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冷冷的看着方吏,嘴上卻是嘲諷道:“身爲西南道一方協助捕頭,雖然等級不算高,但也是一方強者,居然連自己妻子的仇都報不了,甚至還被一羣有心之人找了替死鬼代替。
嘖嘖嘖,做人如此,可見糊塗之至,方吏啊方吏,我若是你,早就找塊石頭撞死了,何須活在世上做此廢人。”
“夠了!”
方吏被說的再也受不了了,一掌將桌子拍的粉碎,站起身來怒道:“夏黎大人!我方吏雖然是你的屬下,但絕不是被你隨意欺凌的人,你若在對亡妻出言不遜,方吏便狀告到狼牙衛總部,讓你夏黎身敗名裂!”
此刻方吏腦門上青筋暴起,甚至連體內的內力都變得不在平穩了,可見他現在處於一個如何暴怒的狀態,估計若不是夏黎是他的上司,而且實力太強的話,他現在已經出手殺人了。
夏黎憐憫了看了一眼方吏,口中說道:“方吏啊方吏,我可沒有侮辱你亡妻的意思,也沒有欺凌你的意思,只是爲你的妻子鳴不平啊,死了十幾年了,自己摯愛的漲幅居然還沒爲她報仇,甚至還和仇人歡聚一堂稱兄道弟,真是讓人死的冤枉啊。”
見方吏已經在暴怒失去理智的邊緣了,夏黎索性不再刺激,而是改爲引導了。
你妻子死得慘,而你卻和姦殺你妻子的仇人稱兄道弟,這都讓死人死不安寧。
似是聽出了夏黎話語中的意思,方吏深吸了一口氣,陰沉着臉看着夏黎說道:“夏大人有事不妨直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殺我妻子之人已經被我盡數殺死,何來歡聚一堂?何來稱兄道弟?”
“有些事情還用我明說的麼?”
夏黎瞧了他一眼,嘲諷道:“你這些年來,就一點消息都沒打探過?就一點猜測都沒有過?
有!你肯定有過,可惜你的實力不夠爲你妻子報仇,所以你一直都在隱忍。
你仔細想想當初上百人的狼牙衛營地中,那區區的西山土匪如何創的進來對你的妻子施暴?真當所有狼牙衛都是瞎的嗎?
不是外來之人,那便只有狼牙衛的內部之人了,內部的人要有一定地位才能瞞過你,而且還得懂得土匪的勾當,這些年來,你的心中就沒有答案麼?”
夏黎一步步的引導,此刻他的雙目已經變做淡紫色,看起來極爲妖異。
這是無上天魔功的一個小小運用,或者說是魔功都有的一個功能,就是能夠影響到實力比自己弱的人的心智!
在夏黎一步步的引導,一步步的挑撥,再加上魔功的引導,方吏的眼眸終於是越來越紅,眼中的理智也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恨到極致的瘋狂!
正如夏黎所說,方吏當初妻子被人姦殺致死,讓方吏暴怒異常,當時瞧這是土匪的手段,當時就紅着眼睛提着刀殺上了西山,愣是以一己之力屠了西山的三個土匪窩,連殺上千人!
但隨着暴怒過去之後,心思細膩的方吏也有了懷疑。
也和夏黎所說的一樣,狼牙衛的人都是同階的精英之輩,聽風辨色之本領都是遠超同等級武者,怎麼可能被一羣小土匪無聲無息的闖進營地呢?
除非是那種實力超過狼牙衛太多的那種武者,可是狼牙衛最差的也是丹武境實力,比丹武境更強,那便是丹武境之上的武者。
丹武境之上,乃是青武境,內力化真氣,真氣威力百倍於內力。而在青武境之上,便是真武境,實力更爲強大,像之前華池所說的西南道佛宗道門的首領都是真武境後期的實力。
況且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方吏以一己之力屠殺了整個西山的土匪,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實力強大的武者,甚至都被當初丹武境初期的方吏所殺,這就說明一些問題了。
方吏本身就是那種擅長速度的武者,對於聽風辨色之能都是遠超同階,就算是青武境武者偷襲他也許也能聽到些許風聲,但怎麼這次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這有像夏黎說的一樣,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不是西山土匪幹的,而是內賊搗鬼!
但話說回來,這也只是一個猜測,並不是親眼簡單見到的事實。
所以,方吏心中有疑,便四處派人查探此事,但最後的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一羣狼牙衛密探,查探的結果居然是什麼都沒查出來。
當時有一個狼牙衛密探眼神閃爍,心中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象,並且把這個想象告訴了方吏。
這番話,就喝加今天夏黎所說的完全一樣,就是魯南三人姦殺了他的妻子,並且以這等土匪的手段掩飾。
魯南幾人本就是土匪出身,這種手段自然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們也完全可以列入懷疑目標內。
當時方吏很震驚也很憤怒,當時斥責了那幾個密探下去,而他自己度外宣稱閉關,實際上是在想這些問題。
事實證明,沒有一個猜想是可以成立的,而唯一一個能夠成立的猜想,便是那個狼牙衛密探的猜想。
他的妻子,也許真的是魯南三人姦殺的!
想來當初他搶回妻子做壓寨夫人的時候,魯南幾人便和他爭搶過,後來讓那女人自己選擇,這才成了方吏的妻子。
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前,方吏只覺得思路清晰了,自己稱兄道弟數十年的兄弟,就是姦殺他妻子的兇手!
方吏只覺得心中被什麼東西擊了一下,又疼又恨,這兩股扭曲的情緒,讓他的性格日漸陰翳。
但四人之中,魯南天賦最好,實力穩穩壓着其他三人,而且這件事很有可能是魯南三人一起所爲,方吏想要報仇,只是一個魯南他便敵之不過,就更別說魯南三人一起了。
所以方吏現在能夠選擇的只有隱忍,不斷的隱忍!
忍耐到他的實力足以殺死魯南三人的時候,再度出手報這血海深仇!
城府極深的方吏,把這件事情深深的壓在了心裡,表面上還是和魯南等人和和氣氣,實際上早就想着如何殺死這幾人了。
如今十數年過去,方吏的實力依然不如魯南,但那份仇恨從未減少過半分,只是被他壓在了心的最底處,沒人看得到。
今天夏黎這一番話,幾乎是狠狠的揭開了壓在這個秘密上的大石頭,讓他赤裸裸的暴露在了世界上,這讓方吏感到恐慌,十數年前的感覺再度回來了。
夏黎繼續幹擾道:“本官初來乍到,不管年紀還是資歷都是最淺的那一輩,但我有的唯一優勢就是實力!
我的實力比他們強,我若要殺死魯南幾人,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此刻缺少一個藉口,殺死他們的藉口,而這個藉口,要你幫我想。
這筆買賣也是划算得很,魯南三人若死,你妻子的仇也報了,而這臨陽城只剩下你一個協助捕頭,日後的資源全都是你的,你覺得怎麼樣?”
方吏瞪着眼睛看着夏黎,沉聲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見他此刻還能保持一定的鎮靜,連夏黎都有點驚訝了,但還是笑道:“我說過,不用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什麼,魯南幾人包括你,都早又反我之意。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不如殺死魯南三人,只剩下你一個也好掌控,況且我也幫你報了你妻子的仇怨,並且爲你爭取來了更多的利益。
於情於理,你也不可能背叛我,除非你覺得輕輕鬆鬆拿着四份資源的工作不好玩,想要自己作死。”
夏黎早已想好了這之間的利弊關係,不僅僅是幫方吏妻子報了仇,了結他十數年的執念,並且還許以了重利。
在這種情況下方吏如果還反對的話,除非他腦子進了水。
“好,我同意,你要我配合什麼?”方吏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
此刻他所想,不管如何他也離不開狼牙衛,就算是他想辦法殺了魯南三人又怎麼樣呢?他自己還是和現在的生活無異,現在夏黎給了他這麼多的利益,他沒道理不答應。
“呵呵,我就喜歡痛快的人,我要的東西也很簡單,就是魯南三人有什麼禁忌,我要是那種沒有其他人知道,只有你們四人知道的禁忌。”
夏黎微微一笑,他所要的這個禁忌,就猶如前世什麼日子禁忌說什麼話一樣,如果在那個日子說了就和殺了他們差不多的那種。
畢竟他想要弄死魯南三人,也要拿出一個服衆的理由來,平白無故殺了魯南三人,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畢竟西南道缺乏人才,魯南三人雖然有着些許匪氣讓人不喜,但卻是實打實的丹武境中期武者,甚至魯南還是丹武境後期的武者。
在西南道這種實力的武者,只要不是做出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會下辣手殺死的。
所以夏黎要找到一個理由,一個合適的理由,讓魯南他們自己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夏黎作爲正印捕頭,依法出手鎮壓他們三人,合情合理的那種。
所以就涉及到禁忌的問題了,還是那種別人都不知道的,這件事情要做的要讓外人看起來夏黎沒錯,是魯南幾人自己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