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閆寶山對於這個弟弟的到來着實有些驚訝,他開門讓閆寶書進來,想了又想還是給他倒了一杯水,雖說他們兩個的兄弟之情不深,但面上總歸是要過得去的。閆寶山把溫水放在閆寶書面前後坐了下來,態度溫和道:“指點迷津?你說的是啥意思?”閆寶山覺着大概是因爲和家裡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閆寶書是過來當說客的,“如果是家裡的事情,你大可不必多說,咱爸走都走了,我也……”

“哎哎哎”閆寶書打斷他的話,笑道:“你往哪兒想呢,我找你來不是說這個的。”

閆寶山驚訝道:“不是家裡的事情?那你找我來說啥事兒。”

閆寶書注視着他,慢絲條理的說:“哥,你這段時間不回農場,想回家住是吧?”

“啊?我啥時候說過我要回家住了?”

閆寶書笑道:“你雖然沒說,但你一定和咱媽暗示過了,不然以咱媽的個性,不可能想到這一層的,再說了,咱家現在的收入可都是指望着我二哥呢,結婚前一天鬧的那麼不愉快,咱媽大概也尋思了,如果你回來住上個幾天,我二哥肯定咽不下這口氣,自然而然就不會走了,我說的對吧?”

閆寶山說討厭閆寶山也不全對,太聰明的人總歸是會讓人反感的,“那都是咱媽想的,和我沒啥關係。”

閆寶書點頭,“這個我信,我今兒來呢,就是想告訴你,你回農場吧,既然這個家裡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地方,你倒不如把自己的日子過好,這往後我說不定還有需要大哥幫忙的地方呢。”

閆寶山嗤笑道:“我能幫你啥啊,你那麼厲害。”

閆寶書無所謂他的諷刺,繼續說道:“哥,你是咱家裡文化水平最高的,鼠目寸光的事兒我相信你幹不出來,這都什麼年頭了……”說着,閆寶書衝閆寶山豎起二根手指,“還有兩年,只需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你的未來會比現在號上一百倍一千倍。”

閆寶山聽的雲裡霧裡的,“你說的啥,能直白點不。”

閆寶書站起身,面帶微笑的到了閆寶山面前,垂頭在他耳旁小聲嘀咕道:“如果我是你,就現在動身回農場,兩年的時光可以學到很多東西,譬如如何飼養牲畜,豬算是一種吧。”說完,閆寶書直起身,靠着閆寶山面前的桌子站了下來,雙眼中迸發出對未來的一種美好憧憬,“哥,我雖然不足夠了解你,但我多少能夠看得出來,你是個想要過踏實日子的人,我剛纔說的對於你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一種方式,如果你信我的,回去就這麼幹,不信就算了。”

一番話說完閆寶書有些口乾舌燥,順手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把裡面的溫水喝了一半,隨後說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閆寶書在閆寶山的注視下離開了招待所,回去的路上閆寶書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真的沒辦法把話說的太過直白,若說的太明白了,會引起閆寶山的懷疑的,難不成他會算卦,會預知未來嗎?

機遇這種東西是會從身邊悄無聲息的溜走的,能否抓的住就看閆寶山自己了。

第二天夜裡,閆寶書帶着閆寶龍從文工團下班回來,便看到金桂琴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生悶氣,見狀閆寶書偷偷詢問了閆玉芬,姐弟兩個咬了一會兒耳朵事情就全部都清晰了,閆寶山真的收拾行李回了農場,臨走之前只是託人捎了個口信回來,連金桂琴當面打個招呼的機會都沒有給。閆寶書在得知這些後有些哭笑不得,閆寶山這個人的心是真狠,除此之外,他也要感嘆一下閆寶山是個能幹大事兒的人,至少在他心裡沒有那麼的羈絆。

閆寶山就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從衆人眼前晃了這麼一下,很快地就有人先一步的遺忘了他還出現過。在閆寶山走後,閆寶福的心情也得到了平復,也不像前幾天那樣情緒高昂的鬧着要搬出這個家了,儘管如此,閆寶福和金桂琴娘兩之間的隔閡依舊存在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裡,娘兩也只是面上過的去,再不像從前那樣會有說有笑的嘮嗑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一點閆寶書幫不上忙,所以他最近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陸向北的身上。

陸向北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頭上的繃帶也都拆了下去,由於那一板磚砸的極狠,所以在他的後腦勺上留下了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傷疤。這一天陸向北來文工團找閆寶書玩,兩個人就坐在樓旁邊的一個花壇上嘮嗑,當閆寶書看到陸向北後腦勺已經不生頭髮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老法子,“向北,我聽我媽說,用生薑蹭頭皮能有助於生髮。”

陸向北詫異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閆寶書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道:“等你頭上的徹底痊癒了,你就拿塊生薑每天不停的蹭,說不定真就長出頭髮了呢。”說着,閆寶書伸手在陸向北的後腦勺上自習的翻看了一下,“這塊頭髮都沒有了,太影響整體的美感了。”

陸向北噗嗤笑了,“你當我是大姑娘啊,還在乎這個。”

“這話說的,男人也是要注意自身修養與儀表的,再說了,你明明就那麼完美,腦袋上突然就多出這麼一塊疤,換誰心裡都難受。”

陸向北的笑容溫柔了起來,趁着四下無人之時脖子一伸迅速地在閆寶書的臉蛋子上親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過後,陸向北笑了起來,“我只有在你眼裡纔是最完美的,對吧!”

閆寶忍俊不禁道:“我好像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陸向北一愣,“這話我聽不懂。”

閆寶書擺了擺手,“聽不懂不要緊,咱兩還是先找個地方去填飽肚子吧。”

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一旦把中間的那層窗戶紙戳破,那膩歪的程度連着就上升到了一個人神共憤的階段,若不是閆寶書和陸向北都是男人,指不定會有多少人背地裡戳他們的脊樑骨呢。陸向北回遼寧的日子就定在後天,於是這兩天裡,除了閆寶書要去文工團上班之外,其餘的時間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就連上個廁所,陸向北都得拽着他在一旁陪同。更不用說一起吃飯一起壓馬路這種小事情了。距離陸向北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閆寶書從團裡要到了兩張紅燈記的門票,一直以來他都想看這出樣板戲,無奈各種事情的橫生最後都沒能得償夙願,如今他和陸向北坐在黑漆漆的大廳裡,看戲的同時衣袖下是兩個人緊握的雙手,全程如此直至散場。

明日即將分別,閆寶書屈指一算,他和陸向北之間總共纔有那麼三次而已,說白了就是太少了。在回陸家的路上,閆寶書坐在陸向北身前問道:“向北,你覺着夠嗎?”

陸向北一愣,“什麼夠嗎?”

“就是……那個。”

“哪個?”

閆寶書急赤白臉的說:“少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知道我說的是啥。”說着,閆寶書反手過去照着陸向北的襠=下就是一記猴子偷桃。

陸向北沒有躲閃,反而笑道:“啊,是不夠,我都是偷偷跟家裡自己動手來着。”

閆寶書欣賞他的誠實,於是說道:“嗯,那晚上回去記得把門鎖嚴實了,還有……你家裡有雪花膏麼?”

陸向北應聲道:“有啊,跟我媽那屋放着呢。”

“嗯,到時候記得拿過來。”

陸向北單手撓了撓頭,“幹啥用啊?”

閆寶書嘖了一聲,“問那麼多幹啥,讓你拿就拿啊。”

“遵命。”

夜裡,陸向北當了一回飛天神偷,從他媽那屋偷了一整瓶的雪花膏過來,由於陸向南是上夜班的,所以他們把門一鎖燈一關後,在漆黑的屋子裡兩個人放開了的大玩了一場,暢汗淋漓之時,兩個人均是累的渾身毫無力氣,隨後便一頭扎進了被窩裡喘起了粗氣。

閆寶書的手就搭在陸向北的背上,上面蒙上了他的汗水,閆寶書摸着黑的找到了陸向北的腰眼,用指尖輕輕的戳着笑道:“向北,你好像都不害羞了。”

陸向北的臉埋在枕頭上,“你咋知道我不害羞了。”

“哈哈,因爲我感覺得到。”

陸向北冷哼一聲,“我都讓你教壞了。”

閆寶書上揚了嘴角,“那我往後還是遠離你吧,省的讓你繼續壞下去。”說着,閆寶書故作傲嬌的翻了個身,結果這一剛轉過去,伸手立馬伸來一雙大手把他圈進了懷裡,陸向北湊到他耳朵前狠狠咬了一下,“說都不讓說了?”

閆寶書揉着耳朵笑了笑說:“向北,你今年都十八了吧!”

“嗯,是個老爺們兒了,哈哈哈。”

閆寶書嘆了口氣,“你說你都這麼大了,萬一你爸媽讓你找媳婦兒結婚可咋樣?”

“啊……”陸向北明顯楞了一下,仔細想了想說:“說真的,就算沒有你,我都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可現在不是有我了麼,那你打算咋辦?”

陸向北低頭在閆寶書的脖頸上啃了一口,“金屋藏嬌唄。”

閆寶書噗嗤笑了,“看樣子我得重新認識你了,竟然還會用典故了,當真是可喜可賀的。”

“哎呀,敢嘲笑我是吧?那我得好好的懲罰你了。”

閆寶書一驚,“還來啊?大哥,求你饒了我吧。”

“留着力氣,待會兒在求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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