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長,您還真往裡去?”眼看着離馬隆等人有已數萬丈之遙,跟在金偉身後的幾人終於不耐起來。
金偉腳步絲毫未停:“這是隊長的吩咐。”
“他說您就聽?以前您可是隊長,他馬隆算個什麼玩意兒?!”
“閉嘴!”金偉回身怒吼一句,眼裡的怒氣毫不掩藏,玄清門的小隊也是分三等的,像他們這種三等小隊的隊長都是由淬魂境前期的武者擔任,而原本這小隊是屬於金偉的。
看金偉如此暴怒,當下無人敢再開口,就算是感覺有些勞累也不敢說出,只跟着他默默向南行去,周圍的環境愈發炎熱,不少人都開始用靈氣形成護罩附在體外。
過了許久,纔有人再次開口:“副隊長,您往南走就是了,還向西做什麼?這不是又回了老路?”
金偉難得地回頭白了他一眼:“你若是願意走這崎嶇不平的山地而不是大路,就儘管自己走。”
金偉一說,衆人也都明白了,金偉這是想回到主線路去,看來他對馬隆的態度還是心存不滿的,這分明是想偷懶,他們自然樂得清閒。
他們一連走了幾日,距離主線路還需好幾天,卻突見遠處的土地上倒着密密麻麻的二階血陽鼠屍體,足有四五十隻,皆被取走了內丹。
“血跡還很新鮮,殺死這些血陽鼠的人定還在附近。”
金偉擡起頭來,眼裡帶着複雜,這些血陽鼠可以說是被一招秒殺的,每一隻的頸上都有一道血痕,傷口位置基本等同,那熟練的力道很明顯來自一個比他厲害的強者,一個對靈氣控制得無比精準的強者!
這魔獸山脈還真是有夠熱鬧,怎麼突然間出現了這麼多強者?金偉皺着眉想,莫不是餘衡信不過他們,還派了別人來?
不就是個凝脈境的小子,還用費多大的勁?金偉搖搖頭放下了腦海中的想法,卻發現一股濃重的殺意在不知不覺中籠罩了他,而最令他駭然的是他竟會對此毫無察覺。
“誰?!”
不顧周圍已被這濃厚殺意鎮住了的衆人,金偉轉頭一看,只見一位身形頎長,面容冷峻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丘陵上冷眼注視着他們,男子手中的幽藍色雙劍正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
金偉遲疑了一會才試探着開口:“敢問您可是隱水門的風赤宥風隊長?”
風赤宥一挑眉毛:“你認識我?”
金偉見沒認錯人,笑着迎上前,擡手抱了抱拳:“隱水門的戰神誰人不知?在下是玄清門中金偉,應門主之命前來捉拿罪人林傑,此事想必您也知道,不過白長老已經決定帶您一起入玄清門,想來不久我也要喚您一聲大隊長了。”
風赤宥微微蹙了蹙眉,餘衡是先派他們前來魔獸山脈的,這金偉怎會知曉之後的事?餘衡行事一向謹慎,但就派這麼幾個人來追殺林傑陣仗似乎小了點。
風赤宥把殺意收起,也抱了抱拳:“不知你們可曾將罪人擊殺?”
金偉一擺手:“別提了,到現在連影子都沒見,這不,馬隊長讓我們兵分兩路,他和原副隊長在山脈外圍,我就深入了些,也不知門主是怎麼想的,竟然想活捉林傑,我聽說您是爲了尋找白長老的兒子纔來的,看樣子您也沒遇到他們。”
連他來這裡的理由都知道!風赤宥笑了笑:“這馬隊長可是馬隆?”
“正是,”金偉板起臉,神情帶着一絲埋怨,“門主通過傳音玉與我們聯繫,那玉一直在馬隊長手上,現在分散開了,我們也都無法得知外面的事,我們又該去哪裡找個毛頭小子?”
又是傳音玉,玄清門到底有多厚的底蘊?看來外界的說法也不能盡信。
風赤宥可沒忘了白玉儒的囑託,他來這裡可不是爲了尋找白風,現在知道金偉無法與馬隆和餘衡聯繫,倒是個好時機。
金偉看風赤宥不說話,再次開口:“既然您也想要尋找他們,在下跟隨您可好?到時也免得衝撞了白長老的獨子。”
然而他卻沒有等來風赤宥的答覆,一瞬間的劇痛撕扯着他的靈魂,將其瞬間湮滅,他連叫喊一聲都發不出,就直接栽倒在地,連帶着身後的六人,也全都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隊長。”跟隨着風赤宥一起前來的隱水門守衛這才從山坡後走出,他們都是白玉儒的心腹,也因此才能前來。
“原來餘衡派了馬隆前來,林傑若是被抓,少不得要受些罪,他要想知道金偉等人的死還要一陣子,那麼久還未找到,想必林傑他們已經深入山脈,我們向西南行。”風赤宥冷聲說道。
馬隆既然在東部沒找到人,那他們定是去了西部,風赤宥完全沒想到林傑竟選了看起來最危險的主線路。
……
“門主!大事不好!”玄清門裡專門處理門內瑣事的長老武煬急匆匆地跑到餘衡的住處。
餘衡被吵得心煩意亂,擡腳走出房門:“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武煬垂首放低聲音:“剛剛祠堂傳來消息,您派去追捕林傑的小隊折損了一半人馬,連金偉都死了。”
餘衡瞪起眼睛,一把揪住武煬的衣領:“他們的本命玉簡是同時碎的?!”
武煬點頭:“是,同時。”
此話一出,餘衡臉色大變,死了這幾人,他一點也不心疼,但是同時死那就怪了,在這魔獸山脈北部,誰敢殺玄清門的人?!
能將這些人瞬間殺死,該是怎樣的實力?餘衡生性多疑,他又想起宋清荷的興師問罪,不論是琉璃宗還是金偉等人,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衝着林傑去的。
有人在暗中保護林傑!餘衡眼裡閃着狠厲,他想不出究竟是誰,再想想白玉儒與血目九頭獅的聯繫皆是因林傑而起,這人難道是獅王的手下?
餘衡嘆了口氣,他越想越偏,獅王怎麼可能有人類的手下,若是魔獸的話,除非是五階或以上的存在,否則要想在一瞬間殺這麼多強者絕無可能。
唯今之計,也只有趕緊聯繫馬隆問問情況,餘衡對着武煬一揮手:“再回去盯着。”
餘衡回屋取出傳音玉發出消息,聽到馬隆畢恭畢敬的聲音,這纔開口,聲音不冷不熱:“金偉他們全死了,聽你的聲音倒悠閒。”
馬隆大驚,手一抖傳音玉便掉到了地上,又趕忙拾起,帶着惶恐開口:“門主,這魔獸山脈如此大,我們找起來實屬不易,這才兵分兩路,金副隊長可是淬魂境,怎麼會死呢……”
“難道是我在逗你玩嗎!”餘衡怒喝一聲,“你說你與他們分開,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隆只能戰戰兢兢地說了一通,也不顧一旁的隊員暗含詫異與鄙夷的眼光。
“這麼說,他們是向魔獸山脈深處去了?”餘衡眯了眯眼,“你沿着他們走過的路去追!那小子有個神秘強者保護,他定是向深處去了!”
“是!”
聽到馬隆畏懼的聲音,餘衡這才把傳音玉放入袖中,剛收起傳音玉,莊廷昀竟又急急忙忙地來了。
“門主,屬下剛剛聽到消息,飛花谷下的林家在昨夜被人滅了滿門,一個活口皆無,是被精神衝擊瞬間殺死。”
餘衡正是煩躁的時候,突然聽到這消息,當即破口大罵:“一個小家族的事還用與我說,飛花谷都是吃屎的嗎!”
莊廷昀被餘衡嚇了一跳,只能無奈開口:“這種小事自然不用煩擾門主,只是這林家可是那林傑的出處,突然被滅總讓人感覺蹊蹺……”
餘衡從鼻子裡輕哼一聲:“滅就滅了,反正那林傑早晚也要死,剛好讓他們一家在地下團聚!”
莊廷昀見餘衡完全不在乎,心也冷下來:“還有一件事,今早左項同在距山門約十里處發現了一具屍首,是隱水門的人,隱水門的守門人說此人藉口替沈門主向您傳遞消息出了門,但是沈門主卻否認了此事。”
“哦?還有這等事?”餘衡挑起眉,下一刻的聲音卻變得狠厲無比,“莊廷昀!我看你這大長老是不想做了!死個把人都要向我說,還要你有何用!”
莊廷昀立馬抱拳:“屬下感覺這其中有些不對勁,不想擾了門主,是屬下的過失,告退了。”說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傻子都能看出餘衡心情正差,他何必向刀口上撞?
啪!
餘衡抄起桌上的一本卷宗就直接甩到了地上,接連不斷的事,一件又一件,簡直讓他煩透了!
他只感覺手下養了一羣死人,一個個不能替他分憂還要添麻煩。
林傑,全是林傑!餘衡感覺氣都有些不順,所有的禍事,都是因他而起!自從這小子殺了池殷,禍事就沒斷過!
餘衡握緊了拳,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他恨不得現在就抓住林傑生啖其肉!
林家滅亡,隱水門死了個人在前往玄清門的路上,金偉等人的死,所有的事似乎都有一條線相連,他也能感覺到一絲怪異,他似乎是忽略了什麼,但他毫無頭緒,這種折磨感幾乎要將他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