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看問題永遠都是一針見血，如同慕容飛鳴即便不言不語，但只是短短片刻，幾看穿了慕容於飛的心思。赫連和雅雖然好像也看出來些，卻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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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於飛遲疑了下，口中囁嚅了下，“我對她印象不錯，明明似乎也挺喜歡她的。”
“那就讓她做你的側妃。”慕容飛鳴雖說不是很瞭解牧歌，但是牧歌與文秀比較，他覺得牧歌還是比較適合成爲王妃，現在王兄對她用情尚淺，如果她真是細作，那再除掉便可。
“臣妾不同意！”赫連和雅跟着就反對。
“王后你爲何不同意？”慕容飛鳴微怔了下，他怎麼都沒想到反對的人是赫連和雅，“她就算是來南詔以前也只是你的一個丫鬟，就算是她沒進赫連府前好像也只是你茶樓的一個管事。讓她做王兄的側妃，完全是擡舉她了！”
“王上你覺得擡舉了，臣妾可不認爲。側妃說好聽點是側妃，說直白些那就是妾！就算牧歌只是個奴才的女兒，臣妾也是想她嫁給心愛男子爲妻，而不是去做個高貴的妾！”赫連和雅一聽“擡舉”二字就來了怒氣，牧歌若非家門不幸，那也是個世家小姐。何曾需要被人“擡舉”了！
“王后莫非還想讓她一介侍女做一個正妃不成？”慕容飛鳴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爲她是在討價還價。
“王上您想多了，臣妾是不同意她嫁給王兄！”然而和雅只是想說，即便慕容於飛對牧歌有意，但牧歌並未有愛她。牧歌隻身與她來到這舉目無親的南詔，雖然是與哥哥決裂而來，但牧景來時還是悄悄找了她，託她一定要好生照看牧歌。要是現在讓慕容飛鳴這樣隨便地指給了慕容於飛做妾，那她回去要怎麼跟牧景交代。做妾便就罷了，慕容於飛還是個當兵的，一不小心戰死沙場了，牧歌不是要年少守寡？！不行，這件婚事她絕對不同意！
“呵~王后，既然你這麼不看好他們，那當初爲何還要將牧歌放到王兄的身邊？”慕容飛鳴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還認爲赫連和雅是在欲擒故縱。
“那是爲了保護王兄，如果是爲了讓牧歌去勾引王兄，那敢問王兄，牧歌伺候王兄的那段時間裡可有過越禮之舉？”赫連和雅真想罵這慕容飛鳴一句“小人之心”，難道將一個女子放到一個男子身邊就是爲了撮合他們？
“王后你——”慕容飛鳴也有些動氣，她不想那侍女嫁給王兄，他不指婚便就罷了。何必這麼大的反映。
“好了，王上，既然牧歌無意，王上也不要勉強了——名冊我看過了，這些女子都很好。可是王上、王后可否讓他們先見見明明。如果她們有誰能夠接受明明，明明也喜歡她的話，那我迎娶那個女子便是了。爲了我這點小事爭吵，沒必要。”慕容於飛看他們兩人這樣，自覺愧疚，如果不是他處事不慎事情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既然是他釀的因，那就他來獨自承受這個果好了。
“王兄，這怎可算是小事？你聘爲正妃的女子，可是要伴你一生的。如果你現在真的不願，那就等等再看吧。”慕容飛鳴起身，他的大哥就是因爲太過懂事，所以從小總是獨自扛下重任，默默承受着一切。如果她可以幫他的，他一定要幫，因爲他們是兄弟，他不想看到他太累。
“王弟你之前不是說過嗎？恐美人之遲暮，我等的起，她們等不起，何況，我想跟最後選定的那個女子能夠想出一些時日再成親。”慕容於飛搖首，這事情拖着也只會夜長夢多，不如早些定下了，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慕容飛鳴嘴脣動了動，但聽他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不好再勸說下去，終歸是他太過急於求成，纔將王兄bi到這般。他略爲氣惱地瞪赫連和雅一眼後，緩緩說道，“既然王兄決定了，那就這樣辦吧。尋個機會安排那些閨秀與明明見面，告訴她們明明的身份——其他察言觀色，孤王想王后你不需要我來提醒了吧。”
“是，臣妾定會極盡所能選出一位適合王兄的女子的。”赫連和雅垂首應話，收起了方纔與慕容飛鳴爭論的鋒芒，轉瞬又是一位溫婉賢淑的良妻模樣。
“王弟、王后，若無其他的事情，那臣先告退了。”慕容於飛起身，正式地請退。
“嗯，你去吧。”慕容飛鳴頷首許了。
“微臣告退。”慕容於飛緩步退了出去。
他一走，慕容飛鳴便轉首來瞪向赫連和雅，“王后，你到底什麼意思？”
“臣妾沒別的意思，王上想讓王兄幸福，所以讓只是他有些好感的牧歌做側妃。臣妾也想讓牧歌幸福，所以臣妾不同意王上這樣隨意的決定。”赫連和雅說這話時，聲音依舊動聽婉轉，沒有怒意但卻也字字凌厲。
“人爲了自己重要的人都會變得自私，在孤王看來，牧歌嫁給王兄也沒有所謂的不幸福吧。她一個罪臣之女，能得攀高枝，算她是有造化了！”慕容飛鳴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屑。
原來他都知道了，調查的還真仔細！赫連和雅心中暗自驚歎後，面上依然鎮定自若，“就算是罪臣之女，就算在王上眼裡她一文不值，在臣妾眼裡她還是個寶貝。”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怎麼說，她都不會准許牧歌嫁給慕容於飛的。
“牧歌可不是你女兒，她的事情由不得你說了算。”慕容飛鳴覺得自己最近真脾氣越來越好了，居然能耐着xing子在這裡跟赫連和雅爭論這個。
“如果牧歌自己願意，那臣妾自己也樂觀其成。可是牧歌對王兄並無多餘的感情，王上你又何必強人所難。”赫連和雅心裡頭也覺着自己奇怪，平日裡她一般都是三言兩語就把這種“無聊的事情”給解決了，今日對上慕容飛鳴怎地越扯越覺自己跟個捨不得女兒嫁人的岳母似的……想着就冷汗滴滴的。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忍不住會說出來。
“那孤王就讓她自己
願意好了！”慕容飛鳴賭氣似的說完便起身而去。
赫連和雅愣在原地都沒來得及“恭送”。想着他拋下的這句話，她就陣陣不安。
牧歌帶着明明進來時，她依然眉頭緊鎖，眼神有憂慮。香菱見狀便上前問，“娘娘，您怎麼了？”
“沒事。”赫連和雅看了她們一眼，掩了面上憂色。
她望向明明，伸手喚他過來，便抱了他，笑着問他，“明明，本宮問你，你想要有娘嗎？”
“娘——”明明想了想，說，“王后娘娘這樣漂亮的娘，我就要。”
赫連和雅聞言止不住一笑，連在旁聽着的牧歌、香菱，以及其他宮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點了點明明的鼻子，說，“娘可不是漂亮就好了，她還要會關心你照顧你，你肚子餓了她要餵你吃飯，你想玩了她要帶着你出去玩，你想睡覺了她要抱着你，給你唱歌講故事哄你睡覺。”
明明似懂非懂地聽着，眨了眨眼睛後，忽然指向牧歌，奶聲奶氣地說，“那牧歌姐姐不就那樣的嗎？牧歌姐姐是我娘嗎？”
她臉上的笑容有那一瞬凝了，這父子倆的眼光竟是一樣的。她摸了摸明明的頭，回答他，“不是的，牧歌姐姐又不是你爹爹的妻子，怎麼會是你孃親呢。”
“爹爹的妻子就是我的孃親嗎？”小傢伙的腦袋究竟還是裝不進那麼多的倫常道理。
“是啊。”赫連和雅頷首回道。
明明想了半天，結果語出驚人，“那是不是爹爹娶了牧歌姐姐，她就是爹爹的妻子了？”
怎麼越說下去，越是往反方向去了，赫連和雅頭疼地看着這明明。真不知這孩子是真不懂事，還是裝的。搞不好遺傳了他叔叔的老奸巨猾，故意來跟她唱反調的。
牧歌在旁聽着陣陣臉紅，她怎說也是個未出閣的閨女，聽着赫連和雅跟明明說着的話題，自是羞赧。她走過去，輕聲對赫連和雅說道，“娘娘，該用完善了，奴婢送明明回去吧。”
“也好。明明，回去乖乖的多吃些飯，不然長不高哦。”赫連和雅將明明交給牧歌前，還是摸着孩子的頭叮囑了一句。
明明乖巧點頭後，又說，“牧歌姐姐餵我，我就多吃些！”他看來喜歡的牧歌緊，只想跟牧歌多待一會兒。小孩子就是單純，喜歡不喜歡都會擺在臉上，只要是喜歡的人隔了段時間不見再見就特別粘着。
赫連和雅見此情形，神色又沉了幾分。
牧歌見她如此便猜想方纔他們對話的內容可能與她有關，是爲什麼？
目送他們離去，赫連和雅方纔嘆了口氣，“造化弄人啊。”
明明那般粘着牧歌，莫非牧歌註定要嫁給那個“二手男”慕容於飛做個後孃？
牧歌抱着明明來到如夢堂時，文秀已經候在門前多時了，當她見牧歌抱着明明回來時，馬上端出一副笑臉來迎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