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京城,可以說是硝煙四起,各大勢力因夜王府的撤離而失去平衡,隔幾天就上演大戰,一般的老百姓都很少出門了,因爲大街上打架鬥毆的實在是太常見了。
聖水宮作爲江湖一大神秘門派,如今也被捲入了硝煙之中,身爲聖水宮宮主的南宮若水,也剛剛參加過一場混戰。
雖說沒有受傷,但體力是已經差不多耗盡了,至少要休息個半月才能恢復。
“若水,你最近太累了,事情都放下吧,表哥來幫你處理。”辛殤給南宮若水端來藥膳,看着南宮若水喝完之後,他就說道。
辛殤哪兒能不知,他這個美人表弟說是說把陸雪漫放下了,但實際上……
所以說他不喜歡陸雪漫,都是那女人把他清心寡慾的表弟給害成這樣了,要不是心裡惆悵,他表弟也不會成天忙碌,藉此打發思念的時間。
“我還撐得住,現在那麼多事情,門下弟子也受到影響,何況我們與幾個家族又是同盟關係,我怎麼能休息?”南宮若水搖了搖頭,優雅地擦着沾染了一點藥膳的嘴角。
“你……”辛殤皺眉正要再勸,外面一名弟子跑進,稟道:“啓稟宮主,有個人自稱從玉城來,要面見宮主。”
玉城?辛殤一聽就有些咬牙切齒了,那女人是嫌不夠亂是吧?
玉城?南宮若水眼裡閃過一絲欣喜,他還以爲,她嫁人之後,這輩子就再也不可能和他有任何交集了,沒想到,她不曾忘了他。
看來,那日他去玉城送還巫族聖蓮,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倘若她和夜陵還知道他心裡並未放下她,又怎麼會再和他有一絲一毫的聯繫呢?夜陵的霸道,天下皆知。
“去請他進來。”儘管內心欣喜,南宮若水卻依舊端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語調也不疾不徐,只微垂的絕美星眸泄露了他的心事。
“是,宮主。”弟子立即轉身去請客人,而辛殤則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表哥,待會兒不得無禮。”南宮若水好笑地看着臉色臭臭的辛殤,不就是因爲雪漫整過他嗎?竟然一直記恨着……
辛殤不情願地看了南宮若水一眼,又哼了一聲:“我待會兒不說話總行了吧?”
說是這麼說,辛殤心裡還是在咕噥:不知道那個臭女人又找他美人表弟什麼事,最好只是單純的問候,但很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單純的問候何必專門派人來?
真是個討厭的女人!辛殤眼中有些悻悻然。
辛殤略微的孩子氣,讓南宮若水看了一陣好笑。
不一會兒,一名美中帶着邪氣的男子被聖水宮弟子領進來,目光冷峻,讓南宮若水微微一怔:是赤炎?
不等赤炎開口說明來意,南宮若水眼中就升起了一抹擔憂,率先問道:“是不是雪兒出事了?”
能夠讓赤炎親自跑一趟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小事,南宮若水和辛殤心裡都很清楚。
“南宮公子看過這封信之後,就都明白了。”赤炎從懷中掏出他家主子的親筆書函,遞給了南宮若水。
赤炎不曾看過信,但成魅是這麼說的,他對南宮若水自然也就這麼說了。
一路上,赤炎倒想不出他家雪主找南宮若水有什麼事,因爲他並不知道雪漫懷孕的事情,否則他便能猜出來了。
“好。”南宮若水接過信,有些略急地拆開,快速地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然後臉色就有些異樣了。
她竟有了身孕?
想起洞府之中夜城壁和陸初容,又想起陸夢仙千年前設下的詛咒,南宮若水絕美的臉龐徹底變色了!
她真是不要命了!竟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還要他幫她逃出玉城?
南宮若水神色不定地看着赤炎,赤炎則有些蹙眉,因爲赤炎並不知這其中原委,但他很明顯感到南宮若水神色有異,因此玉城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但爲何他隻字未聽說?
南宮若水此刻卻是在想着:她要他帶她逃出玉城,這豈非是說夜陵要她打掉孩子?要不然,她逃走做什麼?
雖然同樣不贊同雪漫懷孕,但得知夜陵竟要她打掉孩子,南宮若水還是感到一股憤怒升起!
這種情況下,不管夜陵是否會憤怒到要殺了他,他都必須去玉城一趟了,他不能留着雪兒一個人在玉城掙扎。
“你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便隨你一同趕往玉城。”南宮若水算了算時間,道:“三日之內,應該可以趕到玉城了。”
赤炎還沒說話,辛殤就吼了出來:“你不要命了?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能用輕功趕路?你到了玉城恐怕就是死人一個了!我不準!”
南宮若水輕咳一聲,很理性地說道:“放心吧,我身體還沒虛弱到那種地步。”
其實,南宮若水心裡已經有了考量,聖水宮有一種秘藥,服下後一月內可以內力大增,只是一月過後,要虛弱個三月而已。
他想,一月的時間,足夠幫雪兒的忙了,至於之後的三個月……也就是虛弱一下罷了。
“你虛弱不虛弱,不是你說了算的,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辛殤一時倒是沒想到這秘藥上去,否則他肯定要百般阻攔南宮若水的,那藥對身體畢竟還是有一定影響。
“表哥……”南宮若水無奈地看着辛殤,目光帶着祈求之意。雪兒現在需要他,他怎麼能袖手不管?
“你……”辛殤最怕南宮若水用這種目光看他了,一時覺得很是無力,半晌後只好說道:“我同意你去,但你不許用輕功,我給你僱輛馬車。”
辛殤退而求其次地想到,南宮若水坐馬車去雖然說要十天半月纔會到玉城,但一路上也好歹是可以休養一下身體,練武之人只要不施展內力,隨時便算作是休息了。
南宮若水目光一閃,頷了頷首:“好,就聽表哥的。”
赤炎狐疑地看了南宮若水一眼,心裡微微察覺到了什麼,但並未將懷疑說出口。
畢竟,南宮若水是他家雪主要請的人,自然早到爲好,他不會傻到去戳破南宮若水的計謀。經歷過無數次證明,他知道這個聖水宮宮主,對他家雪主是真的好,毫無保留的好。
如果南宮若水會害他家雪主,那這世上也沒什麼人值得相信的了。
事情敲定之後,辛殤很快就挑選了幾名弟子一同上路,並將馬車打點得妥妥當當,猶如移動小屋一樣舒適,讓人不得不感慨這對錶兄弟的感情巨好。
南宮若水簡單收拾了行裝,和赤炎一同上了馬車,緩緩離開了聖水宮。不過,在一個時辰之後,南宮若水就在林子裡遣散了幾名弟子,和赤炎一同用輕功朝玉城趕去。
早在收拾行裝的時候,南宮若水就服下那秘藥了,現在身體狀況比正常人還正常十倍以上,三日之內趕到玉城絕對綽綽有餘。
聖水宮弟子雖然無比擔憂他們宮主的身體,但他們更不敢違揹他們宮主的命令,只得空着手回到聖水宮稟明代理宮主辛殤。
辛殤氣了個半死,同時猜到南宮若水是用了秘藥,更加怒不可遏,但他也知道現在追不上南宮若水和赤炎了,不禁在聖水宮大發雷霆一陣子之後,沮喪地沉默下來。
表弟啊表弟,你這般爲那個女人付出,值得嗎?她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屬於你的啊!辛殤的心在滴血。
路上,赤炎觀察到南宮若水的氣色突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心下更是有些狐疑,而巫族本身也有一些類似的藥物可以短時間增長功力,但對身體傷害極大的,所以便聯想到了這上面去。
“南宮公子應該是服了什麼藥物吧?”赤炎心裡雖然有了猜測,但還是先求證道。
南宮若水淺淺一笑:“果然是巫族長老,這點小動作也瞞不過你。”
赤炎搖了搖頭,道:“其實也不用那麼急,雪主目前狀況很好,南宮公子何必如此傷害身體,若是雪主知道……必然也會怪我沒有阻攔南宮公子的。”
南宮若水輕笑一聲,不是很贊同地說道:“我和你想的恰恰相反,如果不是那麼急,雪兒不會讓你來找我,所以我只怕晚了一步,便讓她受到傷害。至於我……你放心吧,我服下的這藥對身體沒有什麼大的傷害,不過是一月後要臥牀三月罷了,到時候還要你保護雪兒,因爲一月後我恐怕保護不了她。”
聽到南宮若水這麼說了,赤炎也無話可說,相比南宮若水,他自然還是更重視他家雪主的安危。
只是,南宮若水對雪漫的犧牲與保護,不禁讓赤炎又有幾分嗟嘆:雪主這一生,怕是要欠下很多情債了,其中,又以南宮若水的情債最爲難還……
後來赤炎才知道,多虧了南宮若水將他家雪主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服下秘藥之後日夜兼程趕到玉城,否則必然要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了!
因爲,在南宮若水和赤炎趕往玉城的時候,遠在雲傾國的賢王妃葉傾城,收到了來自夜闌國京城的一封匿名信函。
匿名信函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夜王妃陸雪漫,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