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聖熙知道母后在擔憂什麼,無奈地出言解釋道:“母后,這是如玉姑姑,父皇的宗門師姐,她是專門來爲聖熙診治的。”
書房的那張畫像,他也是無意中見了一次,再後來就被父皇藏起來了,估計母后也沒見過,所以不認識如玉姑姑。
“溫如玉!”一聽兒子介紹,夜後柳眉倒豎,盯着她的目光愈發不善了,端詳了許久才緩緩道:“死了的人還能活,你倒是好大的運道!”
就是不知那些默默爲她犧牲的人,值不值得!
“母后?”夜聖熙察覺到這話中的嘲諷和隱隱的恨意,面具下的臉浮現了淡淡的驚愕。
平時也見過母后訓誡其他女子,卻從未有過這般的不善,倒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夜後反應過來,也知道自己這句話不該在聖熙面前說了這種話,旋即脣角漾起一抹笑意,道:“溫姑娘專門爲聖熙而來,吾感激至極,這是你要的清靈液,不知吾兒得的是何病症?”
之前她曾問過長歌多次,他分明是知曉,卻總是避而不答。
而兒子又不願意見自己,即使匆匆一面,也戴着這白玉面具。她一直猜測是煉玉失敗,導致毀了面容,可又無法證實。
溫如玉也未追究她一開始的話,道:“聖熙身上中的是鬼宗種下的鬼奴印記,不過好在他體質特殊,修爲深厚,又修煉了清靈訣,故而那鬼奴印記奈何不了他。只是時日一久,隨着那施鬼奴印記的人修爲增長,這印記也不會消減,反而會一次又一次地再次試圖控制。若再遲個小半月,就晚了。”
“鬼奴印記!”夜後精緻的面容上露出震驚之色,厲聲道:“這絕無可能。”
聖熙是神風皇族太子,誰敢在他身上下這種陰邪之物。
這個溫如玉,該不會是因爲剛纔自己出言諷刺她的事,在故意欺騙自己吧。
“母后,”夜聖熙小聲道:“如玉姑姑說的沒錯,我身上確實中了鬼奴印記,父皇之前曾替我壓制了一次,還教了我清靈訣來抵抗它。”
只是,害怕母后擔心,纔沒告訴她。
本來父皇也派人去金玉宗求過玉,可惜那金玉宗宗主因故遠遊,不在宗門,這才耗費了這麼久時間。
“夜長歌!”夜後撫着心口,氣得心肺都疼了,哪裡聽不出兒子話中之意,這父子兩個什麼都知道,卻偏偏只隱瞞了自己一個人。要是再拖下去,豈不是……
好在及時來了人,她忙看向溫如玉,問道:“溫姑娘打算如何替吾兒醫治?”
溫如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清靈液上,淡淡回答道:“只需我煉製一枚六品清靈玉即可消除。”
其實夜師弟就是六品煉玉師,不過,看他如今身體被鬼氣侵襲、魂力衰減的狀態,怕也是力不從心。
“甚好。”夜後鬆了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了溫如玉一眼,道:“辛苦溫姑娘你了。”
溫如玉已取出了青元鼎,聞言道:“我與夜師弟師出同門,你們二人成親、聖熙出生之時我未能來,遺憾至極。而今只是來煉製一枚靈玉,有何辛苦?”
說話間,手下熟練地生魂火煉玉,加入清靈液,添玉石,打入清靈訣。這些步驟,每一個都恰到好處,以至玉成之時,清靈液原本清淡的香氣,飄逸了整個東殿。
“好香,”殿外的宮人伸長了鼻子,嗅着這股冷香,只覺得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各個皆忍不住想看看這位煉玉師大人究煉製了何等靈玉,竟然比香玉還要氣味悠長,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