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胖子曾經說起過,這六丁六甲陣乃是茅山宗的鎮山之寶。
六丁六甲,是道教傳說中護法神將的合稱。布成六丁六甲陣的六根蠟燭同時熄滅,按『迷』信的說法,就是十二位護法神將已然離去,主大凶之兆。我心裡捏了把冷汗,這十二根蠟燭齊滅,一時間整個墓室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在雙眼不能視物的情況下,我一動也不敢動,雙手緊緊握着鐵鏟,假如有什麼東西觸碰到我的時候,沒說的,鐵鏟『亂』揮,先給它來一通『亂』打再說。
我神經高度緊張,雖然知道雙眼不能視物,但我連眼睛都沒敢閉上,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順着臉頰和下巴滑落下來,整間墓室寂然無聲,看樣子坐起來的那個不是人,而是一隻大糉子,如果說是韓墨的話,那他怎麼不吱聲呢我們就這樣對峙着,可是老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人的精神高度集中和緊張,會導致人體的體力消耗翻倍增加,估『摸』着約有一刻鐘的時間,我便感到口感舌燥,雙腿發麻,身上的背心都讓冷汗給浸溼了,不行,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我便會因爲體力大量透支而全身乏力,到時候別說是大糉子,就連只狗,只怕也能夠將我撲倒在地。
整間墓室死一般的靜,靜得我幾乎能夠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我突然間想起,我身上帶有一個打火機,雖然打火機是一次『性』的那種,手一鬆開便會熄滅,但瞬間的光亮,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我小心地鬆開握着鐵鏟的右手,而左手卻握得更緊了,畢竟就目前來說,鐵鏟是我唯一具備的強力殺傷『性』武器,,萬萬不能脫手。
我用騰出來的右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打火機,突然間,我拿着打火機的右手拇指一發力,“嗤”的一聲輕響,打火機的砂輪滑動,與打火石摩出火星,墓室裡頓時微微一亮,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我便已瞧清楚周遭的一切了,而我心裡也早就盤算好了,火花閃過,我便用鐵鏟從石棺裡坐起來的大糉子的頭上劈下去,然而,當我在那一瞬間看清楚周遭的一切之後,鐵鏟差一點便從我手中滑落,我頓時張大嘴巴呆住了,我不斷地在心裡對自己說,那只是一個幻覺,只是一個幻覺而已,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我的感覺卻告訴我,我看到的一切並非虛幻,因爲我看到的不止一個“人”,而是兩個。
一個人直挺挺地坐在石棺裡,一動也不動,因爲背對着我,加上當時的火花只是一閃而過,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臉,不過從背影上來看,依稀有點像韓墨的背景,而另外一個人影,卻是站在了石棺旁邊,你們不要以爲這個人影就是一開始見到的那具乾屍,雖然我沒有看得清站立在石棺旁的這個人的臉,但我絕對可以肯定她是一名女『性』。
在這樣一個古墓裡突然間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名女『性』,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兒,那名女『性』說不定是女鬼,也說不定是一具千年不腐的女糉子,而且很顯然,她正在盯着從石棺裡坐起來的韓墨,而韓墨卻也似着了魔一般,怔怔地盯着這個女糉子,一動也不動,我再也顧了這麼多了,叫道:“韓墨?韓墨?你他媽的坐在那裡幹嘛?”
說話間,同時我舉起鐵鏟,便向那女糉子所在的位置狠狠劈了過去,雖然我雙眼不能視物,但火花閃過的瞬間,我已經看清楚這女糉子的所在位置。這一劈,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料想以鐵鏟的鋒利,就算是一具女糉子,只怕也能被我劈成兩片,然而,我這一劈,還沒有完全劈下的時候,突然間,我感到一隻冷冰冰的手,無聲無息地掐在了我的咽喉處,而且力氣大乎尋常,我甚至都來不及哼了一聲,頓時便感到呼吸受滯,雙眼發黑,幾欲昏死過去。
手中無力,鐵鏟掉落在地上,我張大嘴巴,想要大聲喊叫,卻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的意志開始漸漸喪失,我拼死發足向前方用力『亂』踢,卻什麼也踢不到,踢了幾下,我便再也沒有力氣了,索『性』閉目待死,就在我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感到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痛,緊接着又是右臉,我用盡全力睜開早已合上的雙眼,看到了昏暗的燭光,而眼前韓墨正瘋了似的,左右開弓抽我的耳光。“韓墨,你他媽的瘋了?被女鬼『迷』了心竅了?打我幹什麼?”
我勃然大怒之下,也沒有想那麼多,開口便罵了他,然後準備將他撂倒,卻不想韓墨見我開口說話,一記摑向我左臉的耳光,硬生生地被他在空中收回,只見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雙手扶住我的肩膀,喜道:“陸軒,你總算清醒了。”我越聽越是『迷』糊:“清醒,我一直都很清醒,就沒有昏『迷』過。”頓了頓,我想起那個掐住我脖子的女鬼,脫口問道:“那個女鬼呢?”“鬼?什麼女鬼?”韓墨微微有些詫異。“那個掐住我脖子的女鬼啊?”
“哈哈,陸軒,你還真是中了邪了,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一具乾屍,一個女人都沒有,更別說女鬼了。”我有些犯『迷』糊,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那具石棺仍在墓室正中央擺放着,四周也有十二根蠟燭,正是我擺的那個六丁六甲陣,那石棺的棺蓋卻是沒有打開,於是我奇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你進了這石棺,開棺之前,我還特意擺了六丁六甲陣,你看,蠟燭都還點在那裡呢。”
說着,我指了指石棺周圍的那些蠟燭,接着又說道:“你被困在了石棺裡,我窮盡心思將石棺打開,你這才坐直了身子,然後這蠟燭便熄了,我看到一個女人站在石棺旁邊盯着你看哪。本來打算救你,卻不想我被那女人掐住了脖子”說到這裡,我下意識地用手『揉』了『揉』咽喉。
韓墨更是大感詫異,說道:“我說你這人怎麼稀奇古怪的,從臺階上下來,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叫你幾聲你都沒答應,我從臺階上摔下來,便崴了腳,於是也沒有管你,便坐在地上『揉』着腳脖子,卻見你一直繞着這口石棺轉來轉去,然後你又從揹包裡『摸』出十一根蠟燭,在石棺周圍擺了一個撈什子陣,然後便呆立住不動了,過了一會兒,你便掏出打火機,我以爲你要抽菸,卻不想你打了一下打火機後,便像一個瘋子,舉着鐵鏟到處『亂』砍,你虛砍了幾下,鐵鏟便掉落在地上了,然後你整個人便呆立住了,我意識到你可能是鬼上身了,這才用力抽你耳光,想要把你打醒的。”
說着,韓墨“嘿嘿”笑了幾下。難道我真的中了邪?那爲什麼剛纔我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竟然會如此真實?若是我中了邪,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進入墓室的時候,還是在下臺階的時候?我越想這頭腦越是混『亂』,索『性』我便不想了,而這時,韓墨又一聲“嘿嘿”,道:“別想這麼多了,咱們先將這石棺打開看看。”
我點了點頭,正想要答應韓墨的時候,卻不想韓墨又笑了幾聲,突然間,我發現韓墨的話裡,隱隱約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至於讓我說出哪個地方有些不對不對勁,我卻又說不上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韓墨又古怪的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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