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越燒越短,我們四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不得了,可是誰也拿不出一個可行的方法,眼睜睜地看着蠟燭燃燒。王嬌急得幾乎要哭了出來,嘴裡不停地說道:“怎麼辦?怎麼辦?”小劉也是一籌莫展,他們兩人的目光都分別望着我和胖子,似乎我們兩人就是世紀末的救世主一樣。胖子急得滿頭大汗,對我說道:“陸警官,你快想個辦法吧?”
我哭笑不得:“我要有辦法,早就想出來了,還用得着在這裡等死嗎?真是奇怪了,這陵墓主人爲什麼要把門做成中空的,然後將這些小蟲子放進夾層裡呢?”
王嬌見我不想脫身之計,卻去想陵墓主人爲什麼要將這種恐怖的致命小蟲子放進夾層裡,當下急道:“陸大哥,你就別想這些了,快想辦法脫身吧,蠟燭就要燒完了,蠟燭一燒完,周圍一黑,我們就會……”王嬌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怯生生地瞥了一眼小劉那隻受傷的小腿,然後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是想到繭裡的那名士兵的極短的時間內大量脫水成乾屍的慘狀。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上一搏,反正蠟燭燃燼,四周一片黑暗,木門夾層裡的那些不知名的小蟲就會傾巢而出,瞬間將我們四人的血液和體液抽食個精光,左右是個死,倒不如趁蠟燭還亮着的時候,做一些對我們生存有利的事情。想到這裡,我將心一橫,站起身來,望了望了小劉和王嬌,然後對胖子說道:“我決定了,反正是個死,我還是堅信這扇門是開啓陵墓的機關,不如趁着蠟燭還在燃燒,大家把這門給弄開。”
胖子猶豫不決,小劉吃力地站起身來,狠命地推了他一把:“媽的死胖子,你同不同意?”
胖子只好道:“本來我是不同意的,可是小劉現在的小腿受了傷,弄開這門只好靠我們三個了,不過我可要提醒各位,這門後面關着屍衛,門一開,屍衛定然出來,咱們現在可對付不了它,到時候生死各安天命,誰都怪不了。”
我點了點頭,料想屍衛再怎麼厲害,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要對付它雖說沒有把握,可是還能拼上一拼,那木門夾層裡的小蟲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雖然它的弱點就是怕光亮,可是如果沒有了光亮,它們那數以億萬計的龐大數量,怎麼對付得了?當下我、胖子和王嬌三人一齊出手,使出吃奶的力氣,一齊用力,只聽“轟”的一聲,木門應聲而倒,只覺面部有一股氣浪夾雜着塵土吹了過來,我大叫道:“糟了,蠟燭——”我話音未落,原本支在地上的十隻蠟燭,被木門倒地後掀起的氣浪給吹滅了,頓時,四周一片漆黑。
我大腦一片空白,還不等我反應過來,面部頓時如數十顆小針一般地疼痛,我下意到這是小蟲傾巢而出,已經在攻擊我們了,面部露在外面,自然是最先攻擊的部位,當下不假思索,雙手左右開弓,“啪啪啪啪”連扇自己十餘個耳光,爲了活命,也顧不得下手輕重了,這扇耳光只不過是杯水車薪,雖然打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企圖到我臉上吸血的蟲子,可是我還是下意識地叫道:“小劉,快點蠟燭。”一時之間卻忘了,木門推倒後掀起的氣浪,早已將支在地上的蠟燭吹倒,黑暗之中,一時半刻又怎麼找到得,再說了,蟲子大肆地攻擊着我們,大家都自顧保命,哪裡還有心思去點蠟燭,更何況除了這種極爲厲害的小蟲外,還有更大的危險就在附近,那就是關着的那隻屍衛。
屍衛的厲害之處,胖子已經用那柄契丹武士刀試驗過了,這裡用不着多說,可是我們與屍衛僅僅一門之隔,門倒之後,反而我們並沒有遭受到屍衛的攻擊,這點說來倒也真的奇怪,不過我們已經那些致命的小蟲弄得成了沒頭的蒼蠅,揮舞着雙臂,不停地黑暗中驅趕着這些小蟲子,其實我們心裡也很清楚,這樣做只不過是渴望生存的本能反應罷了,驅趕了一批小蟲,就會有更多的小蟲相繼撲來,簡值無窮無盡沒完沒了。
就在我們絕望的那一瞬間,我的眼前不遠處出現了一絲光亮,於是我興奮地對衆人大喊了一聲,便不顧一切地往光亮處衝了過去,眼看就要跑到光亮處時,突然耳朵裡聽到“咣噹”一聲巨響,同時腳底一空,頓時感到自己整個人處於一種失重的狀態,不等我反應過來,腳底一陣奇痛,差點兒讓我痛得幾欲暈死過去,緊接着頭頂又是“咣噹”一聲巨響,同時周圍一亮,卻發現自己掉落在一間巨大的墓室裡。
這間墓室超乎尋常的大,墓室的四面牆都是刻有浮雕的石壁,每一面石壁上都掛着四盞油燈,總共有十六盞,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十六盞油燈齊亮,將整間墓室照得亮堂堂的,在我身旁,有三個白色的繭,其中一個繭壁極薄,透過那千絲萬縷的絲線,隱約看到裡面的人依稀便是王嬌,我大吃一驚,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柄契丹武士刀,小心地將繭壁剝開,露出王嬌那張全血鮮血的俏臉。
王嬌雙目緊閉,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顫抖地伸出手在她鼻子前一探,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王嬌還有呼吸,只是因爲身體裡細胞體液和血液大量流失,在極短的時間裡脫水而昏厥,然後我又用刀將另外兩枚白繭剝開,不如所料,正是小劉和胖子,包裹在他們體表的繭壁比較厚,看來他們所受到的攻擊要比王嬌嚴重得多,我不知道他們兩人是否有救,我不是醫生,唯一能做的,只能先將王嬌救醒,再由她來救胖子和小劉。
正當我要打開王嬌身上所負的醫藥箱裡,我斜眼一瞥,不由地“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我們四人所處的位置是一塊八平米大小的正方形的地方,而周圍一直延伸到四面石壁之間約有二十米左右的寬度,全都是黃色的沙,彷彿我們腳下這塊正方形的地方,就好像是沙海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大浪打沉。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王嬌“嚶”的一聲,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看到了,我頓時心頭一鬆,喜道:“阿嬌,你總算醒來了。”
誰知道王嬌指着我的臉:“你……你……你臉上全都是鮮血……”
我下意識地往臉上一抹,看了看滿手的血跡,知道這是那種致命小蟲的傑作,當下也不以爲意,反正大難不死,心情甚好,我哈哈一笑:“王嬌,你以爲你比我好得多嗎?你自己臉上也全都是血呢!”
王嬌臉上變色,想要伸手像我一樣去摸臉,可是卻又不敢去摸,只是叫道:“我的臉……我的臉……嗚嗚嗚……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