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依偎在張傑的身側,像一隻飽受驚嚇的小貓。
張傑眉宇間多了分憂愁與冷酷,世界被毀滅了,還是人心被毀滅了,爲什麼遇到了這些人都充滿着殺戮與邪惡,那與邪靈有什麼區別。
“謝謝你救了我,你是個好人。”
張傑望着前方坎坷不平的道路,“我只能救你一個人,救不了這個世界。”
阿嬌喃喃道:“這個世界已經毀滅了。”
張傑堅定地踩着油門,加快車速,風吹亂了頭髮,一縷信念在心底吶喊,脫口而出道:“就算世界毀滅了,正義,仍然會有。”
核爆後的天氣陰冷,日照時間短,白天太陽虛弱無力,夜晚很快來臨,爲了節省汽油,避免受到殭屍與變異人的攻擊,張傑將車停在了一處別墅區前,找了一棟門窗完好的房屋過夜。
屋裡的傢俱蒙上一層灰塵,沒有損壞,估計房屋主人出去避難了,在冰箱裡找到了幾瓶純淨水,估計是沒有污染的,阿嬌用水洗了臉。
核爆發生後,水成了緊張的生活必須品,因爲江河都遭到了污染,存活下來的人都飲用瓶裝水,水資源嚴重缺乏。
喝污染的水和食物,人很快就會變異的,變得跟襲擊張傑的那羣怪物一樣。
張傑將房子鐵門、鐵窗鎖好,拉上厚厚的窗簾,沒有電,也不敢點蠟燭,擔心會引來殭屍。
張傑本想分屋睡,阿嬌說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害怕,堅持讓張傑陪她,張傑就拖了沙發到了屋裡。
屋裡比較暖和,阿嬌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牀了,蓋着溫暖的棉被,躺在牀上,很快睡熟了,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在夢裡遇到了疼愛她的父母。
張傑被窗外汽車馬達聲驚醒,好幾輛車,象是一個車隊,掀開窗簾一角,閃亮的車燈晃過窗戶,幾輛軍用卡車開過別墅小區。
張傑有夜視的本能,看清卡車裡滿載着荷槍實彈的士兵,估計有一個連,大多戴着夜視鏡,裝備精良,他們向城市裡進發,不知道是去執行什麼任務,從他們來的方向看,應該是從隔離區。
天空中傳來轟隆的馬達聲,兩架直升飛機傾斜着超過車隊,筆直的光柱在道路上掃射,它們在替車隊開路,偶爾傳來噠噠機槍掃射的聲音,肯定是直升機發現了殭屍,進行清除。
張傑心裡升起一股暖流,希望、激動、興奮,在險惡混亂的秩序中,軍隊帶給老百姓的是種安全感。
張傑枕在牀邊,怎麼也睡不着,從沒過未來會是這樣的情景,回憶起銅鏡中的那道奇異能量,說要讓他看清楚人類的未來,真的是讓人寒心的未來,幾千年的文明,一夜之間退回到了石器時代。
忽然,外面響起密集的槍聲,激烈的爆炸聲,張傑納悶,聽起來怎麼像兩軍交戰。
見阿嬌睡得很香,張傑背起槍,潛出屋外,向槍響的方向查個究竟。
張傑沒跑多遠,看到的景象讓他心裡直發毛。
不知何時,別墅區外的馬路上站滿了殭屍,殭屍的數量多的驚人,白天空曠的田野中,現在屍影幢幢,搖搖晃晃,向槍聲的謝前進。
張傑貼在屋頂,向遠處觀察。
車隊就在不遠處小山坡上遭遇了大量的殭屍,車隊被迫圍成一個圈,隊員們藉着重型50機槍,強大的火力,阻擋殭屍的逼近。
威猛的火力,掃倒了大量的殭屍,但是後面的殭屍源源不斷的涌了上來,情況危急,額頭滲着汗水的連長,通過話機,用力嘶吼,請求增援。
兩架直升飛機傾瀉的火力交織成一片火網,替軍隊清掃了一個方向屍羣。
旁觀者清,張傑心裡很清楚,一旦直升飛機打光了彈藥,整個連隊將陷入被包圍的厄運。
張傑奇怪,爲什麼殭屍會在這裡阻擊連隊,它們又憑什麼有秩序地攻擊連隊?而且白天經過的時候,沒看到一個殭屍,難道它們是在設伏?
殭屍怎麼會運用戰術?
張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X病毒並不是固定不變的病毒,它是個不斷進化的生物體。
張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吼聲,順着聲音看去,不遠處一隻殭屍對着天空張大的嘴巴,聲音正是從它嘴裡發出的。
張傑閃過一絲念頭,這些殭屍難道象狼羣一樣,受到了頭狼的召喚,有秩序的進行的攻擊,那個發出聲音的殭屍很可能就是屍王。
張傑苦笑,不知大腦裡怎麼會閃過屍王的概念,忽然一道閃光從大腦裡閃過,殭屍發出聲音指揮屍羣攻擊的畫面變得熟悉起來。
擒賊先擒王,張傑摘下衝鋒步槍,掀開步槍的瞄準鏡,這種衝鋒步槍,在短距離裡可以用作狙擊步機,是新型兵器,張傑也是剛剛發現它的新用途。
可惜瞄準鏡並非紅外的,在黑夜裡很難看清,不過張傑有着得天獨厚的夜視本能,心裡暗暗竊喜,雲絮功法造就自己的夜視本能,難道就是爲了今夜?
屍王的頭顱在瞄準鏡中越來越大,張傑從傾面瞄準的,自信一槍足可以將屍王的腦袋打成爆米花。
不過屍王感覺到了什麼,向張傑的方向看來,眼瞳閃爍不定,嚇得張傑差點扣下了扳機,對方根本就不是殭屍,靈活有視的眼神,可以肯定是個人類。
污穢的血跡,血腥的腐肉,都是行頭,故意裝扮成殭屍,對方的眼神看起來有點熟悉,象是熟人,只是他裝扮成了殭屍,夜晚看得不清晰,張傑認不出。
張傑心頭狂跳,顯然對方能夠預感到危險,是個強大的對手。
不明白此人居心,爲什麼要扮作殭屍,召集殭屍攻擊人類軍隊呢?太險惡了。
張傑狠狠的扣下扳機,那個裝扮屍王的人,一直盯着張傑藏身的方向,好像洞悉了子彈的軌跡,居然一閃身,躲過了子彈,子彈射他身邊不遠處岩石上濺起了火星。
張傑手心滲出汗水,打出了一梭子子彈,那個人遭受伏擊,也被嚇個夠嗆,轉身逃入了黑夜中。
沒有了屍**音的召集,殭屍失去了目標,不再集中攻擊,胡亂走動,被軍隊追擊掃射,曠野中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殘缺不全的屍體。
車隊擊退了殭屍的攻擊立即上車,按原路返回,他們對夜晚遇襲非常害怕,這是一個新的現象,從沒見過殭屍成羣結隊,有組織地攻擊,而且消耗大量彈藥,如果再遇到這樣的攻擊,肯定全軍覆沒,所以取消了原有的任務。
當第二天,阿嬌醒了後,看着遍地的燒焦的屍體,有的殭屍還苟延殘喘在地上爬着,嚇得睜大了眼睛。
張傑聳聳肩,說昨晚有軍隊經過,才造成這種情況,接着方向一打,旋轉的車輪將一隻在地上亂爬的半截殭屍壓成了肉泥。
張傑駕車帶着阿嬌,轉過一個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鐵柵欄坐落在路邊,高聳的圍牆上佈滿了鐵絲網,攝像頭,探照燈,每隔一定距離,就安裝一柄重機槍,烏黑的槍管對着外邊,上面站着警戒的崗哨。
外牆上寫着大大的隔離區,三個字。
在圍牆之內,還有一座比外牆更高的圍牆,同樣安裝了重機槍,還有密集的**發射器,頂部豎立着鐵塔式的天線。
張傑開車剛到了鐵柵欄下,兩邊的重機槍發出吱吱聲響,對準了張傑的汽車,牆頂響起雄厚響亮的聲音,命令張傑下車。
張傑知道,要是反抗的話,50機槍的輪軸將飛速旋轉,***瘋狂射出,把自己打成馬蜂窩。
張傑跟阿嬌,順從地下了車,舉起雙手,接受門邊X射線檢查。
鐵柵欄緩緩升起,衝出一隊帶着防毒面具,手持機槍的軍人,將張傑兩人押入了隔離區。
張傑看着隔離區的營房,忽然想到這個地方曾經來過,特安局的909軍營,原來是個軍營,難怪戒備森嚴。
張傑兩人被取血檢查,當驗明是沒有受到X病毒感染後,被帶到了檢查辦公室,接受盤問。
張傑將自己的身份證明,警官證遞給了負責檢查的軍官,軍官略微驚訝,拿着張傑的警官證到了另一個房間。
張傑看着辦公室大鏡子,知道鏡子後面肯定有軍銜更高的軍官,注視着自己,微笑地打個招呼。
果然,鏡子的顏色變了,變成了透明的玻璃,一個身材魁梧的軍官,走進了檢查室,向張傑威武地敬個軍禮。
張傑回禮後,感覺這個人認識,看着軍官胸口的身份牌,上面寫着鄭虎上校。
張傑驚訝地握住了鄭虎的手,鄭虎完全沒有了上大學時的文弱,完全成了英俊,魁梧的軍人。
張傑心裡像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就是因爲鄭虎家的銅鏡,才被奇異的能量推到了未來,陷在這鳥不生蛋的生化危機時代。
鄭虎認出了張傑,笑呵呵,歡迎張傑的到來,張傑10年前的容貌沒多大變化,而鄭虎,正三十出頭,成了隔離區的位高權重的長官。
一個輕靈的身影衝入了檢查室,青春漂亮,一身軍服,笑容可掬,腦後扎着馬尾辮,正是鄭虎的妹妹鄭蕾。
鄭蕾看見張傑,同樣瞠目結舌,然後爆發出爽朗的笑聲,開心地擁抱了張傑,令張傑有點受寵若驚,那胸前的雙峰非常柔軟。
張傑表示自己一下從十年前到了現在,有點不適應,說出來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