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才這一說,雲裳立刻就轉過頭來朝外頭的日頭看了一眼,沉穩以及的說道,“嗯,不着急。”
旻言也跟着她看了一眼天邊,下意識的說道,“媽呀,還不着急呢,再過兩天可就是咱們的期限到了啊。”
雲裳淡淡的笑了起來,溫潤的如同三月的春風,“那好,等太陽下山的時候,你備好了人手再來叫我吧。”
“是。保證完成任務。”旻言一聽自己的建議得到了雲裳的認同,立馬開心的不得了,歡天喜地的去準備東西了。旻言走了之後,雲裳並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乖乖的一直等到太陽下山,而是直接到了客廳,十分鐘前,香香來報,大理寺丞陳大人過來報道,稟告說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眼下,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公主殿下,您命下官准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人手也都在積極待命。”陳大人看見雲裳進來,立馬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他這種直接開門見山一點都不做作的形容倒是讓雲裳很是欣賞,對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做的不錯,來了多少人?”
“大理寺丞下屬有三百人,另外,從稽查院又來了二百號人。”陳大人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在偷偷的打量雲裳的神色,雲裳不過微微一笑,心知肚明的說道,“是陸謹派來幫忙的吧?”
陳大人頓時羞愧無地,抱了下拳頭,“公主睿智,的確是陸大人派來幫助咱們的。”看見雲裳不以爲意,陳大人又補充一句道,“公主可不要小看這個曹雷春,他院中養着不少的江湖中人,這些綠林中人都是身懷絕技,因爲花了大價錢的緣故,所以這些人都心甘情願的爲他做事。”
他這麼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倒是把雲裳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咦?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大官,有家丁護院也是正常,可是他爲什麼要收集那麼多江湖綠林道中的人呢?”
“這個下官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曹雷春自己就偏好武術,所以收集一些江湖高人也算合情合理吧。”陳大人回答說。
雲裳點了點頭,她心裡纔不認同陳大人的回答,估計是這個曹雷春和自己一樣也養着一票人,用來爲自己蒐集各種情報,做其他途徑所用吧?
她正在想着,旻言在外頭就一陣吵吵,“我說你能不能老實一會兒呢?沒看見大家都在忙着麼?”
“我就是要見公主,你們攔着我,你們都是壞人。”
這甕聲甕氣的聲音一響,雲裳就知道說話的人肯定是牛小子,這如同洪鐘一樣的聲音肯定就只有他一個人了。趕緊讓陳大人稍等,自己從屋子裡走出來,正好看見牛小子擼胳膊挽袖子的兇狠模樣,雲裳心裡一動,將他攔住,“怎麼?還要打自己人?”
牛小子一看見是她,頓時就氣勢減弱萬分,垂頭搭腦的走過來,看着她,好像是一幅現實版的美女與野獸。
“旻言不讓我進去找你嘛。”一開口,又被蓮準附體了……
雲裳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你下一次可以直接過來,然後敲門,如果我沒有客人,就會讓你進來,剛纔旻言阻攔你,也正是因爲我客廳裡有客人來了,不方便在這個時候見你,以後你要對旻言客氣,不能動不動就朝自己人揮拳頭,明白了嗎?”
旻言啞口無言的看着好似幼稚園阿姨一樣的雲裳,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唉,還真讓蓮公子說準了,您還真是對這個傻大個兒夠意思。”
雲裳瞪了他一眼,“誰都像你似的那麼聰明吶?我這叫有待殘障人士你懂不懂?”說完又嘆了口氣,低聲說,“他缺個心眼兒,偏偏你還真同他那麼較真。”
旻言吐了吐舌頭,一拍大腿,“成,以後我也優待殘障人士。”
“這就對了。”
“公主,你是不是一會兒要出去?”傻大個兒牛小子一臉期待巴巴的樣子看着雲裳,就差拉着她的雙手左搖搖,右晃晃了。“我也想去。”
“你也要去呀?”雲裳笑了下,朝他擺了擺手,讓他彎下腰來,她邪氣森森的一笑,伸出兩隻手在他萌呆呆的臉頰上各掐了一下,心滿意足的道,“那就一起去吧,不過你要乖一點,不能像上一次那樣,一出手就要人的命。”
“是!遵命!”牛小子萬分開心的在地上跳了兩跳,又將胳膊放到雲裳的肋下,一使勁將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在轉第三圈的時候,他忽然“咦”了一聲,站在原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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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也很納悶,伸出一隻手來在他的眼前晃晃,“喂?你怎麼啦?”
“他?我只是讓他學乖一點。”在傻大個牛小子的背後忽然轉出來一個人,這個人身材頎長,體態風流,妖嬈已極的面龐如玉如雪,看着雲裳的時候一堆桃花眼眯了起來,將她從牛小子的手上接了過來,輕飄飄的好像抱着一隻普通的什麼小貓小狗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將雲裳轉到了自己的懷裡,壞笑着颳了一下雲裳的鼻子尖,道,“別告訴我,你忽然喜歡上了粗狂類型的男人?”
“至少也得要個有點腦子的吧?”他這一句話一出,明顯的讓旻言很是認同,點了點頭,十分贊同的說道,“對呀對呀,您也不能一下就將自己的標準從天上掉到地上啊。”
雲裳無語的推了蓮準一把,“我今天去抄家,別過來打岔行不行。我一看見你,就不想去抄家了。”
蓮準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讓這傻小子陪你一起去吧,誒,傻小子,我告訴你,如果有人敢欺負公主呢,你就把那個人掐死,懂了沒有?”
牛小子被他點住了穴道,一動不能動,只能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經聽懂了。蓮準滿意的將他的穴道解開,又對着雲裳輕聲說道,“馬車已經備好,拿出點無憂公主的架子來。”
雲裳感激的看了看他,用力捏了他得到手一下,“知道啦。”
馬車一路走得十分的通順,這是一頂乾脆利落的轎子,除了四個轎伕以外,只有一個旻言和一個牛小子跟着做隨從,不說明主人家的身份的話,肯定沒有人會猜測到這頂轎子裡頭坐着的人竟然是大鳳朝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殿下。
一頂轎子輕車簡從的到了曹府跟前,曹府的門童似乎已經認得這頂轎子了似的,一看見他們過來就立刻飛奔進去稟報。
雲裳挑來一點簾攏,看外頭,嗤笑道,“我還當他們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旻言在外頭聽見也笑了下,“那怎麼可能呢,他們也都是肉做的人啊,怎麼可能不害怕。”
轎子一停,王管家便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先是鞠了個躬,道,“公主殿下。”
說實話,他這樣的管家的身份見到公主居然只是鞠了個躬就瞭解了,這樣也實在是太沒有了禮數了,雲裳從不在意這些,再說她今天來本來也不是受人跪拜來的。
這時候,這場景,還需要說什麼客氣話,場面話麼?
雲裳開門見山的說道,“曹雷春呢?”
“下官在此。”雖然自稱下官,但是這個人絕對沒有一點下官的意思,他一身錦衣華服,手上託着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看起來十分的乖巧,站在他的手臂上一動不動,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雲裳她們看。好像對這些奇怪的陌生人很不適應一樣。
“你在正好,把欠款交上來吧。”雲裳說的很輕鬆,她這一次不需要等他請自己進來,自覺主動的走進堂屋內,大馬金刀的往正位上一坐,靜等他乖乖的將欠款叫出來。
曹雷春似乎覺得很好笑一樣,鄙夷的發出了一個哼的單音節。
“公主好生會說笑,幾千萬兩白銀,豈是這幾天說能湊得來就湊得來的?再說,公主紅口白牙的說下官欠錢,下官就欠了國庫這麼多錢麼?”曹雷春神情十分傲慢,掂了掂手上的鸚鵡,“況且,上次公主親自來的時候,下官就已經將所虧欠的三兩銀子歸還給了公主不是麼?難不成公主自己將這銀子私自吞沒來買胭脂了麼?哈哈,哈哈哈。”他自己說完,首先哈哈大笑了起來,連通着身邊的一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起哈哈的笑了起來。
雲裳怒極反笑,下巴一挑,“這麼說,曹大人,您是不打算歸還欠款了?”
“對,下官並不虧欠朝廷任何欠款。”曹雷春說的義正言辭。
雲裳淡淡一笑,一揮手,“你欠不欠錢,不是我說了算,本公主既然那次來敢說這樣的話,就一定是有證據,況且,陛下已經下達了諭旨,追比欠款這個差事陛下已經交給本公主了,難道你不曾聽說麼?”
“聽說了,怎麼沒聽說!朝廷裡頭一號的倒黴鬼無憂公主嘛,下官不才,就想等着看時期一到,公主你如何還能在本官面前吆五喝六的收繳欠款?到那個時候,到底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