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這如驚濤駭浪般的吻才漸漸平息,裴逍遙將楊鳳仙攬入懷中,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半晌,裴逍遙微微鬆開她,用手輕輕摩挲着她以及有些紅腫的嘴脣,低低的笑道:“鳳丫頭,你以後可以不用買口脂了。”
楊鳳仙還沒回過神來,傻傻的“啊?”了一聲,引來裴逍遙又一陣笑。他俯下身子在楊鳳仙耳邊道:“我每天都這麼吻你,你的脣便會不點而朱了,哪裡還用得着買口脂。”
楊鳳仙的臉紅了,卻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埋進了裴逍遙的懷中,輕輕地咬了他一口:“你個壞蛋!”
裴逍遙只覺得一陣熱氣上涌,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聲音沙啞的說道:“你這個小丫頭,以後不可以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楊鳳仙本就是坐在他的懷中,他有什麼變化都感受得一清二楚,當下也是老實了許多沒有再敢亂動。
兩人就這樣又說了會兒話,裴逍遙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第二天一早,楊鳳仙便又去了鎮上,今日又到了早就和宇文雪兒說好見面的日子。提前和家裡人打了個招呼,楊鳳仙便趕着馬車去了鎮上。
楊全喜走之前教了她怎麼趕馬車,免得每次去鎮上該得趕着慢慢騰騰的牛車,麻煩得要死。
到了蘇府的門房,那門房婆子的態度卻有些令人難以捉摸,之前楊鳳仙每次來,那門房婆子都是一副熱情相待的樣子,今日雖算不上冷落,可也沒了之前那股熱乎勁兒。
楊鳳仙幹坐在門房,等着人去通報,那門房婆子也不像之前一樣上了好茶點心,還陪她說話打發時間,只是隨隨便便的上了盞茶,便自己摸起繃子繡起花來。
楊鳳仙有些摸不透,但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便垂着眼等着。
過了會兒有人喊門,門房婆子擡眼一瞧,連忙陪着笑臉迎上前去:“喲,這不是蘭姨娘身邊的若雲姑娘嗎?姨娘可有什麼吩咐?”
那若雲只嬌嬌怯怯的笑了笑:“不勞您勞費心,姨娘今日有些胃裡反酸,遣了我去那春風樓買西瓜汁呢。”那笑意未達眼底,卻有着自成一派的清高。
門房婆子搓着手,假裝沒看見她眼中的疏離,舔着臉說道:“那若雲姑娘快去吧,莫耽誤了姨娘想吃的東西。”
若雲又是一笑:“若雲自是省得。”
門房婆子上前殷勤的開了門,那若雲便微仰着頭走了出去。
待回到屋中,門房婆子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看着楊鳳仙只略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又過了半晌,都沒見到那去通報的人回來,楊鳳仙心下開始着急起來,便主動開口問道:“嬸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通報的人還沒回來?”
那門房婆子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些冷淡,只略略牽了牽嘴角道:“楊姑娘且等等,這蘇府啊,太大了,走着當然費時間了。”
又等了一會兒,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吵嚷聲,門房婆子去開門,楊鳳仙也夠着腦袋去看,可巧也是個熟人,不就是宇文雪兒的親妹妹,宇文絮兒嗎!
楊鳳仙看那門房婆子雖也不甚熱情,但比面對她的時候是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的,便心下略惱,主動走出了門喊道:“絮兒姐姐!”
宇文絮兒定睛一看,上前幾步握住楊鳳仙的手道:“好妹妹,你怎的也在這裡?這蘇府這會兒正亂呢!”
楊鳳仙看向那門房婆子,只見她眼神亂飄,一副心裡打着什麼鬼主意的樣子,便覺得之前那股壓抑之感更甚。
而宇文絮兒如此着急的出現,彷彿更加驗證了宇文雪兒可能出了什麼事,她雖之前和宇文雪兒鬧過一次不愉快,可兩人都是爽利的人,什麼話說開了就都沒放在心上,當下楊鳳仙的着急,便是真心實意的着急。
她蹙着眉頭問道:“是雪兒姐姐有什麼事嗎?”
宇文絮兒卻又不答話,皺着眉頭看了看那門房,便道:“先跟我進去見姐姐吧。”
楊鳳仙也沒再坐在那裡傻等着什麼通報的人,便和宇文絮兒一道往正房走。
宇文絮兒的步速很快,那眉頭也是緊皺,越走楊鳳仙心裡越是沒底,她給自己打了打氣,想着天塌下來都有裴逍遙給她頂着,便安心了不少。
而後到了正房後,像是證實了楊鳳仙的擔憂,整個正房比以往蕭條了不少。兩人在門口等着若秋進去通報,不多時便進了屋內。
楊鳳仙卻沒想到宇文雪兒接見他們的地點是在臥房。
宇文雪兒躺在牀上,不時的輕咳兩聲,看到楊鳳仙和宇文絮兒一起走進來,臉上也帶了些笑模樣。
屋內除了大丫鬟柳兒,還有一個楊鳳仙從未見過的女人,梳着婦人髮髻,低眉順眼的站在旁邊和柳兒一起伺候着宇文雪兒。
也許是楊鳳仙疑惑的眼神太過明顯,宇文雪兒看了一眼那婦人,便介紹道:“鳳仙妹妹,這是綠姨娘,原先在我身邊伺候着。”
這話一說,楊鳳仙便明白了,這綠姨娘可能原本就是跟着宇文雪兒的陪嫁丫鬟之一,這古代的夫人爲了籠絡住自己丈夫的心,在自己懷孕的時候會把自己身邊得臉的大丫鬟擡了姨娘。想來這綠姨娘便是如此。
才說了兩句話,宇文雪兒便又咳了起來,宇文絮兒上前坐在她牀邊,皺着眉頭說道:“姐姐,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
楊鳳仙也想問這句話,不過是半個多月不見,本來十分健康的宇文雪兒怎麼會變得如此憔悴?
宇文雪兒苦笑着說道:“也是我太大意了,以爲有人要害皓兒,沒想到是虛晃一槍,她想對付的人竟然是我。可笑我爲了保護皓兒殫精竭慮,竟是忽略了自己身邊的人。”
柳兒搬了個錦凳,楊鳳仙坐在了另一邊,問道:“是誰?是玫姨娘嗎?不可能啊,她不是送到莊子上去了,應該沒那麼大能力纔是。”
宇文雪兒又爆發出一陣猛咳,半晌才止住,喝了口水道:“我雖是發現的晚,但也知道是誰對我心懷不軌了,可惜……可惜我這身體,當真是藥石無醫了。”
她的臉色灰白,看着竟是有些死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