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她就得出了結論——確實與安雲是一樣,被下了鬼奴印記,且這鬼奴印記比安雲丹田內的那個,還要強上三分。然而因爲聖熙同樣是天生魂體,且已是君階二星,又有功法護體,那鬼奴印記拿他沒辦法,卻也無法驅逐出身體。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鬼奴印記,不單單是種在丹田裡的!
至於診治之法,亦很簡單,一枚六品清靈玉。
“好了,”溫如玉施施然收手,淡淡道。
待在簾子裡面的夜聖熙,聽到這句話,驚訝道:“咦,你是女子?”
父皇怎會請一個女煉玉師給自己診治?
“怎麼,不信我?”溫如玉挑眉反問。
“不是。”夜聖熙自小深受神風皇族的教育,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還是懂的。只是因爲母后素來不喜那些女子對父皇投懷送抱,用各種辦法勾.引父皇,所以皇宮內,很少有外面的女子出現的。
夜聖熙反應過來,忙問道:“你剛纔說好了,意思可是能治聖熙之症?”
“可以,”溫如玉沒有否認。在八品玉瓏壺幻化的古蒼玉大陸的漫長時間裡,她已穩定了宗階修爲,且也成功煉製出了六品靈玉,眼下煉製六品清靈玉,亦不難,最多不過是缺乏清靈液這一點小問題。
深色帷幔後面,夜聖熙清秀俊郎又有幾分邪氣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差點掀開簾子出去問個究竟。
然則少年太子此刻想起之前遇到的好幾個都說能治,結果卻煉製出那種毫無作用的靈玉糊弄自己和父皇的煉玉師,瞬間又鎮定下來,再次問道:“你知我所得之症爲何?”
“鬼奴印記而已。”溫如玉輕聲一笑道。
在烈城時,就已經知道了此事,如今不過是確認了一番而已。她此刻心中依舊有疑惑,還得治完之後見了夜師弟再問。
“你果真知道……”夜聖熙不由心中一定,試探地掀起了簾子一角,在看到那張仙姿佚貌、與母后同樣美麗無比的面容時,眼前一亮,再想起自己的樣貌,忙取出旁邊的白玉面具戴上,一擡手徹底揭開了簾子。
溫如玉見他戴了白玉面具掩面,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
聖熙身上的鬼奴印記極爲霸道,在被強行壓制了近一年時間後,已經開始向身體其他位置擴散,看樣子,這少年的臉上已經有了印記痕跡顯現。
夜聖熙下了牀榻,盯着着溫如玉望了一會兒,突然道:“我見過你。”
溫如玉眨了眨眼,不明就裡。
夜聖熙少年老成地負手而立,篤定道:“父皇的書房裡,有你的畫像。你是不是叫溫如玉,來自風蒼帝國的一個大家族,還跟我父皇曾拜在同一個師門下?”
不錯。雖長相不是完全相同,但那雙鳳眸卻是跟畫像裡一模一樣的!
夜師弟書房有她的畫像?這話聽起來有一點詭異奇怪。若不是知道夜師弟多年來一直喜歡一個女子,一心一意不曾變改,她恐怕是跳進河裡也洗不清了。
溫如玉淡然自若地點頭,坐在牀前的木凳上紋絲不動,笑道:“聖熙,我是你父皇的師姐,專門來爲你診治的,你叫我如玉姑姑便是。等用了清靈玉後,就不必再戴這面具了。”
不過,煉玉雖容易,清靈液還得讓夜師弟準備一下。
“聖熙見過如玉姑姑。”夜聖熙俯身拱手施禮。此前早已從父皇口中知道她的事,包括十五歲時就突破了宗階,煉製六品靈玉等事蹟。
他也是煉玉師,且自幼蒙父皇親自教導,自然深知煉玉一事的艱辛,故而對她極爲崇拜景仰。聽聞她專門來給自己診治,心裡極爲開心。
溫如玉叫了剛纔帶路的青衣宮人進來,讓他給夜師弟傳話,送一份清靈液過來。
這裡是神風皇宮,各種藥材靈植很齊全,三個時辰後,一份由小玉瓶裝盛清靈液便送了過來。
而送來的人,卻是夜後。
看到這個宮人口中的“夜皇陛下故人”,她美麗的丹鳳眼中流過一絲驚豔,縱然眼前女子看起來年齡並不大,打扮隨意,卻已難掩其傾國傾城之姿容。
“你就是來給吾兒診病的煉玉師?”夜後輕撫玉瓶,手中力道不由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