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劉在夢裡說着囈語,我看了一眼王嬌,王嬌點點頭,我便上前輕輕拍了拍小劉的臉,想要叫醒他,誰知道小劉拼命掙扎,雙手亂舞,雙腳亂蹬,嘴裡不停地叫着什麼,反正是夢話,我也聽不太清楚,我一個沒注意,被他一腳踹在了小腹,只疼得我冷汗的冒了出來,媽的,差點兒讓老子絕後,我還客氣什麼,當下左右開弓,狠狠兩記耳光扇在小劉的臉上,“啪啪”兩聲後,小劉的臉上頓時留下了兩個巴掌印。
“你給我起來!”我雙手一伸,揪住了小劉的衣領,硬生生地將他喚醒。
小劉被我這兩個耳光打過之後,確實也醒了過來,他雙眼有些呆滯地望着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開口便問道:“陸警官,你怎麼會在這裡,蟲子呢?”
“什麼蟲子?”
“咦,就是那種會吸人血的蟲子啊,你看我的腳,都細了好大的一圈,就像骨頭外面只包了一層皮。”
我不耐煩地說道:“蟲子早沒了。”
小劉有些不相信,問道:“那我剛纔怎麼看見胖子在吃蟲,好大的一條,呃……其實也不是胖子在吃,是別人逼他吃的,還要給我吃,媽的,敢要老子吃那鬼東西,怕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着,小劉用力鼓了鼓他那發達的肱二頭肌。
我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了,轉頭望着王嬌,只見王嬌卻將面轉到一旁,並不看我,不過我可以看得出,她那妙曼的身體,隨着她的輕笑而抖動着。
“阿嬌……”我叫了她一聲。
“啊——”王嬌轉過身來,眼裡全是笑意。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說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小劉他做夢,也夢到了有人逼胖子吃蟲,這不是很奇怪嗎?”
王嬌想了想,說道:“這不奇怪,我們四個人都受到了那種不知名的小蟲地襲擊,逃過這一劫,我們大家身心都已疲憊,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都是睡着之後大腦皮層的潛意識活動而已,所以做了相似的夢境,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沉吟道:“可是就算夢到了蟲子,方式可以有千變萬化,比如說被蟲子咬了一口,可是爲什麼咱們都夢見自己在叢林裡?”
“可能因爲這幾日我們都在這沙漠中的土城的關係吧,很渴望見到一些樹木、花草之類的,所以大家都夢見自己身處叢林裡。”
在這裡我不得不佩服王嬌一下,雖然她並不是學心理學的,不過醫學之道,或多或少都有些聯繫,她竟然能將咱們做同一個夢境的事情解釋得如此合乎情理,這一招用在部隊的安定軍心作用十分大,可是咱們身處險境之中,雖然她所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不會相信,更加不會讓大家被這種看似合理的解釋所矇蔽,危險就是危險,在如此危險的時候,咱們都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就算是巧合,那我也會認爲這夢境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提示,畢竟大自然的事物實在是太神奇了,不是說不能用科學解釋,而是現今的科學發展根本解釋不了。想到這裡,我衝王嬌微微一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似也有據可依,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咱們夢裡的共通之處大致來分有三點,首先就是叢林,這一點你解釋過了,我也相信你是對的,這其次就是蟲子,這也不用我多說,你的看法和我大徑相同,可是這最後,爲什麼我們夢裡都出現了‘胖子’?”
王嬌微微一怔:“這……”
我哈哈一笑:“若說你阿嬌暗戀胖子,你能夢見他,不足爲奇,畢竟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我和小劉都是大老爺們兒,怎麼可能去夢見胖子呢?”頓了頓,我瞥了仍然昏迷中的胖子一眼,說道:“這個胖子絕對可疑。”
王嬌搖了搖頭,道:“陸警官,是不是在你的眼裡,咱們每個人都是嫌疑人?”
我笑了笑:“那到不是,咱們這一次來土城,事先只知道土城下方有一座古墓,卻不知道這座古墓是以城爲陵,規模之大,不亞於當年的發掘的西夏王陵,而且在這裡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都是我們未曾預料的。”
小劉點點頭:“是啊,要是早知道發生這麼多事情,打死我我也不來。”
“你不來行嗎?那可是違抗軍令。”我瞥了小劉一眼,接着說道:“在這些未曾預料的事情當中,很多事情胖子都有所應付,你們不覺這裡很值得懷疑?胖子他似乎早就料到這裡會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付乾屍的時候,胖子準備了黑驢蹄子,在甬道里胖子準備了羅盤,火把燃燼的時候,胖子還備有蠟燭,這些證據都能夠證明胖子他是有備而來,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王嬌想了想了,也點了點頭,小劉一拍大腿:“媽的,趁胖子還沒醒轉,看看這胖子的包裡到底還有什麼稀奇古怪之物。”
“不行。”我厲聲制止住小劉,“未經別人允許,私看他人財物,雖然構不上犯罪,可是咱們也不能這麼做。”
小劉說道:“管他呢,看看打什麼緊?反正咱們也不要他的東西,這胖子神神秘秘的,他的包裡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我們且看看,萬一胖子攜帶了槍支,到時候咱們也好防備着他。”小劉說着,手裡動作不減,早已將胖子的包打開了,從裡面幾樣東西。
胖子的包裡除了那個羅盤、黑驢蹄子、《太平要術》殘卷外,還有一塊白玉圭和一個古色古香的藤狀植物的藤條所編織的一個小盒子,這個藤織小盒和那塊白玉圭看上去已有些年代了,白玉圭色如白玉羊脂,白而不純,中間略帶有一點雜綠之色,光澤卻又十分柔和均勻,摸在手裡略顯溫涼,確實是一塊上好的白玉圭,而那個藤織小盒更有古樸之意,雖然用青光漆漆了一遍,但編織手法卻很特殊,藤條間並沒有一絲空隙,而讓人更爲奇怪的是,這個藤條小盒居然上了一把小鎖。更爲奇怪的是,這種小盒,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小劉,再找找看,胖子包裡有沒有鑰匙?”
“沒有,我都找遍了,沒有鑰匙,說不準鑰匙並不在包裡,而是在他身上。”小劉說着,伸手便要往胖子身上摸鑰匙。
我急忙阻止了他,擺擺手,說道:“算了,既然胖子將這個小盒鎖住,其間一定有**,咱們還是不看的爲好。我只是奇怪,這藤織小盒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小劉點點頭,說道:“我也有這樣的感我。”猛然間,我全身一震,這……這藤織小盒,不就是在夢裡那個老者喂胖子吃蟲子時,用來裝蟲子的小盒嗎?想到這裡,我不由地起了一身冷汗,這諸多事情聯繫起來,這胖子肯定有問題。如果說這些夢境是真實的話,那個喂胖子吃蟲的老者,他又是誰呢?看他的服飾上來看,像是苗族,可是又和苗族有些很大的區別。於是我說道:“阿嬌,你夢裡看到的那個如花似玉的少女,穿着什麼衣服?”
王嬌見我沒頭沒腦問出這麼一句話來,說道:“怎麼啦?是不是夢境和這個有什麼關聯?”說着,王嬌歪着腦袋想了想:“好像是苗族的服飾,不過我對少數民族並不怎麼了解,只是覺得像是苗族人的服飾,不過和平日裡見到的又不太一樣,至於哪一點不一樣,我記不得了。”
我苦笑道:“就算你記得,你也不知道哪裡不一樣。”頓了頓,又道:“我夢見的那名老者,確實也穿着少數民族的服飾,像是苗族,卻又有些區別。”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當然有區別……區別了,這……這苗族只是一個統……統稱,其實如果再細分的話,有上千個民族呢……常見的又分爲黑苗、白苗、花苗……這個民族,正是苗族的一個分支派系,人數也不多,整個民族只有兩百餘人,叫阿夏克族……”
我大吃一驚,尋聲望去,只見胖子已然醒來,正吃力地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了,我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才醒來,先別動,多躺一會兒。”說着,我向小劉連連使眼色,小劉很機靈,立時明白我的意思,當下“嘿嘿”一笑,道:“胖子,我們幾個閒着無聊,所以就打開你的包看了下,你……你不會介意吧?”
胖子“哼”了一聲,臉色鐵青,說道:“既然你們都看了,那就應該知道我到這裡來的目的了。”
我心中一凜,果然,這個胖子到這裡來是早有預謀的,更加是有備而來的。莫不是他是一個欺名盜世之輩,打着人文考古學家的名義,實爲摸金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