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朝,描畫着金色鳳凰的是皇家人才能用到的高貴圖騰,鳳凰是大鳳朝的圖騰,只是能夠用到這種振翅欲飛的圖案的人,還是不多的。
屈指數來,不過是皇家的幾位公主而已,就算是王妃和皇后也是各自擁有自己的標示,而非是這種高華的動物。
雲裳猶豫着正在琢磨自己還要不要下去的時候,卻看到有人從那輛馬車上下來,回頭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想躲開,卻來不及。
正好和人家對個正着,雲裳只得露出一個笑容來,“樓雲裳拜見小公主,願小公主萬安。”
和她對上的那個人,正是她和顧籽萄都不怎麼喜歡的,鳳家的最小的公主,鳳紫湘。
相傳這位小公主生於川南的湘水之濱,所以老皇才爲她留了這樣一個名字。
鳳紫湘。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長裙,碧綠色的清透顏色襯托的她格外的清秀出衆,本來就清澈的眼睛讓人看起來更加的動人,還有那麼幾分難得的稚氣殘留在她的眼底。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雲裳就是不喜歡她。
而第六感相當準確的顧籽萄,也不喜歡她。
鳳紫湘熱情的扶起她半蹲着的身子,眼睛都笑得彎彎的,“這兒又不是宮裡,雲裳妹妹,你何必這麼客氣。”
雲裳只微微的一笑,沒有說話。
隔了一會兒,她又說道,“真巧,你也來找籽萄的麼?”
被點名提問,雲裳就不得不回答了。老實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小公主今日難得出宮來。”
對上那對儂麗卻深沉的眸子,鳳紫湘的眸色也沉下去幾分,點頭說道,“我平日裡難得出宮,我唯一的朋友,也就只有顧姐姐了。”她往前走着,轉過頭來用側臉對着她,道,“我很喜歡和你說話,看來日後,我是要多一個朋友了呢。”
也許是她的笑太多,也許是她的笑太假,聽見這些話,雲裳直覺的產生的都是厭惡的感情。雲裳的心裡根本沒有結交她這個公主殿下的打算,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巴結着她說話,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未多言。
沿着曲折的廊道,兩人慢慢往裡走着,便看到顧籽萄已經和侍女珍珠已經在院子裡迎了出來,顧籽萄今天穿的也比較正式,一身桃粉色的裙子竟然讓對面的美女鳳紫湘有些許的汗顏。
即便是兩個美女見面分外眼紅,不過,顧籽萄做的還是很到位的。上前快走幾步,親熱的拉起鳳紫湘的手,似乎兩個人很是熟稔的樣子。當她們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做出這等扭捏姿態的時候,雲裳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下……
大粉配上碧綠色。
這也太難看了。
“雲裳,你的嘴怎麼啦?”顧籽萄眼尖,一眼看見正在把眉毛和嘴角扯到一處的樓雲裳的臉,不由自主的就叫了起來。
雲裳尷尬的默默嚥下一口血,看了看自己身上淺灰色的綢服,嗯哼,幸好自己沒有聽從香香的勸告穿那身鵝黃色的裙子,不然的話,那就是另一座屬於鳳朝的交通燈了。
既然其他的兩個人都是那麼實力派演技的演員,那麼她自己也不能太遜色了。雖然這個時候雲裳總覺得能做做自我比較好,但是,骨子裡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她,已經被無形的召喚起來那股子隨遇而安和表演的天賦來。
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走到她倆的跟前,任由那粉紅和碧綠在自己的眼前擴大,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改變,仍舊是暖如春風般的含蓄和溫柔。
“我這兩天有點上火。嘴角不太舒服。”雲裳說着謊話不臉紅,反而一派的淡定。
顧籽萄想了想,說道,“我想你也是上火,對了你要找的那本書,找到了沒有?”她說着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邊的鳳紫湘。
鳳紫湘愣了一下,看着雲裳問道,“雲裳妹妹,你在找什麼書?”
雲裳輕輕擺了擺手,“就是一本挺好看的戲文罷了,只是年代有點久,不怎麼容易找到。”
“哦,那年代那麼久的戲文,你又怎麼會知道它有趣呢?”鳳紫湘隨意的就反問了出來,雲裳眸色不變,回答道,“聽老輩人講起過,所以才挺有興趣,想着找出來,翻上一翻,看看細節。”
鳳紫湘想了一會兒,說道,“你要看的戲文是什麼類型的,我回去找找看,說不準我那裡會有。”
“哦,不勞煩小公主殿下了。”雲裳淡淡的表明了自己拒絕的含義。
只是出乎雲裳的意料之外的,顧籽萄忽然開口說道,“她那個故事是關於天外飛仙的呢,小公主,你那裡要是有這類好看的故事的話,可要拿出來給咱麼看看啊。”
鳳紫湘的臉上閃過一絲傲然,“沒問題,只要你說出來是什麼書,我那裡就都會有。雲裳妹妹,只要你想看,可以隨時到我這裡來看書啊。”
對於她的這個提議,雲裳自然是不應該拒絕,只是,她下意識的不明白爲什麼顧籽萄要這麼積極的向鳳紫湘提出這個建議。
“恩,多謝小公主殿下。我有機會一定要去造訪。”
鳳紫湘柔柔一笑,展現出一國公主的謙和和高華氣度來,“我的寢宮是蝶水宮,你如果不認得路,可以和顧姐姐一起過來。”
顧籽萄舉雙手贊成,“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去蝶水宮了,也不知道你那宮裡有沒有新添了什麼好的東西?”
鳳紫湘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說道,“我那裡倒是沒什麼好東西,不過,我想好東西也快到了呢。”
“是什麼好東西?”顧籽萄頓時來了興趣,連雲裳的眼睛也忍不住跟着睜大。
“你們沒有聽說嗎?瀚海國的使者快要來了,瀚海國可是有着巨大礦產的國度,它雖然小,但是肯定能進貢來特別好的稀世珍寶呢。”
瀚海國使者?
顧籽萄和雲裳對視一眼,兩人誰之前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啊。鳳紫湘找到了這個可以繼續討論下去的話題,覺得十分欣慰,三個人很快圍坐在一起,將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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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瀚海國的使者即將進宮面見大鳳朝的皇帝。”文若圖畢恭畢敬的在他的面前,如實的彙報着自己這幾天處理的信息和各地搜索來的信報。
在這些信報之中,最有價值的,就要屬這一條了。
“瀚海國這些年厲兵秣馬,恐怕瀚海國王這一次這樣作爲是有備而來,屬下認爲,瀚海國王是個極度有心計的人,他不會白白浪費了一次允許他們進京城的機會。”文若圖有些發白的鬍鬚一抖一抖的,如實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在大鳳朝,有這麼一條規定,凡是異邦以及大鳳朝的附屬小國,除卻每三年的進奉節之外,其他的時間皆不許進入皇城之內。
這種條款既是爲了防止異邦異動,也很有效的保證了皇城之內的異邦的貨物的奇貨可居的價位,這點讓許多的達官貴人們都嚐到了足夠的甜頭。
結合以上的條件不難得出一個結論,異邦進京,實屬不易,這機會千載難逢,如此難得的機會到手,那個瀚海國王,又怎麼可能會白白的浪費了呢?
這正是文若圖現在正在思考和擔心的事情。
正坐在平滑的大石頭上悠閒的垂釣的人微微動了動手裡的魚竿,一尾金紅色的鯉魚便被從水裡勾了出來,來來回回的捲曲着自己的尾巴。見這人不說話,文若圖繼續說道,“番邦進京,本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而我們接收到了一份從大內皇廷裡流出來的密報,大鳳皇帝正在緊急調派一些人馬回京來拱衛防線和京畿之地,特別是那幾條要緊的水路和陸路的關卡都設立了特別的行動隊伍,看樣子,陣仗不小。”
鯉魚脫離了水太久的時間,折騰了幾下,也就沒了力氣,打了個挺,就不再像剛纔似的亂動。
挑着魚竿的手,彷彿柔若無骨的佳人之手,向後一抽,將那尾鯉魚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細看着它一鼓一鼓的腮幫,“千里迢迢而來的進宮隊伍裡,自然是要魚龍混雜,我若是那個瀚海國王,便會命人假扮使者,將真正的使者留在隊伍裡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只有站的越低,能看到的東西纔會越高越廣。”
杆子上的鯉魚近乎沒有了生氣,文若圖看了一會兒這魚和這人,說道,“公子考慮的是,我們會繼續命人追查這件事情的本末。”
蓮準看了他一眼,帶出一絲玩味,“文先生,你什麼時候開始和我說話也變得這麼吞吞吐吐了?”
文若圖臉上一紅,道,“這件事情,目前還未坐實,是以屬下不敢在公子面前亂講。”
蓮準轉過臉來看着他。如果此時他的雲裳小美人兒在此的話,她一定會驚訝的眼珠子都掉出來,正經起來的這張美顏之上,竟然可以流轉着這樣的尊貴之氣!
在這樣的一對眼睛的注視之下,文若圖鬼使神差一般的說了出來,“既然大鳳皇帝能夠暗中調動兵馬,也就是說在大鳳朝之中,掌握着兵權的除了北侯陸燦之外,還另有其人,而那個人會不會和咱們一直想要找的東西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