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寶書在收到陸向北的來信後一直是已興高采烈的狀態等待着他的歸來,可結果卻讓閆寶書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天、兩天……五天、十天……漸漸地,閆寶書的那份熱情就在時間的打磨下消失殆盡了。陸向北遲遲不歸,閆寶書總不能守着這封信過日子吧,畢竟現在是百忙之際,他得起到模範帶頭作用。
第二批產品和第一批產品不同,除了要適應季節之外,閆寶書還在這次的產品中加上了現代化元素,譬如毛線帽,女款的他特別在頭頂的位置加上了毛線球,這種東西很容易做出來,先用鉤針鉤出個毛線套,隨後塞進去些廢布條之類的,待鼓囊起來以後用針線封口然後固定在帽子上,由於毛線團是有顏色可以挑選的,所以這一類的帽子都是適合大姑娘們佩戴的,年輕俏皮還可愛。手套就更容易了,可以在織的時候加上團,花花草草小動物,實在不行還可以在手腕的地方加上些有機玻璃鈕釦以此來點綴,總之,這批產品能多前衛就多錢爲,不必有所保留。
就這樣,十天半個月之後,毛線產品出爐了。老閆家的女人們可以帶上棉帽子棉手套,髮型也在閆寶書的幫忙下捯飭了一番,外甥打燈籠照舊,用爐鉤子燙了一下劉海,蓬鬆的有點像空氣劉海。老閆家的幾個女人都是短頭髮,一來是爲了節省經常剪頭的錢,二來幹起活來也方便,不像紮了個大辮子那麼難打理。閆寶書把她們當成了模特,一水地靠着炕沿站好,挨個打量下來,當屬閆玉芬和王姑娘最好看。
這也難怪了,閆玉芬都是大姑娘了,也是時候該談婚論嫁了。
女人和男人的產品當然是要不同的,顏色不能夠太花哨,需要穩重厚實的顏色,譬如閆寶書給自己織的這件毛衣,灰色的毛線,領口是圓領的,敞開的地方比較大,能夠露出大片的脖子,若是裡面不穿衣服,興許還能看到他的鎖骨。袖口和收腰的地方都是用緊緻的方式來處理的,而其餘的地方用的毛線比較多,穿在身上的效果就是看上去挺寬大的。閆寶書在穿這件毛衣之間,裡面套了一件白色的線衣,套上毛衣之後,領口露出了一圈白,再加上閆寶書本就長的好看,雖然不如從前像大姑娘一樣白嫩了,但說句好看豎個拇指還是輕而易舉的。
完四寧在看到這一幕時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反映過勁兒,笑着摸着下巴頦說:“行啊,真沒發現你小子有這麼花招,好看。”
閆寶書笑了笑,隨手把完四寧那件扔給了他,“毛豆,穿上吧。”
“毛豆?”完四寧聽不懂,“這都啥時候了,哪裡還有毛豆啊。”完四寧邊說邊笑,在衆人的注視下換上了毛衣。完四寧這件和閆寶書的不同,是具有收身效果的,除此之外,閆寶福和陸向北的那兩件也都是這樣的,只是花樣不同。完四寧的花樣是從領口到收腰的地方直線下來的麻花圖案,鼓起來的麻花摸上去非常有質感,唯一讓完四寧有點接受了的就是這個毛線的顏色,鮮豔的酒紅色。
完四寧穿好了毛衣,難爲情的撓了撓頭,“這個顏色是不是忒咋眼了點?”
“哪有啊,挺好啊。”閆寶書個人覺着不錯,畢竟這個顏色襯托的完四寧白淨了,再搭配上他的笑容,典型的陽光大小夥子,只是有一點,那就是多了一份悶騷感,“不錯,真的,就穿着吧啊,雖然有點馬叉蟲。”
“啥馬叉蟲啊?”完四寧愣了好半天好像反應過來了,反射弧慢的有些離譜,“閆寶書同志,你可不能罵人啊。”完四寧畢竟是在閆寶書家中,這一大家子人他要是按照以往的個性說話,指不定得給金桂琴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咳咳……我哪有。”閆寶書話不多說,立刻下達了指令,“爲了我們的好日子,各位請多多努力加油的宣傳,等到了年底,我們做總結,除此之外,我答應在座的每一位,每個人都有一個厚厚的紅包。”話音落下,一家人都高興的不得了,喜悅的氣氛中,閆寶書把閆寶龍叫了出去。
“哥,咋了?”
閆寶書指了指小屋,“你的衣服哥都弄好了,進去試試。”閆寶書不等他說話,推這人就進了小屋。閆寶龍如今也長成大小夥子了,外貌上雖沒有閆寶書這麼出衆,但也算是一大帥哥,因此,閆寶書特意給他從裡到外製備了一身行頭,這些都是閆寶書後來自己加派給“組織”上的臨時任務。
毛衣和閆寶書是同款式的,襯衣是完四寧當初送他的那件的確良的,他一直都沒穿。除此之外,還有一雙半新不舊的皮鞋,是從完四寧那兒強搶過來的,褲子是用了閆寶福的褲子毀了一條出來,用鐵熨斗燙過了,闆闆整整效果還不錯。
閆寶龍對此有些疑惑,閆寶書也沒過多的解釋,畢竟這往後的公司還是要靠着閆寶龍來當招牌的。於是,閆寶書交代了兩句後就出門了,他和完四寧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閆寶書和完四寧大晚上的出門,趕着老毛子餐廳關業之前抵達,進門後點了幾樣俄式小吃後就拽着俄羅斯大妞兒聊了起來。
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閆寶書和完四寧兩個人的半吊子俄語加一起還真和俄羅斯大妞兒把磕嘮明白了,最終,俄羅斯大妞兒在這兩個大小夥子的忽悠下同意了幫他們一個忙,也就是託人弄套桌球來這邊。
出了餐廳的大門,完四寧兜緊上衣,於風中不緊不慢的走着,“寶書,你說的這個桌球是啥東西啊?”
“怎麼說呢……就是打彈珠,類似啊我是說。”
“啊?那這東西你要來幹嘛?好幾十塊呢。”
“放心吧,這東西如果這能到手,那也是穩賺不賠的。”
完四寧好奇的看着閆寶書,“寶書,我說句實話啊,你說你咋這麼聰明呢,腦袋裡都裝的什麼啊,全都是賺錢的點子啊?那以前你都窮成那樣了,回回蹭煙蹭飯,咋也沒見你出個點子自己掙點呢?”
閆寶書忍俊不禁道:“西河溝那個不算嗎?”
“那個不能夠算,那是顧軍的老本行……嗨,我咋突然提起這孫子了。”完四寧嘆了口氣,“這都多少年了,顧軍還沒露頭呢?”
“沒有,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完四寧怕閆寶書會想到過去而傷感,連忙道:“不提他了,咱兩現在噶哈去呢?我提議啊,去我家咱兩整兩口,我媽今天一大早就說了,有空讓你過去,燉了雞骨棒啊。”
“雞骨棒?”閆寶書絕對是吃雞的絕對嗜好者,尤其是雞骨棒,裡面要是放了土豆粉條這麼一鍋燉下來,那味道真是絕了。閆寶書的饞蟲被勾了出來,完四寧也察覺到了,二話不說拽着人就朝自家而去。
正如完四寧說的那樣,進門不大一會兒就是熱菜熱飯端上來了,而後完四寧的母親披着衣服笑吟吟地回了自己那屋。閆寶書在沒有大人的時候是一個絕對放縱的態度,拿了筷子撈出一根雞骨棒就開啃,雖然肉不多,但味道絕對是一流的。
“哎哎哎,別急啊又沒人給你搶。”完四寧假裝訓斥閆寶書,實際上心裡稀罕的不得了,“咱兩也別這麼幹吃,我去拿酒。”
完四寧整了一瓶子散裝白酒來,兩個人倒了酒邊吃邊喝,等兩個人都差不多要醉的時候,完四寧突然開口,目光熾熱地看着閆寶書,“寶書,你在等向北回來嗎?”
“啊?他也沒回來啊。”閆寶書舌頭都木了,微眯着眼睛往炕上一趟,“困了,睡覺。”
“你……你除了向北,就再也看不到別人了嗎?”
閆寶書皺了皺沒,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歪嘴子,你煩不煩啊……聒噪的像只蒼……”話都沒說完,閆寶書突然覺着身上來了一股重重的壓力,胸腔一沉,他連忙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完四寧放大的臉龐,目光交錯時,閆寶書急了,“歪嘴子,你給我下去,你想幹啥?”
“寶書,你知道嗎,你今天換完衣服的時候有多好看,如果不是你家人在場,我真想衝過去抱住你狠狠親兩口。”
閆寶書頭皮都炸了,掙扎着,“歪嘴子,你是不是喝大了,你趕緊給我滾下去。”
“我不。”完四寧低下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能□□去一個手指,完四寧輕聲道:“寶書,我知道你喜歡向北,以前我選擇不說是我覺着陸向北總歸是要走的,我以爲我有把握,可是……寶書,我忍不住了,真的,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從咱們認識不久之後我就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