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艱難的撐起了大半個身子,麻木的腿因爲突然地動作一陣抽痛,原本受傷的傷口有幾處又迸裂開,看得人怵目驚心。
勉強的靠在身後的chuang板上,伸出一隻手拉起成璇,吃力的痛楚讓他的臉色發白。
白淺漂亮的眸子眼色難看的盯着他,咬了咬脣沒去看他難看的臉色,一隻手將他按在了chuang上,猶豫了一下,低聲斥責道:“你要做什麼,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無妨。”徐崢忍者疼痛,倔強的不肯示弱,一隻手不耐的拂開了白淺關心的手,轉過頭對老者說:“對不起,剛纔是我失敬了。”
成運一直坐在椅子上注視着徐崢的一舉一動,心頭是滿滿的讚賞,轉頭在看看自己那個被拉起來坐到炕邊無精打采的兒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一陣無力,怎麼都是年輕人,他兒子就差人家那麼多呢?
輕輕地擺了擺手,淡笑着接受了徐崢的道歉,完全沒有一點不自在的說:“沒什麼,原本也是小兒不敬在先。”
此刻定定坐在原處的成運和先前那個惶恐的老獵戶,幾乎前後判若兩人。
“我沒有錯。”成璇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瞟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又轉過頭鄙夷的掃了一眼白淺,冷哼一聲不認錯。
白淺被少年充滿怨毒的目光看的一陣惱火,卻又礙於自己站的地方還是人家家的地盤不好太囂張,也學着成璇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看他。
成運無語的看着兩個半大的少年孩子氣的舉動,老臉暗紅了一下,不再理會他們,犀利的目光落到了徐崢身上。
“不知徐將軍可是遇上什麼事情了,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除外巡查的時候遇上仇家了,恰巧被路過的逸之救了。”
說完徐崢也不理會成運帶着疑惑而落在自己腿上的目光,低下頭細碎的發因爲他的動作而悄悄滑落擋住了他的臉,周身沉默無言的瀰漫起冰寒,然而越是這樣冰冷沉默越是讓一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熾、熱起來。
“你們只是碰巧遇上的?不是一起出來時候遇襲的?”
一個突兀的聲音在白淺身邊響起,插了進來,嚇了他一跳。
他詫異的低下頭看着袖子上突然多出來的那雙手,奇怪的看向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不懂他眼中爲何突然的開心,對比起少年那雙充滿期待的眼,心頭莫名的生出一股子煩躁,敷衍的點點頭,將少年手中被攥、住的袖子不動聲色的扯了出來。
“那......。”
“你們應該都餓了吧,都到了這個時辰還沒吃飯,我在外面打了兔子,璇兒你去收拾一下。”
眼見着自己兒子怕是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老獵戶馬上開口打斷,瞪了他一眼,成璇不悅的扁了扁嘴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瞪着眼見兒子出去,老獵戶纔跟着站了起來一起出去,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成璇,屋子中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眼見兩個人都出去了,白淺才氣惱的一甩袖子坐到了剛纔成璇坐的炕沿,冷瞥了一眼,眼睛微合靠在chuang板上的小憩的徐崢,心頭的氣惱煩躁更甚。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那個成璇真是惹人討厭。”
“嗯?隨你。”
徐崢奇怪的擡眼看了他一眼,輕嗯的應了一聲,被濃濃的睏倦包圍很快的又閉上了眼睛。
瞬間感覺到自己被遺棄的某隻小狐狸委屈的在心裡的某個角落開始畫圈圈,他很委屈有木有,剛纔那三個人自顧自的在那聊得歡快,說的都是他完全聽不懂的話題,完全被排除在外,還莫名其妙的被人當成斷背罵了一頓。
扁扁嘴撇過臉,眼圈不自覺的紅了一圈,心裡暗自把某個人翻來覆去罵了一百遍。
“明天我就跟你回你那個什麼黑甲軍,狠狠地敲你一頓。”
chuang上的人已經睏倦的睡了過去,根本就沒有什麼迴音,以至於再次醒來的時候被蜷縮在炕邊的某隻嚇了一跳。
小心的將他人叫醒一起吃了晚飯,兩人又沉沉的睡去,直到天明。
“喂喂喂,你們該起來了。”
“嗯?”
“什麼?”
睏倦的兩隻朦朧的睜開眼習慣的對視了一下,又默契的閉上了眼睛。
“起chuang了......你們兩個大男人爲什麼要睡的那麼近?”
“起chuang——。”
耳邊一個極度不和諧的聲音震得白淺耳朵生疼,不悅的伸出一隻手,將眼前朦朧的放大的臉推到了一邊去,低聲呢喃了一聲“長卿,你別吵”,便翻了一個身又沉沉的睡去。
倒是一邊的徐崢因爲白淺的話醒了過來,那雙明亮的眼詫異的看向不應該出現的臉,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冷聲道:“你做什麼?”
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少年失了一下神臉蛋微紅,低下頭有些羞澀的說:“呃......阿爹說已經燉好了兔肉,讓我來叫你們起來吃飯。”
“肉,兔肉,哪裡?在哪裡?”
一個迷茫的聲音突然竄了出來打斷了兩個人之間,那麼不和諧的一點粉色泡泡,無措的大眼四處張望,找兔肉。
徐崢無言的低下頭悄悄地往回縮了縮,假裝沒看見,他可沒忘記昨天剛起來時候那個吃貨是怎麼一臉天真的將他撩、撥得大火燒身的。
他退卻了......有人遭殃了......
白淺迷茫的少了一圈,自己眼前似乎站了一個大大的垂着耳朵的黃金烤兔子,一張口狠狠地咬下去......
“啊——啊——救命啊!!!”
一陣旋風掃過,白淺茫然的看了看周圍,什麼也沒有卻涼颼颼的,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嘴裡一股難聞的腥味,跟血的味道差不多,他噁心的往外呸了呸,真是的,怎麼一大早上就這麼掃興。
一直到吃完早飯白淺都還在疑惑,怎麼昨天跟吃了嗆藥一樣的死小子轉性了,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縮得遠遠的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腹議了一下,昨天抑鬱的心情瞬間轉好。
吃過飯回到屋裡,就他們兩個人時,徐崢靠在牆上,那隻受傷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垂到了炕沿邊上,似乎要下地。
“逸之,如果我的腿打上布條,上上夾棍,今天能不能走?”
白淺的目光落在他的腿,收起了平日裡漫不經心的笑鬧,沉聲說:“你們軍營離這可遠?”
“軍營駐紮在百溪鎮附近。”
這時,成璇突然拉開門看向兩個人突然笑着說道:“百溪鎮麼,順着這天山路下山在往北行三十幾裡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