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老夫人您別誤會,她不是這個意思。”花媒婆瞪了那姑娘一眼,忙解釋。
“好了,花婆子,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若你們繼續糾纏,別怪我不客氣。”谷一山母親平時看起來聽和藹好說話的,但一旦觸及到自己的兒子,卻是十分強硬的。
守心聽到這兒,連忙和付明宇說了,然後二人走了進門。“花媒婆,這位姑娘,我奶奶要休息了,你們還是請吧!”
守心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那姑娘還想繼續說什麼,被花媒婆給拉住了。守心親自把二人給送出了大門,然後忙回來勸慰有些生氣的谷一山母親。她氣了一會兒,卻又嘆息起來。“唉,也是個可憐的。可他們家當初嫌棄我兒,如今又讓我兒娶她,當我兒是什麼了?”
“奶奶說的對,況且我覺得那姑娘也配不上姑父。”守心這話可是出自內心,谷一山別看年紀大,但勝在有氣質。而且本人還是人人敬仰的神醫!可那姑娘看起來雖然挺淳樸的,但實則是個有心機的。距離上次他們去相看,已經過了這麼許久,若真是如她所說的走投無路,恐怕早就來了。在守心看來,應該是他們又託媒婆找了些許人家,最終發現還是谷一山的條件不錯,這才選擇了谷一山。
不管怎樣,他們當初嫌棄谷一山在先,就怪不得別人了。
“唉,若是你姑父能娶個如小蝶姑娘那般的女子就好了!”不知爲何,谷一山母親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守心卻沒能答話,那小蝶是弈尋的人,而且她樣貌出衆,又是個十分能幹得弈尋信任的,不僅打理整個城郊的莊子,弈尋私底下有許多重要的事情也是她在做。
當初守心還曾經胡思亂想覺得弈尋有可能喜歡小蝶,這會兒就更不能亂說話了!
只是她沒想到,谷一山母親見了幾次小蝶,竟看中她做兒媳婦了。不得不說,她的眼光真是不錯啊!這種上得廳堂,下的廚房的女子娶回來真是宜家宜室。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剛剛守心和付明宇說起相親的事兒,花媒婆就帶着姑娘上門。這會兒谷一山母親提起小蝶,那小蝶竟也來了。
谷一山母親高興的立馬迎了上去,抓着小蝶的手說了好一會兒,小蝶才得空和守心以及付明宇打招呼。“付公子,守心姑娘!”小蝶微微福了福身,整個人落落大方,因爲是出了莊子辦事兒,穿的也極其體面,整個人看起來絲毫不比那些官員家裡的嫡出小姐差。卻又比那些個小姐多了些成熟與幹練。
付明宇還了個禮,然後避嫌出去了。來到古代這麼久,付明宇已經完全明白了該如何和這些古人相處,並且各種禮數絲毫都不會差。
“小蝶,剛剛奶奶還唸叨你了。”守心捂嘴偷笑,谷一山母親忙瞪了她一眼,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小蝶聞言便笑問:“老夫人說小蝶什麼了?是不是嫌小蝶來了叨擾您休息了?”
“不會不會,你來了我歡喜還來不及呢!”谷一山母親忙道,但見小蝶一臉笑意,便知她是說笑話,所以也是笑着辯解。
“可不是嘛!奶奶總是念叨小蝶姑娘樣樣都好!”守心跟着幫腔,還偷偷衝谷一山母親擠了擠眼睛。
“多謝老夫人惦記着,那我以後可是會常來玩兒的。”
“天天來纔好,你等等,我去拿點心給你們吃。”谷一山母親很熱絡的給小蝶張羅點心,果品和熱茶之類的,似乎不放心婆子,還必須親自去準備才行。
其實,小蝶來此也並沒有什麼事情。她最近只要一進城,大多都會來谷一山這裡坐坐。送幾隻莊子上養的雞鴨魚之類的,偶爾還送上一件自己的針線,和谷一山母親也相處的像是親母女一般。所以,也難怪谷一山母親看中小蝶,惦記着她給自己當兒媳婦。
守心只是笑看着,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這畢竟是他們的事情,她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即可,說多了可不好。
小蝶走的時候,谷一山母親也給她帶了不少的東西。都是自己做的點心、蜜餞、小鹹菜之類的。就像是普通人家正常走親戚一樣!
小蝶走後,谷一山母親嗔怪自己的兒子:“小蝶姑娘從城外來的,這路也不近呢,你怎麼不去送送?”
谷一山似乎是知曉自己母親的心意,便苦笑了下:“母親,小蝶姑娘是坐莊子上的馬車來的。有車伕呢,不用我送。”
“車伕和你能一樣嗎?哼!”谷一山母親有些恨鐵不成鋼。
“母親,您還是去看看小蝶姑娘送來的東西吧,別讓婆子給弄糟蹋了。”谷一山說了這麼一句,他母親忙就去看了。其實那婆子根本不會糟蹋東西,只是他母親更珍惜小蝶送來的東西,不想經他人之手處理罷了。
守心因爲受傷,耽擱了不少時間。谷一山便讓她在這兒多住幾日,把之前沒學的東西給補上。左右她傷勢剛剛痊癒,也不好多做事情,倒不如在這裡學習,也算是養傷了。
守心沒有意見,但他和谷一山商量。“姑父,這樣學醫術太枯燥了,我實在是學不下去。”
“你又想怎樣?”谷一山眼睛一瞪,覺得這丫頭又要耍滑頭偷懶了,他得看緊了才行。
“我是想換一種方法。”
“說具體點兒!”這話要是付明宇說的,早就該捱罵了,可守心如此說,他卻能耐下心來聽,可見,不知不覺中,這谷一山也有點兒向青玄那個徒兒奴的方向發展!
“姑父你看,現在你教我醫術是每日讓我背下一些草藥的名稱,外觀以及作用。然後再讓我背下什麼病都可以用什麼湯藥來醫治,這似乎都只是死記硬背理論!我雖然是記住了,但卻不能靈活運用。”
“那是你沒用心。”
“是是是,是我的錯!可我們換一種方法,也許我就有興趣了呢!”
“什麼方法?說說看!”
“就是從實踐中來,比如上次我受傷,姑父都是如何醫治,要用些什麼草藥,爲什麼用這些草藥。用了這些草藥我多久痊癒了,若是換成他人,是否也能這麼快的痊癒。如果是身體病弱的老幼是否也適合用我所用的草藥?”
守心的話讓谷一山沉默下來,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比那樣死記硬背更適合。有一些醫者教徒弟其實也是這麼教的,不過關鍵問題就在於,他並不常救人啊!他教守心從最簡單的病症教起,可那最簡單的病症,他是從來沒醫治過的。他覺得,醫治那種其他大夫也能看好的病症,實在是大材小用了,浪費自己的時間。
“怎麼樣師姑父?不行嗎?”守心沒想到谷一山竟然沒有馬上答應下來。自己說的這種方法,才更好吧!
“也不是不行,只是……姑父這平時也不救人!”
“姑父,其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有個神醫的名頭,卻一年到頭也不救個人,你好意思嗎?”守心撇撇嘴,想起自己爲了讓他醫治弈尋和慕容子聰廢了那麼大的勁兒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神醫也不是我讓他們教的,我會我的醫術,就必須要救人嗎?”谷一山最聽不得別人這樣說他了,他可沒那麼多憐憫之心。
守心繼續撇嘴,心底也覺得谷一山說的沒錯,沒有人是必須有義務去救人的,他又不是聖母!只是有些爲自己當初東奔西走抱不平罷了。
“你還是先揹着,等明宇能救人的時候,你再跟着他實踐。”谷一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他不喜救人,但沒打算讓自己的徒弟也和自己一樣。
“師傅……徒兒也不願意隨隨便便救人,否則名頭傳出去,豈不要累死徒兒!”付明宇忙搖頭,他學醫術是爲了多門傍身的技藝,更多是爲了守心。所以那些不相干的人爲什麼讓他來救?“徒兒打算向師傅學習,看順眼了才救,還要有相應的報仇。”
“哼,那得等你醫術和我差不多的。”谷一山嚴肅的說着,不過,心裡卻是對付明宇極其滿意,這個徒弟和他許多觀點都一樣呢!他很高興!
“那可不知道要等多久了!”說起這個,付明宇就一下子蔫了。這醫術可並非一兩日就能學成,尤其是到谷一山那種神醫的程度。他就是再有學醫的天分,可比谷一山這個神醫,也是差遠了。
“所以你可以先從小病小痛實踐起來,正好也可以教教守心。”幾息的功夫,谷一山已經拿定了主意。
付明宇看了眼面帶笑意點頭的守心,也只好同意了。“守心,爲了你,我可要受苦啦!”
“還沒開始呢!就先叫苦了,要不得,要不得啊!付明宇,如今你越發養得和個大少爺似得。”二人沒說幾句話,又開起玩笑來了。
“你少埋汰我,你見過又我這麼苦逼的大少爺嗎?每天要學醫術,還要隔三差五往娛樂城那邊跑,我這折騰的,比前些日子瘦了許多呢!”
“瘦了?好像真瘦了!”這麼一說,守心也覺得付明宇似乎是清減了許多。“那今晚讓奶奶給你做紅燒肉,好好補補!”
“成!那你和奶奶去說!”付明宇知道守心還是關心自己的,心裡也美滋滋的。
“行,我這就去!”守心巴不得去偷懶,忙應下來。
卻被谷一山給叫住:“等等,你們這是幹什麼?都背完了?纔多大一會兒,就想偷懶?”
守心只得坐回來,衝着付明宇聳聳肩:“紅燒肉沒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