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地圖上看的話,吳三桂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要誘騙粵軍深入,一旦尚之信將自己的軍隊帶過了紅水江,那麼南北兩支滇軍將一同出擊,徹底的截斷其歸路,而吳三桂自己親帥的這十萬大軍距離尚之信更加近一些,因此成爲了牽制力量,而真正的大殺招則是胡國柱的兩萬騎兵,等到這兩隻軍隊從南北兩個方向一同夾擊的時候,尚之信的這十五萬大軍絕對抵擋不住,這樣一來尚可喜的主力部隊就會被殲滅在廣西。
爲了確保這個計劃能順利的完成,吳三桂還安排了另外的一步,那就是湖南的夏國相,夏國相的軍隊只有五萬人,這和尚之孝的軍隊數量一樣,但是他卻對外號稱爲十五萬,以麻痹和震懾對方,使得尚之孝以爲自己面對的是滇軍的主力,而廣西的尚之信之所以敢於大膽追擊,因爲根據事先的情報,吳三桂的軍隊不過十五萬,最多也才二十萬,這個時候已經有十五萬軍隊在湖南,所以他的面前的滇軍的數量應該不多,防禦也不會很嚴密。
尚之信在起初的作戰之中還是表現的小心翼翼的,但是隨着和滇軍作戰次數的增多,以及拿下來的城池數量越來越多,他的心裡也就不再懷疑了,這個時候已經認定了吳三桂的主力軍隊不再廣西,所以纔敢孤軍深入前去追擊胡國柱的敗軍。
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咬着胡國柱的軍隊的後面一路殺到雲南去,這樣一來就會形成圍魏救趙的局面,進攻湖南的夏國相就不得撤兵回援,湖南的危機也就解除了。
這是典型的理想太過豐滿,現實實在是骨幹。
六月二十五這一天,尚之信的軍隊剛剛抵達東蘭州,還沒有來的及進入城池,忽然從北面殺出一支軍隊,這支軍隊人人具甲。士卒們皆穿黑衣,手持一柄九尺長的橫刀,悄無聲息的衝了過來。
這支部隊的人數不對,只有五千人。因此尚之信起初也沒有在意,只是分出了一萬人前去抵擋,可是令他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這支五千人的軍隊戰鬥力非同小可,士兵們悍不可擋。只用去了一刻鐘,他的一萬人的部隊已經明顯的落入了下風,並且敗局盡顯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尚之信大怒,又增派了一萬人去支援,他不肯派太多的部隊,因爲他的心中已經隱約的有種不妙的感覺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支一萬人的部隊衝了過來,這支部隊身穿紅衣,前面的五千手持長槍,後面的五千人手持弓箭和強弩。尚之信警惕了起來,他四下望了一眼,並沒有見到敵軍還有其他的軍隊,於是派出了一萬名刀盾手和一萬名弓箭手前去迎敵。
這一下就耗去了他的四萬軍隊了,而他身邊就只剩下十萬大軍了。
但是隨後,又衝出來一直兩萬人的軍隊,這支軍隊身穿銀甲戴銀盔,手裡面的武器五花八門並不統一,但是戰鬥力一樣驚人,尚之信的心裡已經有點後悔了。這個時候不該貿然的度過紅水江的,敵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自己度過紅水江之後來,顯然是佈局已久。雖然心裡不安,但是他還是一以應對,這一次分出了四萬人前去抵擋。
他身邊的人只剩下六萬大軍,這個時候,戰場被分成了三塊,儘管尚之信的軍隊在每一個戰場上都擁有人數上的優勢。但是他的軍隊並沒有站到什麼便宜,甚至是還有點吃虧,單從傷亡上來看,顯然是他的軍隊的傷亡更加慘重一些。
而就在此時,一直人數超過五萬的軍隊直撲了過來,目標十分明確,直指自己的中軍,而且對面的軍隊的帥旗是金邊黃底旗,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吳”,尚可喜的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這是吳三桂的主力大軍到了。
雙方的主力大軍很快就混戰到一起去了,吳三桂這個時候還有六萬五千人,而尚之信只有六萬人,雖然看上去差距不大,但是吳三桂的軍隊明顯要比尚之信的軍隊精銳的多,雙方一交手,這種差距就再也掩飾不住了,尚之信的軍隊的陣型不斷的被吳三桂的軍隊突破、擠壓,很快就便的亂成一團,而這個時候其他三個戰場上的粵軍已經被擊潰了兩個,滇軍隨即加入到了對粵軍的圍攻之中,尚之信心裡害怕起來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之前的事情是對方故意佈置的引誘自己追擊的假象,他的軍隊的戰鬥力遠不如對方,而且滇軍的主力根本就沒有去什麼湖南,而是一直就在廣西,說不定在自己出兵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將目標鎖定了自己。
“嗚~嗚,嗚~”尚可喜知道再待下去就會被敵軍擊潰,於是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對方大多是步兵,沒有什麼騎兵,大家都是兩條腿,誰也不比誰慢,我打不贏還跑不贏嗎
粵軍很快就捨棄了戰鬥,開始向東撤退。
東蘭州距離紅水河非常近,只有十里路,尚可喜的大軍人數比較多,因此在過河的時候曾在橋上搭建了十條浮橋,這個時候只要他們先跑到河邊並且佔據了這裡就能夠順利的脫身,至少也能有一半的人突圍。
這一節吳三桂怎麼會想不到,他沒有派兵駐守在這裡,因爲這樣做不僅毫無意義,而且有很大的風險,滇軍的做法很簡單,那就是一把火將這些個浮橋全部燒乾淨,沒了浮橋尚之信只能選擇從南方繞過紅水江撤退,而這樣一來,他們將會碰到這一次作戰的正真主角。
紅水江是一個像是倒地的s形,其上游形成了一個備冒形狀,兜住了粵軍的去路,而下游又在芭登墟這裡有一個轉折,使得人可以不用橫穿過河流也能夠繼續的向東趕路。
紅水江這個時候正值汛期,河水暴漲,水流湍急,河面的寬度達到了兩百多米,用人直接趟過去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尚之信顯然也是知道的,因此在發現河上的浮橋被焚燬之後,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下達了向南撤軍的命令,卻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時候滇軍的追擊已經不是之前那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