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過後吶,大家會分到不同的班級,但是不要影響心情,期末考試還是很重要的。。。。。。。。” 班主任的長篇大論,只記住了第一句。魏子諾開始眼神黯淡,不想離開這個呆萌的班集體,神神叨叨的老師和那個他。
時間永遠推着我們不情願的往前走,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你舍不捨得。
相互寫同學錄贈送照片以用來懷念共同走過的青澀和燦爛,魏子諾也一樣。特意去拍了當時流行的藝術照,假髮、紅脣、塑料大耳墜什麼的,挑幾張漂亮的洗了好多張拿到班級去供大家挑選。其實,她是爲某個人準備的,希望有一張能被他默默的留下,可是照片都被搶光了,許一承也沒有跟她要。
也好,以後都不會記得我,魏子諾傷心的想。
許一承的生日正逢放假,邀請了所有的好朋友,他坐在課桌上把玩着籃球“噯,你去不去啊”,魏子諾不做聲,她是不想去的,確切的說是不敢去。因爲去他家裡就要見到他的父母,她總有種莫名的恐懼。王爍一又開始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說罷大家一起起鬨,“一邊呆着去”魏子諾抱着作業本獨自離開是非之地。經不住他朋友狂轟亂炸的勸魏子諾,還有分班這塊壓在心上的石頭。以後也許她再沒有機會,光明正大的走進許一承生活的地方,那個地方寫滿他的成長到處是他的點點滴滴。女孩總是對自己喜歡男孩的過去充滿了好奇,如果高中相遇的話就對他初中是否頑劣充滿好奇;如果上大學相遇的話就對自己是不是他的初戀充滿懷疑;如果上班相遇的話就會對他以前有幾個女友漂不漂亮耿耿於懷。所以女人可愛的同時也是愚蠢的,於是魏子諾鼓足勇氣答應了他。
沒等鬧鐘吵鬧,魏子諾便早早的起牀開始打扮,穿哪件好呢,翠綠色的短褲?不好,太不端莊了吧;夏天穿長褲又顯得笨拙;粉紅色連衣裙?看起來又有幾分嬌氣;用自己本就不高的審美水平挑挑揀揀,最後選擇了一條長到腳踝的白色編織連衣裙,配上白色的羅馬涼鞋。說實話,甜美淑女的形象還真不像平常的自己。魏子諾的頭髮已經長到可以紮起馬尾,她對着鏡子中的自己臆想,這樣子應該不會惹到家長討厭吧。
在許一承朋友們前後的推攘中來到他家,是一個臨街的二層小樓,位置很好記住。
上了樓梯她不安的輕輕推開房門,一剎那!魏子諾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正對着門的櫃子上張貼着是自己的藝術照嗎?只要一進門,必然一覽無餘十分醒目!隨着目光在房間裡遊走魏子諾接二連三發現了好幾張自己的照片,大義凌然的粘貼在牆上不同的位置。
魏子諾真的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腿軟了不敢再多邁一步,他爸媽會怎麼想?深深感受到什麼叫有個地縫想鑽進去。“沒事啊”許一承拍了拍魏子諾的頭,看到她被嚇到的樣子覺得搞笑極了,我是誰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依萍啊,不能輸掉氣勢,聳聳肩膀重振筋骨。 “真是個笨蛋”許一承雙手交叉抱臂,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魏子諾瞪大眼睛綠着臉寫滿疑問“哈哈,我跟我爸媽說了,看,你們未來的兒媳婦啊,我得讓他們好好記住這張臉呀。”許一承的話更是組合拳一般的擊中魏子諾脆弱的神經,她的臉由綠變紅。
大家圍坐一張圓桌點蠟燭、切蛋糕、許願望,中途他的爸媽只出現過一次,簡單的表示歡迎大家來做客並感謝大家能給許一承過生日,果然是開明的家長並沒有與同學們一起吃飯怕大家太拘謹放不開。魏子諾悄悄的打探着許一承智慧的媽媽,一頭大波浪頭髮烏黑,慈祥溫暖的淺笑,眼睛不大,雖是單眼皮確看起來很有氣質,莫名的好感,怪不得許一承說他媽媽是他哥們。王爍一這個貨趁着許一承的媽媽剛要轉身的瞬間大喊“阿姨,你兒媳婦,牆上照片的那個”手舞足蹈的指向魏子諾,魏子諾緊張的心臟到嗓子眼,瞬間變成了衆矢之的。許一承媽媽回頭溫柔的看着她,點了點頭“這個丫頭一進來,我就認出來了”魏子諾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不自然的迴應着。一隻腳卻伸到王爍一那邊死命的狂踢了一頓,毫不顧忌自己穿長裙的淑女形象。
這頓飯吃的魏子諾啞口無言,沒敢說一句話,臉上的火焰怕是一點就着,即便在大家舉杯祝賀的時候她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生怕稍微出一點聲音,就會變成朋友們取笑的話題。
飯後大家準備各回各家了,魏子諾橫着胳膊攔住許一承“請問可以看下您的的閨房麼”“神經病啊,老爺們的房間有什麼可看的?”他不理解準備拒絕,看着魏子諾崛起的嘴又軟下心來,手一擺“過來吧”她悻悻的跟在許一承身後,最裡面那一間,屏住呼吸吱嘎打開房門,魏子諾想象裡面應該不乏亂扔的襪子、沒有刷洗的球鞋和滿牆亂貼的海報吧,看我不把你抓個現形!而眼前——潔白的牆壁,一席深藍色條紋的牀單幹淨得沒有褶皺,寫字檯物件擺放的比自己還工整,斜進來的陽光不管打在屋裡的哪個角落,都沒有發現灰塵的影子。讓魏子諾對許一承吊兒郎當的印象產生了懷疑———丫不是性格分裂吧??“行啊你,挺利索啊小夥兒” “切”許一承不屑。寫字檯抽屜上的鎖,讓魏子諾馬上聯想自己帶鎖的日記本,還有什麼是我想象不到的?魏子諾挑唆的催促他打開看看,許一承很堅決的說“不”,更是刺激了魏子諾的好奇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撇嘴壞笑。“沒有,但是。。。。不能看!”他坐在牀上身體向後傾斜,兩隻手支撐着穩如泰山。魏子諾用力去拽,可是她怎麼可能徒手拽開一支鎖,眼尖的她四處打探,很快發現筆筒裡有把很小的鑰匙,搶在手裡跟許一承炫耀“你纔是笨蛋,放在這麼近的地方”說完帶着窺探許一承隱私的快感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抽屜,幾乎就在魏子諾打開抽屜的同時,許一承起身一個大步跨出了房間。
許一承生日,第二次,驚呆。
伸手去觸摸抽屜裡的東西,一切都好熟悉。我用過卻覺得不好看而甩給他的,已經脫落顏色的花仙子油筆;我曾經摺過那麼難看的紙鶴、星星還有根本就沒成型的手鍊,在抽屜裡難看的施展着自己的身姿;我在他本上亂寫的有鋼筆有紅油筆有黑色碳素筆的塗鴉;我美術課畫的機器貓。。。。。。。還有我回復他要好好學習的紙條。。。。。全都全部全部都沾染着自己的影子。。。魏子諾的心徹底被融化了。不可一世的傢伙,每天都嘻嘻哈哈什麼都很無所謂的傢伙,原來他說真的很喜歡我,不是隨口說說。
魏子諾紅着眼,緩緩的回過頭,許一承站在門口,只露出半隻身子有些不好意思撓着頭對着她傻笑。
一秒鐘可以做什麼?一秒鐘可以讓魏子諾的心全面淪陷。心理有了感動陪伴,從此一路都不會寂寞,兩旁花開滿地,片片綠樹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