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帶領手下的兄弟們走後,時至中午,猴子和錢向在羅亮家吃飯。
因爲正是農忙,收小麥插秧苗養春蠶一起碰頭,羅老頭和羅媽媽隨便吃了一點麪條就忙去了,剩下羅亮和靈兒來招呼猴子和錢向。
靈兒先前看見有位農家大嫂手上都提着一小把側兒根,心裡發氧,在她的慫恿下,靈兒帶領大家去魚塘,兩個池塘的堤岸背面全是青草,從上到下有三排桑樹,長出巴掌大綠油油的樹葉。在青草間,果然如羅媽媽所說,密密麻麻長滿了都是側耳根。
靈兒大喜,歡呼着去採摘,猴子錢向相繼下去。
猴子下到魚塘的堤岸,並不採摘側耳根,他長期生活在農村,對這個有種魚腥味道的野草並不喜歡,也沒有吃過。他攀上桑葉樹,採摘早熟的黑亮亮的桑葚,摘下來就丟進嘴裡,不過幾顆,嘴脣上都是烏青青的,有如塗了深藍色的染料。
桑樹的果實就是桑葚,剛開始是青色,然後紅色,當顏色全紫後,就可以採下食用,味道甜美多汁,清暑解渴。農民多用來泡酒,有如飲料一般,十分鮮美。
靈兒手裡握了一把彎彎的鐮刀,小心的把每一顆側耳根都連根挖出,側耳根清香撲鼻,羅亮在以前是不吃的,進城後看城裡人把這野草當寶貝一樣的洗乾淨捆紮來賣,價錢還很貴,有時候去遲了都買不上,於是試着吃了一次,涼拌是一絕,後來還了解到此草通暑解毒,通便利尿,是一味營養價值和保健價值極高的野菜。
靈兒看猴子吃桑樹上的果實,指頭大小,烏亮可愛,還沒有吃就直吞口水。她問猴子:“喂,醜猴子,你吃的就是傳說中的桑葚?”
“桑葚?什麼桑葚?我們這裡都叫它桑泡!”
靈兒說:“給我兩顆嚐嚐吧!”
猴子一臉的壞笑:“你要吃,自己摘!”
“我手上都是泥巴,我在挖魚腥草!”
“魚腥草?哈哈,原來它還有這麼個名字,難怪有一股魚腥味,不過我們這裡叫它側耳根,我是不吃這東西的,田坎背面到處都是,一點都不稀奇。”
“鄉巴佬!”靈兒罵道。
羅亮和錢向都在興致勃勃的挖側耳根,堤岸很長,幾人分散開來,靈兒見猴子並不賣自己的帳,就叫羅亮幫忙。
羅亮一聽,爬上一顆大大的桑樹上一瞧,呵呵,幾十顆桑泡在那掛着呢,不過,成熟的並不是很多。
“我回去拿玻璃瓶!”羅亮大喜,飛似的回家去。惹得其他三人都笑。他的表情,就跟七歲的孩子一樣。
羅亮很快回來,洗乾淨了手,命令猴子把桑泡全部摘進玻璃瓶子裡,好帶回家去大家都品嚐。猴子只好把桑泡摘下來裝瓶子裡。
“喂,羅亮,我們可以購買桑葚來做桑葚酒啊!”靈兒叫道。
“好主意!”錢向立刻贊成。
“光是來龍鄉就可以收購上千斤桑泡!”錢向說。
“切,誰來賣啊!這個東西都是小孩子喜歡,果實還沒熟透,都被吃光了!”猴子潑起了冷水。
“搞桑樹專業種植,養春蠶,夏蠶,秋蠶和晚秋蠶,同時採摘桑葚來做桑葚酒,一定行得通的!”靈兒一臉的興奮。
“應該可以!”羅亮也說,“全生態的酒!桑葚清心明目,具有保健作用。味道純正甜美,很獨特。”
“桑樹下面還可以栽種側耳根啊,一年四季都有得賣,側耳根耐寒,這樣我們冬天也都有得吃呢!”靈兒越說越興奮。
“真的可行啊!”錢向也說,“可以找一個社來試行一下,就是水竹社吧!這個可以利用空地和農閒時間來做,尤其是老人也可以種,不化費什麼特別的力氣。羅亮和羅叔叔來帶頭。”
“我來做技術指導!”靈兒自我推薦。
“好啊!”羅亮說。他知道靈兒看了乾坤寶典裡面的農業書籍,技術那是絕對一流的。
錢向和猴子卻懷疑的看着靈兒。
“靈兒行不行啊,把側耳根說成是魚腥草,把桑泡說成桑葚!”猴子懷疑的說。羅亮和靈兒還有錢向都笑得噴了出來。
錢向笑說:“猴子,別丟人顯眼了,桑葚就是桑泡,側耳根就是魚腥草,靈兒說的是書面的稱呼,你說的是地方上的名字。”
猴子訕訕的說:“不管是書面還是地方話,總之我說的沒錯吧!”
“你沒錯,靈兒也沒錯,是我和錢大哥錯了!”羅亮哈哈哈大聲嘲笑猴子。
幾個人忙了兩個多小時,已經是中午兩點,餓得頭暈眼花的,終於心滿意足的滿載而歸。
靈兒把側耳根全部洗乾淨,掐去老根和須,留下嫩白的根和葉片,用少量鹽巴拌在上面去腥汁,然後用冷水把它泡起來。
在盆裡放進醬油,醋,鹽、、白糖、雞精、紅油、花椒,辣椒等等,攪拌均勻。再把側耳根從清水裡撈起,放進佐料盆裡攪拌,一道美味的涼拌側耳根就做成了。
靈兒配料齊全,做法精緻,一株側耳根都是仔細的挑、洗、掐、泡。看得猴子一愣一愣的。
靈兒的側耳根剛上桌子,羅亮和錢向就筷子一插,撈去一多半。猴子一急,連忙也筷子一夾,夾了幾根就往嘴裡送去,一入口果然麻辣酸甜,清淡爽口,勝過以往的雞鴨魚肉。
猴子吃完一口,咦了一聲,說道:“老子在農村幾十年,還不曉得側耳根是這麼好吃。”
“呵呵,下午你去溝邊田坎頭小溪陰涼處多挖些回來,晚上我用它蒸蛋炒肉燜雞涼拌給你們嚐嚐,那是什麼味道都有!”靈兒笑意吟吟的說。
“好啊!”猴子大喜。
他是個農忙也不忙的傢伙,田裡的農活都是請人弄,給工錢。想來他在金盆洗手前,是賺了一筆黑心錢存了起來。
一頓白米飯配上兩碟側耳根,兩碟家裡的老酸蘿蔔和青菜梗,四個人吃得香甜可口,談笑風生。
老酸蘿蔔和青菜梗是靈兒錢向的最愛。一口下去,又酸又鹹,味道正宗特別,跟他們以前所有的泡菜都不同,令人胃口大開。尤其是在吃慣了油膩的時候,吃老酸蘿蔔實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飯足菜飽,錢向用一隻塑料袋裝了幾十個小小的酸蘿蔔提着,準備回鄉上去。臨走,他鄭重的說:“亮子靈兒,我覺得種植側耳根和桑樹,發展養蠶和收購桑葚做酒的事情可行,晚上我還來,跟羅叔碰一下,先從不花錢的側耳根種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