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在這裡不行。我想到旅館裡租間客房,我在裡面閂上門,你再在外面給我把守着,不讓任何人進就行。旅館裡比這裡要清靜的多。我們租一個單間,估計不會有人打擾。”
柳鬼:“我沒住過旅館,不知道里面的規矩,你說怎樣就怎樣,讓我怎樣做我就怎樣做,行嗎?”
田晴晴點點頭:“天明以後,我們到街上的冥器店裡買了冥幣冥紙再去。現在時間還早,我們抓緊休息一會兒吧!”
柳鬼:“你休息,我在這裡給你擋着門,誰也不讓進。”
田晴晴:“穿白大褂的你不能擋。這是人家的病房,人家有權利來查看,送通知什麼的。”
柳鬼:“怪不得你要去租旅館。好了,你睡吧,我在這裡守着你也就是了。”
當田晴晴剛要入睡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身穿白大褂的護士遞給了田晴晴一張診斷書。田晴晴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忙喊住護士,說:“護士同志,已經是第二次下病危通知書了,我現在能不能過去看看他?”
“下病危通知書是爲了讓家屬有個心理準備。醫院裡有規定,不到探視時間,誰也不讓進!”護士說完,關上門走了。
田晴晴再沒有睡意。眼淚又一次在眼眶裡瀰漫開來。
“要不,我陪着你出去轉轉。”柳鬼見田晴晴又陷入悲痛之中,便建議道:“反正天也放亮了,一會兒就明瞭。”
田晴晴流着淚搖搖頭說:“我們現在不能離開這裡。天明以後,曉旭哥哥的同學們準來看望他。我們不在,他們就得滿處裡着人。等他們走了。我們就去旅館租房,越快越好。”
柳鬼只好照辦,在病房裡默默地陪着田晴晴抹眼淚兒。
果然不出田晴晴所料,天明有了公交車以後,昨天晚上來的那十幾個大男生,今天早晨一個也不少地全來了。
他們本來是想逗田晴晴的。昨天晚上回去的路上,艾利華把田晴晴找溫曉旭和背溫曉旭的事都說給了他們。大家都覺的不可思議。艾利華又說的活靈活現。不可不信。
所有聽到的人都對田晴晴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有的甚至挽胳膊捋袖子,說見了田晴晴要給她比賽掰手腕子。
一聽說溫曉旭進了重症監護室。已經下達了兩次病危通知書,一個個都像霜打了的茄子,耷拉下了腦袋。
“怎麼會是這樣?昨晚我們走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艾利華眼裡閃着淚花說。
田晴晴:“醫生說是受了風寒,發燒引起了併發症。”
“到了這個程度。是不是該給家裡人說一聲了。”樑觀書皺着眉頭說:“晴晴,你給我說曉旭家的地址和他父母親的名字。我去給他們打長途電話。”
田晴晴:“不用了。一會兒郵電局開了門,我打吧。我在這裡一整天也沒事。下午五點到六點是探視的時間,估計不會叫進去很多人,你們派個代表來好了。”
樑觀書點點頭。看看這裡也確實無事可做,便勸了田晴晴幾句,領着同學們回去了。
“我們也出去。看看冥器店開門了沒有。一切往前趕。”田晴晴對躲在角落裡的柳鬼說。
“你男朋友的人緣兒真好。來了這麼一大幫子。”柳鬼不無羨慕地說。
田晴晴:“同學們隻身在外求學,一個宿舍就是一個小集體。大家都是互相照顧。一個人有事大家幫忙。”
柳鬼:“還是人類好,有感情。我看任何動物都趕不上人類,我們植物就更遜色了。”
田晴晴:“要不說人類是最高級的動物嘛。要不,你也不會化形成|人啊!”
一人一鬼邊走邊用傳音說話。在外人開來,只有田晴晴一個人在漫不經心地遛彎兒。
無論縣城鄉鎮還是大城市,凡有醫院的地方,附近都開設着冥器店。壽衣紙碼香燭……,凡是與死人有關的東西,裡面應有盡有。愛民醫院附近還不止一家。
田晴晴走進最近的一家,買了足夠多的冥幣、冥紙,還買了一個小香爐。
“在這裡用嗎?”店主問。
田晴晴點點頭。正奇怪店主爲什麼要這樣問,就見店主彎下腰,從櫃檯底下拿出一個半個饅頭大小的小布口袋,扔在了櫃檯上。說:“穀子,兩毛一包,要不要?”
田晴晴眼前一亮,在心裡佩服起京城人做買賣的精細來。雖然價格不菲(當時一斤穀子也就三、四毛錢),卻解決了顧客的燃眉之急。
“要,要。”田晴晴忙說。看着香爐不大,一袋蠻夠用,便付了錢走了出去。
“你買穀子幹什麼,你的空間裡那麼多穀子。”柳鬼不解地問道。
“空間裡雖多,沒在身邊,遠水解不了近渴。”田晴晴說:“裝香爐用。”
柳鬼:“咳,我還當幹什麼用呢?你用土堆不也把我叫來了嘛。裝兩把土得了。”
田晴晴:“叫你時是在黑更半夜,實在沒辦法了,我從人家的花盆裡抓了一把土。你當京城裡找土容易嗎?縣城裡的冥器店就不賣穀子,這也是環境造就的商機。京城人會賺錢啊。”
柳鬼:“真佩服你們人類的腦瓜兒。”
走到一個早點吃部,田晴晴對柳鬼說:“咱先把肚子解決了,一會兒沒了早點,還不知道哪裡吃去呢。”
柳鬼:“隨你的便。”
田晴晴看了看,有煎餅果子、油條、老豆腐、豆汁、奶茶。問柳鬼:“你想要什麼?”
柳鬼看了看,指着白塑料杯裡的奶茶說:“就要這個吧,能吸着喝。”
田晴晴給自己要了兩根油條,一碗老豆腐,給柳鬼要了一杯奶茶。一人一鬼坐在屋裡的桌子上吃起來。
屋裡放着七、八張桌子,吃飯的人並不多,也就十來個人。大部分都是買了帶回去吃。田晴晴和柳鬼佔了一張桌子(在外人看來,是田晴晴一個人在一張桌子上),吃起來也就沒了顧慮,隨心所欲了。
“爸爸,你看,那個桌子上的奶茶自己往下下。”鄰桌上的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兒指着柳鬼面前的奶茶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