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嬤嬤說的沒錯,我年紀是小,但也在主子身邊多年了。莊嬤嬤是纔來府中的吧?主子的事情可不許其他人指手畫腳的!”
“我哪裡對主子的事情指手畫腳了,守心姑娘,你可不要亂說!”莊嬤嬤有些慌了,若被冠上一個對主子事情指手畫腳的名頭,她可就別想在這府裡待下去了。她這麼多年在外做事,東奔西走的,早就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如今藉着照顧女兒的由頭住了進來,她可不想再離開!
“你們剛剛的意思無非就是我惹惱了主子,可主子又說什麼嗎?主子讓你們來說教了?”守心反問,她一直對守福都得過且過,如今他們欺人太甚,竟然母女兩個一起來說教自己,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守心,你怎麼和我母親說話的!”守福不知該如何辯解,直接站起來大聲呵斥,彷彿誰的聲音大,誰就厲害了似的。
“我講道理而已!”
“你們在吵什麼?”青玄已經回來了,原本心裡就煩躁的不行,又在門口聽到守福母女在這裡大呼小叫的,頓時就更加不高興了。在宮裡他對慕容晏卑躬屈膝,可不表示他在這裡還要看守福母女的臉色。
“師傅!”
“哎呀,是青玄師弟!”
母女兩個臉色齊齊一遍,守福的氣焰一下子就沒有了,莊氏忙賠上笑臉打着招呼。從守權和守福父親那裡算起,莊氏是可以叫青玄一聲師弟的。
“莊氏,你在這裡做什麼?”青玄可沒把莊氏當作兄嫂,直接沉着一張臉詢問。
“守福這孩子念着她守心師妹,我來陪她看看守心!”莊氏在青玄跟前說的話可比在守心跟前說的好聽多了。
“哦?是嗎?”青玄剛剛在外面也站了有一小會兒了,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但他沒打算戳穿莊氏,莊氏畢竟不是他的徒弟,還和自己是同一輩分的。不管他們母女怎樣,當年守權和守福的父親是個好的,也是爲了主子而死。就算是如今,守權也是個好的,所以他還給莊氏幾分顏面。
“那是自然。呵呵……我們來了也有一會兒了,這就先走了。守心,有時間我們再來看你啊!”說完,就拉着不甘心的守福離開了。
青玄冷眼看着他們離開,嘆了口氣。
守心自從青玄回來,就一直沒說話。
青玄也不再提莊氏和守福母女二人,只是接連嘆了好幾口氣。守心忍不住詢問:“師傅,你這是怎麼了?莫非也在氣我惹惱了主子?可我也沒辦法,我……”說着,守心眼圈就紅了,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拒絕弈尋啊!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纔是最快樂的。
“我知道!唉!”青玄又嘆氣,然後問守心:“你可知這幾日主子一直在借酒消愁,什麼都不理?”
“啊?有這事兒?”守心這幾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當然不知道府裡面的事情了。
“嗯!你和主子之間又怎麼了?”青玄覺得,還是問清楚的好,下次見到慕容晏,也可以爲守心分辨兩句。
“是……是主子和我說,等除掉文皇后和文家,就廢了文香婷!”守心吞吞吐吐的。
“這是應該的啊,至於吵架嗎?”
“後,後來,主子又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王妃。”守心說完,小心的看青玄的臉色。青玄到是沒有意外,他一直都知道弈尋沒有放棄守心,他不過是在等待時機罷了。
“就這些?你怎麼回答的?”
“我自然說不,主子一着急,就要去找皇上。說皇上的聖旨比那些規矩大!”
“主子竟然這麼想?”青玄嚇了一跳,這要真是弈尋去和慕容晏說,恐怕慕容晏會更加生氣吧!其實也難怪弈尋會有這種想法,他畢竟不知道這羣暗衛實則都是慕容晏給他的,那規矩也是他們的祖宗定下來的。
“我說了好一會兒,主子才同意不去和皇上說這件事。可也因爲這樣,主子很生氣。”守心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弈尋生那麼大的氣。當時她也十分的不忍心和心疼,弈尋生氣起來和那些摔打出氣的人不同,他就是自己悶在心裡,臉色發黑,不言不語的。很是嚇人,沒想到,這次竟還借酒消愁,也難怪守福母女找上門來了。
“你做的對!守心,今日皇上秘密宣我進宮了!”
守心聞言,心底就是一沉,覺得準沒自己什麼好事兒。“是因爲主子和我?”
“是的,皇上知道主子這幾日借酒消愁,什麼事務都不理,早朝也沒上,所以十分生氣。還有……”
守心頓時就着急了,恐怕這次慕容晏對自己動了殺心吧!“師傅,這可怎麼辦?”
“守心,你聽師傅說……”青玄想說出守心的父母也許還活着的事情,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事情還沒有確定,何況就算是確定了,也沒那麼簡單。
“師傅,什麼?”守心見青玄停下來了,忙問。
青玄想了想,便只告訴守心暫時被軟禁在府中的事情。“皇上命你暫且在府中不要離開,穀神醫那裡也不要去了。”
“什麼?皇上是什麼意思?”
“皇上就是讓你不要出府,這事兒也不要告訴主子。否則惹惱了皇上,後果不是你我能承擔得起的。”青玄忙勸說,生怕守心犯了倔脾氣。
“這麼說,我是被關起來了?”雖然不是關在牢房,但守心已經有了淪爲階下囚的感覺了。
“嗯,就是這個意思。”
“師傅,皇上會殺了我嗎?”這是守心第二次感覺到皇權的威脅,而這代價有可能會是生命。
青玄沒有回答,因爲他知道,只要皇上下定決心,守心必死無疑。
“師傅,皇上是否遷怒了你?”
“你就不要管這些了,安心待在府上。主子若帶你出去,你就稱病。最好是……最近少見主子!”
“是,我知道了。”守心能想象的到自己給青玄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她除了乖乖照做,還能說什麼呢?
青玄又連連嘆了幾口氣才離開,整個人都沉悶又壓抑的。
次日,慕容晏往尋親王府送了兩個女子過來。兩女子無一不是絕色容顏,而且身家清白,都是朝中重臣的嫡女,身份可謂高貴的很,雖然比不上逍遙王妃鄭姝媛,但他親自送來給弈尋做妾侍,實在是不小的恩惠。
那兩家的家長都不是很情願,他們的嫡女就算不是給皇子、王爺做正妃,也應該是個側妃才行。可慕容晏一個口諭下來,他們就得直接把人給送去,簡直就是無名無份的擡進了府,真是憋屈的很。
不過,同時他們和朝中許多人都察覺到一個信號。就是皇上對這個病弱的尋親王着實是很好啊!
許多人在猜測,慕容晏是念在雪貴妃的舊情上,又打算開始重點培養這個尋親王了。
其實近段時間,朝中大臣對弈尋的改觀已經翻天覆地了。
原本弈尋給人的印象就是病弱,病弱,十分病弱。說不定那一天就一命嗚呼了,可自從弈尋走近人們的視線之中,他們才發現,這個尋親王真的是人中龍鳳,讓人不能小覷。
這種事發生之後,最生氣不過的就是文瑤了。
不過,讓她更生氣的事情還有呢!
慕容子聰這段時間已經掌控了府中的全局,勢力也一點點培養了不少,已經能確定自己和妻兒的安全了。於是他把自己的腿已經好了的消息散播了出去,還直接走着去了皇宮給慕容晏請安!許多年了,因爲他腿腳不好,慕容晏都讓他不用總是進宮來請安,年節的時候身體若是好,進宮看看就是了。
慕容子聰的長相自然是極好的,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輪椅上,讓衆人都忘記了他當年的不凡英姿。直到今日他走進宮,衆人才想起,當年的六皇子是多麼的驚才絕絕!
爲了讓文瑤能親眼看見自己站起來,慕容子聰還特意去了文瑤宮中請安。
“兒臣給母后請安,這麼多年兒臣纏綿輪椅,讓母后掛念了。如今兒臣好了,便第一時間來告訴母后,讓母后也爲兒臣高興高興!”慕容子聰是這樣說的,他笑得如沐春風,一如許多年以前。
“呵呵……好,好!”文瑤臉色鐵青,爲了能擠出笑容來臉都有些變形了。可無論她怎麼壓制自己的情緒,也無法隱藏起臉上的憤恨和扭曲。
“多謝母后,兒臣日後必定好好孝順母后!”慕容子聰把‘孝順’二字說的極重,同時也讓文瑤明白,自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好孩子!”文瑤又擠出這麼三個字,再多說卻是不能了。她現在心底恨不能跳起來破口大罵。可她知道不能,她覺得自己最近真是什麼都不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老天都和她做對?
慕容子聰剛到文瑤宮中沒多久,賢妃就來了。她一路小跑,簡直都估計不上形象了。進門之後,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子聰,連給文瑤行禮都忘了。“聰兒,你真的能站起來了?”
這話問的明顯就是廢話,人都好好的站在面前呢!還能是假的嗎?
“母妃!”慕容子聰淡淡的行了個禮,對這個母妃實在是親厚不起來。
“聰兒,我的兒啊!”確認之後,賢妃便是忍不住哭了出來。當年慕容子聰廢了之後,她也很是心痛!痛自己有能力繼位的兒子廢了,慕容子安雖然也是他的兒子,但卻沒有慕容子聰的聰慧,並不得慕容晏的喜愛。
“賢妃,你哭什麼喪,本宮還沒死呢!”文瑤找到了發泄的機會,對賢妃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