,讓人噁心。
不等少年一邊“欣賞”完,白、皙纖細的手腕就被一個古銅色寬厚充滿力量的手掌一把鉗住,無法動彈分毫。
少年擡起頭沒有意外碰上了一個銳利似箭的光芒,身體微微的瑟縮了一下,卻倔強的看着他深沉如海的眸子。
“拿開你的髒手,收起那份齷齪的心思。”
“齷齪?我哪裡齷齪,你敢說你不喜歡,你不喜歡會讓他碰你。”
少年倔強的盯着他,不服氣的將目光轉向身邊的白淺,臉卻燥的通紅,手掙扎着還想要在一次觸碰他。
只是,措不及防的徐崢那隻充滿了力量線條完美而優雅的手臂正冷冷的卡在少年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的一用力,少年的脖子立刻就會斷掉。對上少年那雙驚訝卻不驚慌的眼,徐崢慢慢的勾起脣角,搖曳的昏暗下若有若無的能看到一抹笑痕,妖冶魅惑而又危險,讓人充滿迷惑的想要靠近,就像罌粟那般誘人。
“說,你們到底是誰?”
屋子中冷悶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靜謐,白淺也因爲他這句突然地問話而怔了一下,隨即臉色跟着黑了起來,心跟着一沉,他似乎忘記了什麼。
“說,你們是誰?”
“如你所見,不過就是一個恰巧救了你的老獵戶一家。”
對於老者看似漫不經心的言語,徐崢不悅的眯起了眼睛,手上的力度緊了緊,少年的臉色被憋得一陣清白。
老獵戶這纔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來,半拱起腰努力掩去面上地擔憂,賠笑說:“我們是三年前才搬到這森林裡的,原來一直住在山下百里的雲霧鎮,小兒年幼就好習武打抱不平性格乖張了些......。”
“站在那了說,不許靠近。”
眼見着老獵戶越說越近,一臉諂媚的表情,徐崢冷喝了一聲,手上扣着少年的動作緊了一下。
少年因爲他的動作臉色蒼白呼吸困難,老獵戶一見兒子快要窒息的模樣,頓時止住了步子,放棄了靠近的念頭,眼巴巴的看着徐崢說:“四年前將軍西夏一戰成名,這幾年更是聲名赫赫,小兒和鎮上的其他少年一樣,都想參加將軍手下攻無不克的黑甲軍,所以......。”
徐崢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收起你那些恭維的話吧,這幾年......本將的戰績你倒是比我本人更清楚。”
“我家先祖是成赫,武將出身,所以犬子很喜歡學習那些,那時候他聽你的戰績以後,就很崇拜你。”老獵戶沉默了一下,又拱了拱手道:“我叫成運,你手上的我兒喚名成璇。”
成運是誰他徐崢不知道,成璇是誰他更沒聽過,可是成赫這個人他在沒有文化也是知道的,成赫跟隨先祖皇帝南征北討爲這大宋國打下了半壁江山,就連他家先祖徐涇當年也不過是成赫大將軍手下的一個雜役兵,只是......當年大宋建立以後不知何由成將軍一家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崢沉默的審視了半晌鬆開了手,少年成璇已經由於他的手勁癱軟在了地上。
“不知當年成將軍一家,何故一夜之間在京城銷聲匿跡?”
“功高震主,雖然過了這些年一直尊從先祖的遺願,成氏子弟不在入朝爲官,但,這並不影響我們愛國的心。”
話音依然在耳邊縈繞,那個倉惶的寂寥瀰漫在心頭,軍人,發自心底的肅穆,讓人起敬的欽佩。坐在牀頭的徐崢艱難的支起身體,沉默了片刻,低聲說:“對不起,剛剛是我失敬了。”
“沒什麼,原本也是小兒不敬在先。”
“我沒有錯。”成璇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瞟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又轉過頭鄙夷的掃了一眼白淺,冷哼一聲不認錯。
白淺被少年充滿怨毒的目光看的一陣惱火,卻又礙於自己站的地方還是人家家的地盤不好太囂張,也學着成璇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看他。
“你們應該都餓了吧,都到了這個時辰還沒吃飯,我在外面打了兔子,璇兒你去收拾一下。”
眼見着自己兒子怕是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老獵戶馬上開口打斷,瞪了他一眼,成璇不悅的扁了扁嘴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成運無聲的嘆息了一口氣,他這個兒子是不是被他慣壞了。
瞪着眼見兒子出去,老獵戶纔跟着站了起來一起出去,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成璇,屋子中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眼見兩個人都出去了,白淺才氣惱的一甩袖子坐到了剛纔成璇坐的炕沿,冷瞥了一眼,眼睛微合靠在chuang板上的小憩的徐崢,心頭的氣惱煩躁更甚。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那個成璇真是惹人討厭。”
“嗯?隨你。”
徐崢奇怪的擡眼看了他一眼,輕嗯的應了一聲,被濃濃的睏倦包圍很快的又閉上了眼睛。
瞬間感覺到自己被遺棄的某隻小狐狸委屈的在心裡的某個角落開始畫圈圈,他很委屈有木有,剛纔那三個人自顧自的在那聊得歡快,說的都是他完全聽不懂的話題,完全被排除在外,還莫名其妙的被人當成斷背罵了一頓。
扁扁嘴撇過臉,眼圈不自覺的紅了一圈,心裡暗自把某個人翻來覆去罵了一百遍。
“明天我就跟你回你那個什麼黑甲軍,狠狠地敲你一頓。”
chuang上的人已經睏倦的睡了過去,根本就沒有什麼迴音,以至於再次醒來的時候被蜷縮在炕邊的某隻嚇了一跳。
小心的將他人叫醒一起吃了晚飯,兩人又沉沉的睡去,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