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飛躺在牀上,臉色十分蒼白,嘴角猶自殘留着一些血跡,冰月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取出一個潔白的手帕,要替陸逸飛擦去血跡,那想陸逸飛伸手一擋,目光癡呆,冰月慢慢收回手,道:“師哥,你要好好休息,不可多想。”說完退回身,道狼楓身旁。
陸逸飛又慢慢轉過身來,緩緩道:“師妹,楓師弟,明日你們遇到智顛時,一定要全力防守,不可硬戰。”狼楓道:“是!”陸逸飛擡了擡眼,望着屋頂,道:“想我多年練劍,自負之極,卻不想到到頭來會如此不堪一擊,不但辜負了師父的教導,還給師門丟臉,真是可恨。”說着手起斬落,將旁邊的一桌子劈的粉碎。
“哼哼!”狼楓突然兩聲冷笑,衆人均頭來驚奇的目光,陸逸飛忽地轉過頭,眼中寒光一閃,看着狼楓,道:“楓師弟,你此笑何意?”狼楓道:“陸師兄,你如此自暴自棄,纔算是給師門丟臉。”陸逸飛一怔,道:“你說什麼?”狼楓道:“不過是輸了一場比武,師兄便如此自棄,焉能爲天門弟子。”陸逸飛目光一亮,未有言語,狼楓又道:“今日師父說,陸師兄的天雷劍,他老人家也不敢正面迎鋒。”陸逸飛突然坐起身來,道:“師父果真如此說。”狼楓道:“不錯,師父原話便是如此,師父還說,佛門智顛太過強大,就算他老人家自己出手,也未必能再百招內取勝。”其實這番言語是狼楓隨口而來,左劍鬆卻未說過如此的話,但看智顛的修爲,此話倒不假。
陸逸飛慢慢下牀,之前的頹廢之氣一掃而進,嘴角的血跡一塊塊掉落,陸逸飛呵呵一笑,道:“只不過是一場比武,我竟會如此看重,若不彎,焉能直。”狼楓扶着彎竹劍,道:“不彎,焉能直,陸師兄,輸了這場比武,倒也是好的。”陸逸飛道:“不錯。”向冰月看了一眼,道:“謝謝你,師妹。”說完便出屋門。冰月奇道:“你罵他一頓,他倒是好了。”狼楓道:“你以爲一絹手帕,便可安慰他。”狼楓一伸手,便將冰月袖中的手帕抽出,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一股清香傳來,狼楓道:“明天讓智顛大師將我打的滿口吐血,你便用這手絹替我擦擦,如何?”房裡立即冷了下來,冰月玉臉生寒,道:“何必等到明天,今天我就讓你滿口吐血。”狼楓哈哈一笑,閃身出了門外,將手帕往懷中一踹,道:“既然如此,這手帕就歸我所有了。”
藏劍閣裡,左劍鬆眉頭大皺,道:“歸善大師,佛門想來見多時光,不知對此事有何看法。”歸善道:“因果循環,乃由天定,我等凡夫俗子,怎可妄斷天意。”伍劍鋒站起身來,道:“大師所言極是,我等豈敢違背天意,只是天意朦朧,希望大師能指條明路。”歸善道:“阿彌陀佛。”歸善旁邊一和尚接道:“伍施主,我師兄之意乃是天意已成,早有定數,只是我等看不透罷了。”左劍鬆道:“依歸真大師之言,我等靜坐觀其變,但若稍有閃失,我天門便有滅門之災啊。”原來這位和尚法號歸真,乃是佛門四大首座之一。
歸真道:“天門立於世,乃是天意,若天門要滅,也是天意,若天意如此,別無他法。”左劍鬆大驚,道:“如此說來,我天門必有滅門之災了。”歸真道:“阿彌陀佛,我等看不透天意,又怎知天意,天門立世萬秋載,何以不倒,左師兄,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左劍鬆道:“大師明言。”歸真道:“順天意,恆生,逆天意,必滅。”夏劍飛坐直身子,道:“既然如此,又不知何爲天意?”歸真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天下萬生,百理平衡,山氣地靈皆天意。”夏劍飛道:“如此說來,幾位大師此必是順從天意而來。”
佛門四座齊聲道:“阿彌陀佛。”歸善道:“十年春秋,十年後的今天,天意終於出現,我等就是順着天意而來。”夏劍飛道:“大師所指,莫非是智顛和尚。”歸善搖了搖頭,道:“天意在貴門。”左劍鬆幾人相互對望,驚奇道:“天意在我門?”
狼楓忽地打一噴嚏,奇怪的抹了抹鼻子,道:“這是怎麼回事?”冰月道:“有人想你了。”狼楓喜道:“是吧,不知是何人?”冰月道:“你願意是誰想你?”狼楓想了想道:“恩!玄門火靈生的美麗絕代,修爲超羣,若她想我,就好了。”
周圍一陣寒冷,狼楓打一個冷顫,覺得全身似乎被冰凍,一聲道:“若是我師姐想你,你這輩子都不會安穩了。”狼楓轉過身來,正好看見火靈與水弱萱,水弱萱道:“哼,憑你也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狼楓大是尷尬,心道,怎麼如此倒黴,原想與冰月單獨說得話,卻被別人聽了去,還正好是火靈,看來最近修爲大減,火靈靠近都未發現。
火靈仔細看了冰月一眼,雖同爲少女,但還驚歎了冰月的驚豔,無論怎麼反抗,冰月都給她一種冰冷的感覺,狼楓正尷尬間,突然走來一人,遠遠的便哈哈大笑,道:“咦,你們都在,啊,狼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水弱萱幸災樂禍道:“大師兄,他想讓靈兒姐想着他呢。”卓文碧大驚,對着狼楓道:“此話當真?”狼楓急道:“這……”卓文碧靠近身,偷偷道:“原來你和我有同樣的想法,我們可算是同道中人了。”
火靈突道:“大師兄,你怎會替這種人解圍?”卓文碧轉頭道:“靈兒師妹,你有所不知……”狼楓打斷道:“火姑娘,方纔言語多有得罪,我說此話,只是爲逗我師姐生氣,卻未有冒犯之意。”冰月聽見,露出少絲微笑,端是碎冰驚豔,火靈眼中冒出一絲怒火,水弱萱更是大聲道:“你說什麼,爲逗你師姐開心,便拿我師姐說事,你師姐算什麼東西。”突然人影一晃,水弱萱脖子上駕着一把劍,只是劍未脫銷,劍柄上握着的玉手,正是冰月。
天芒劍捱上水弱萱的瞬間,劍身上忽然附上許多寒冰,層層將劍包圍,直向冰月玉手傳來,冰月劍收回來,劍上的寒冰也消去了,水弱萱方纔反應過來,指着冰月道:“你,你做什麼?”冰月道:“若有下次,天芒劍必會出銷。”火靈放下捏決的手指,心道:“好快,我已出手阻止,沒想到還是被她攻到,冰月果真不簡單。”
卓文碧看得目瞪睛呆,喃喃道:“狼兄弟,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爲何要逗你師姐生氣了。”一陣冷意又傳遍全場,卓文碧打一冷顫,清醒過來,道:“失禮失禮。”水弱萱不滿道:“大師兄,你到底在幫誰啊。”卓文碧道:“我們都是同氣連枝,一家人,一家人啊。”
火靈眼中火焰一閃,道:“師妹,我們走吧。”水弱萱“哼”的一聲,跟在火靈身後走了,狼楓依舊感到絲絲冷氣,急忙道:“卓兄,上次你說的事我尚未想清楚,還要多請你指教,我們找個地方多探討探討。”卓文碧道:“恩,不錯,需得如此。”兩人旋風般的走了,留下冰月,似將空氣也冷的凝結起來。
狼楓與卓文碧兩人向藏書閣內逃去,卓文碧嚷道:“狼兄,你可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該如何償還。”狼楓道:“我原本還想感謝與你,如此便也作罷。”卓文碧道:“大恩不言謝,原本也是如此。”狼楓道:“佩服佩服,原來卓兄不但修爲卓越,這臉面上的功夫也厲害的緊。”卓文碧道:“謬讚,謬讚,既然我幫了狼兄弟這麼大的忙,你怎麼也得感謝與我。”狼楓無奈道:“你有何事?就直說吧。”卓文碧呵呵一笑,道:“常聞天門腳下,有一種酒,名爲青竹酒,聽說此酒酒香能傳百里,聞着便醉,十分難得,你看我好不容易來到天門,你也不請我喝一壺。”狼楓道:“此酒我從未聽過。”說完便進門而去。
卓文碧跟在身後,道:“孤陋寡聞,遠在萬里之外的我都知道此酒,不想你倒不知,爲人不飲酒,何樂之有。”狼楓心道:“若是卓兄和南獨師兄見面了,定能成爲知己。”狼楓走進書架間,見一本書皮上寫着“神兵奇錄”,狼楓隨手拿了下來,翻開兩頁,一行字引起了狼楓的注意,上面寫道:“天下第一神劍:鬼斬。”狼楓心道:“第一神劍,該是如何厲害,不知是何模樣。”繼續讀下去:“鬼斬,上古神物,據傳爲九天外玄石,吸萬千靈氣成劍靈,經萬年而成,傳鬼斬一出,天地頓變,世間戾氣魔影盡除,鬼斬神劍,無人見之,據傳千萬年前,已無蹤影,後有人傳,在枯死輪海深處,見有天光出現,仙氣環繞,海怒濤起,直穿雲峰,終年不散,疑是神劍,枯死海深有萬千,邪妖鎮守,多有人去,卻無人能取之,故鬼斬神劍,終成千古之謎。”
狼楓心道:“既成千古之謎,多是不真,若真有鬼斬神劍,天下妖孽豈不要遭。”又翻過幾頁,大多是神劍、仙刀之類的東西,但無一不是千古之謎,失去下落之雲,又翻過一頁,又寫道:“天下第一魔劍:妖魂。”狼楓心道:“有第一神劍,還有第一魔劍,不過這名字確實妖異。”好奇的看了下去,寫道:“天地初開時,妖魔橫行,人間苦不堪言,衆邪妖中,以火麒麟最爲狂暴,妖魂最爲妖邪,妖魂嗜血成性,凡過處,生靈無不精氣枯亡,妖魂能化形飛空,無惡不作,衆生苦不堪言,後有上古老祖,悟得修真之法,以鬥法之道,將妖魂封與自己所用之劍中,從此上古老祖便將自己的劍名爲妖魂,此劍從此威力無窮,在上古老祖手中,消滅無數妖魔邪獸,所殺之獸,無不精血皆幹,後來上古老祖仙去,留下此劍,脫出上古老祖之手,此間兇性大發,無人能馭,成爲天下第一魔劍。”後面再無多寫,狼楓心道:“又是一個千古之謎,想不到修真之法是由一位上古老祖創的,想來這位老祖必有名字,後人多有不知,便稱他爲上古老祖了。”看完也不在意,見卓文碧胡亂翻閱些書籍,便自個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