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散”咖啡館。
見服務生臉色煞白說的緊張,呂逐和秦家姐妹一起來到窗邊。
掀開厚重的深色窗簾布,只見咖啡館門口不知何時停了十幾輛黑色轎車。在車周圍或站或坐,約莫得有不下50人。他們無一例外都穿着黑西裝,打扮很像日本的山口組。
呂逐一眼便看見剛纔的那個禿頭鏈子男正低眉順眼的站在輛加長別克車前,對着車窗不知說着什麼。
擦,這傢伙還敢來尋仇。
看情況,呂逐就清楚是剛纔禿頭鏈子男吃癟之後,找救兵來了。
雖然對方人多勢衆,可呂逐並不十分緊張。因爲,自從在指環中習得了武技太極之後,對於這種打鬥呂逐就不十分放在心上。
來到咖啡館門口,老闆已經和幾個店員到外面去交涉了。而店裡的顧客看到情形不對,一樓大廳已經走了大半。
“我給隊裡打個電話吧。”秦晴暖掏出手機,眼看對方有幾十人,她也有些心虛。
呂逐估摸着,對方雖然人多,可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已方又有秦晴暖這個能打的,秦冷寒估計也能自保。還有這一干咖啡館店員,雖沒有什麼戰鬥力,可充充人數也還是可以的。
“想打就打吧,不過他們來了也是收拾殘局的。”呂逐說的這番話乍聽起來很自大,可在他強大戰鬥力的基礎上,還是比較中肯和可信的。
大門被輕輕推開,幾十個西裝男一下子涌入,瞬間就控制了店內的各個出口。而店內剩餘的顧客,包括樓上雅間的,也都被很快的請了出去。
這些人訓練有素,而且身材健碩,戰鬥力和氣勢遠非上次紫毛那些非主流們可比。
擦,這回可是硬茬子啊。呂逐暗道不妙,自己和秦晴暖還好說,可還有一個秦冷寒在,她可基本沒什麼戰鬥力啊。對付紫毛那些烏合之衆還好說,對付這些人,秦冷寒很有可能成爲一個致命的弱點。
當咖啡館裡的顧客們全部走完,禿頭鏈子男和老闆店員他們才施施然的進來。
老闆他們一個個面色怪異,都走的小心翼翼。禿頭鏈子男一見到呂逐竟然詭異的笑了笑,眼裡滿是對失敗者的鄙夷。
這禿子哪裡來的自信心,就靠這些西裝男嗎?雖然看起來很很唬人,可真要打起來,哼哼!還算不上我太極的對手。
可馬上呂逐就不那麼樂觀了,也發現爲什麼老闆和店員們會走姿那麼奇怪。
只見在一羣西裝男的簇擁之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低矮的老頭。對,就是個老頭,他沒有穿着統一的西裝,而是穿着件白色背心,外加一件老式的的確良襯衫。
他下面穿着大褲衩,腳下是一雙人字拖,頭上還帶了頂小帽檐的圓頂草帽。
如果不是他身邊的一羣西裝男和他手裡正拿着的東西的話,那他怎麼看都像是個在小區院子裡、公園裡、街角路邊常見的搬只小馬紮去曬暖的老人家。
而他的手裡正拿着把,槍。
這槍不同於流浪漢打呂逐的那種手槍,而是把長管來複槍。這種槍威力巨大,可射程有限,對付遠距離的敵人幾乎完全沒用。
可在咖啡館這種逼仄的環境裡,這把來複槍可要比手槍、步槍什麼的有用多了。
當然,前提是,如果這把槍是真的的話。
呂逐側頭對着秦晴暖說:“是真的嗎?這年頭也會有槍?”
秦晴暖也在很仔細的辨別:“有點黑,看不清楚。不過,看樣子就算是真的估計也是獵槍改的,威力估計不會很大,可能打的是鋼彈。”
呂逐點點頭,心中有數了。這把槍如果是真的,畢竟自己會的是太極,不是凌波微步或者瞬移術什麼的,這次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便裝老頭笑眯眯的走到中間,對着呂逐和一干店員們說道:“我老四做事從來都只講一個理字,剛纔參與對我這個小兄弟進行迫害威脅的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說着,他指了指旁邊的禿頭鏈子男,店員們聽了遲疑了下還是陸陸續續的開始離開,沒一會兒偌大的咖啡館裡,就只剩下呂逐、秦家姐妹、老闆、還有那個被打的服務生。
“好了,閒人都走了,我們開始說正事吧。”便裝老頭好似說的累了,他一招手乾脆讓人搬了只凳子坐下。
這時,剛纔被打的服務生衝了出來,他因爲激動稍微有些結巴:“老人家,你不能只……只聽他說的啊,你怎麼不問問他先怎麼做的。”說着,他一指禿頭鏈子男。“他……他一進門就罵罵咧咧,還打人,要不是有好心人幫忙,今天他……他非把我們店裡攪得天翻地覆不行。你們有錢、有勢力、有本事,可你們也不能……不能一點理都不講吧,是不是,老人家?”
便裝老頭一直笑呵呵的聽着,還不時點着頭。他掏掏耳朵,用槍筒撓撓腳底,指了指禿頭鏈子男:“你過來。”
禿頭鏈子男如臨大敵,竟然開始全身發抖。他顫顫巍巍的站在便裝老頭身前,頭上出了一大片的冷汗,在不停的往下滴落。彷彿他身前不是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頭,而是個大號的火爐。
“他說的對嗎?”便裝老頭依舊是笑模樣。
禿頭鏈子男張口結舌,竟抖得如篩糠一般,他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可我沒專門來找茬,是他態度不好……”
“唰!”
寒光一閃。
禿頭鏈子男的一隻手竟被連根砍下,斷手掉在地上,手指還在微微顫動。
“啊啊啊啊!”
禿頭鏈子男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斷手處噴出了大蓬的鮮血,像只小型的紅色血腥噴泉。
呂逐看的分明,剛纔那老頭突然暴起,從一旁的西裝男腰裡抽出把砍刀,二話沒說就卸了禿頭鏈子男一隻手。
他出手突然,刀法迅猛,手勁力道都不小,而且心思狠辣,一出手就沒留餘地。呂逐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老頭竟是這種狠角色,莫非這回真要栽在這裡了?
“這個廢物,要不是看在小萍的面子上,誰會來管你。”便裝老頭似乎在輕描淡寫的說着他不成器的孩子,卻想象不到,他剛纔的做法讓多少人陷入了恐懼。
禿頭鏈子男捂着自己的傷口,直接疼暈了過去。大片的鮮血在地上蔓延,使得整個咖啡館裡都瀰漫着一種血腥味道。配上店裡悠揚的輕音樂,就好似這只是個平常且慵懶的午後。
服務生剛纔就站在禿頭鏈子男不遠處,他臉上被血濺了不少,他嚇得都站不直了,腿肚子在一個勁兒的轉筋。
便裝老頭揮揮手,自有幾個西裝男把禿頭鏈子男擡了下去。而他那隻斷手卻像是垃圾一般丟在地上沒人去管,可見他們就是要讓他這隻手廢掉。
“年輕人,這樣處理你滿意了嗎?”便裝老頭對着服務生擠擠眼,像是剛纔僅僅開了一個無害的小玩笑。“他用這隻手打你,我就把這隻手送給你,公平吧?”
服務生都有些呆滯了,他機械的點着頭,小雞啄米一般。便裝老頭似是很高興,他呵呵一笑:“看吧,這件事解決了,就這麼簡單,我老四做事就是一個理字,這樣大家都滿意,多好。”
說着,他瞅了瞅服務生,雙眼精光畢露:“他的問題解決了,可是你的呢?”
“砰!”
呂逐一見到老頭的樣子,就知道不好,他往前急衝幾步,可還是晚了。
服務生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彈痕,一張嘴卻只能吐出些血沫子。他晃盪了一下,便摔倒在地。
便裝老頭吹了吹槍管,遺憾的道:“本來沒你的事的,可惜了……誰讓你叫我老人家呢?我可是最討厭別人這樣叫我的。”
他盯着槍管自顧自的說着,彷彿是個抱着玩具自言自語的孩子,想引起大人們的注意,可週遭人聽了卻脊背發涼、手腳發顫。
我擦,這也太……
呂逐看着地上的服務生,還有禿頭男的斷手,感覺不可思議,這種只能發生在電影裡的場景竟然就這麼活生生的上演了。
最可怕的是,沒有劇本、沒有對白,你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只能等待這場戲一點點的演完。不能快進、不能重播,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發生,結束。
最關鍵的是,決定故事走向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不怎麼正常的老頭。呂逐深吸口氣,平生第一次感覺,是這麼的無助,這麼的渺小。
特別是在有了指環之後,他以爲他會在今後的生活裡無往不利,可這就是現實。他雖然成了高手,卻依舊抵擋不住一槍的威力。
他雖然自認爲已經心狠手辣、心智堅強了。可和這個老頭一比,他做的那些事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窮極一生都做不出的,只不過是別人很隨意的決定。
呂逐在心中默哀一聲,馬上又恢復了信心和勇氣。不是他一下子成長了許多,也不是他受了刺激。
只因爲,他身後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需要保護。
放馬過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