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唐淑蘭聲音嘶啞,低低的喊了一聲。
衛大洋走近了一些,看着她這副樣子嚇一跳,“淑蘭,你這是怎麼了?發生啥事了?”
自從唐淑蘭帶着唐媛媛兩個人離開衛家之後,他便很少碰到她們母女倆了,哪怕在一個城市,可是卻幾乎沒有啥消息,尤其是唐淑蘭搬了幾次家之後,就更是找不着人了。
衛大洋知道她們這是有心想要避開,要不然也不會在衛大河去世之後,還硬是要他們對外說他們夫妻倆早就離了婚,想明白之後也就沒有再繼續找,只盼着她們能好好的就行,畢竟不管怎麼說,唐媛媛都是衛大河唯一的血脈。
“大哥,沒有啥事,我就是隨便走走,”唐淑蘭別開了臉,搖了搖頭,回答道。
衛大洋纔不信,“你這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不管發生了啥,你和我說說,興許還能幫上你的忙呢?”
唐淑蘭嘆了口氣,猶豫着把唐媛媛做的事說了出來,“那孩子小時候沒了爹,我一個人又是上班又是照顧她,可憐她受了許多委屈,做錯了事,也總是捨不得打罵,沒成想竟然把她的性子養的任性衝動。”
“出手想要傷人,她是絕對不敢的,我估計是當時太過生氣,所以纔在打鬧間不小心動了手,沒想到人家就揪着媛媛拿剪刀這事不放,硬是找人把她給關進牢裡去了,一想到她那麼小,又是個女孩子,要在牢裡呆那麼久,我就難受得不行,我對不起大河,沒把他的女兒給教育好……”
唐淑蘭說到情至深處,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她的心裡是真的有很多委屈,所以越哭越動情,只把滿腔的不滿都給哭出來纔好。
“這不怪你,你帶個孩子也不容易,”衛大洋也不知道該說啥,沉默了一下,勸道,“我去公安局找人問問,看看到底是啥情況,總不能就這樣讓人隨意的冤枉了媛媛。”
不管唐淑蘭對衛大河還有沒有感情,只她這麼多年沒有帶着孩子改嫁,把衛大河的女兒給養大了,那衛家就得念她一份好。
“你去沒用的,那人家裡有權有勢,手裡頭又有錢,咱們鬥不過她的,”唐淑蘭連忙攔住他,阻攔道。
“現在是新社會,再有權勢也不能搞官僚主義,越是這樣,我們越要反抗到底,哪裡能讓他們如意呢?”衛大洋聽她這麼一說,說話都急了起來。
“那我和你一塊去吧,”唐淑蘭見攔不住,索性也不攔了。
只不過唐淑蘭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衛大洋和孟悠悠竟然是認識的,於是幾人在公安局迎面碰上的時候,唐淑蘭聽見他們打招呼,不由得愣了愣。
“衛大叔,你們這是來幹啥的?”孟悠悠挺好奇的。
衛大洋話還沒說出口,反倒先嘆了一口氣,“我今天才知道,我的侄女被人冤枉坐了牢,我過來問問情況的。”
孟悠悠挑了挑眉,盯着一旁的唐淑芬,“被人冤枉坐了牢?”
“對啊,聽說人家有權有勢,手裡頭又有錢,不過我纔不管那麼多,要是真的是被冤枉的,怎麼說我也得盡力還我侄女清白,”衛大洋這話不僅是說給孟悠悠聽的,更是說給唐淑蘭聽的,好讓她知道他的決心。
“那你去問問吧。”
孟悠悠不想當面拆穿唐淑蘭的謊言,說得再多不如等衛大洋親自去問一問纔好,反正她沒有一手遮天的能力,也從來沒有用過啥歪門邪道,不怕人來找她。
出了公安局,孟悠悠在門口找到等她的人,“是不是等很久了?”
“沒有,”姜川搖了搖頭,把手裡的糖葫蘆遞給她,“剛剛去買的,拿去吃着玩。”
孟悠悠接了過來,咬了半顆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挺好,“你猜我剛纔碰到誰了?”
“誰啊?”姜川蹬着腳踏車,隨口問道。
“你小姨,和衛大叔一塊兒,說是唐媛媛被冤枉了,要來找人問清楚情況。”
姜川皺了皺眉,仔細的想了想,“她以前的丈夫也姓衛。”
一個姓,已經說明了一切了,不過孟悠悠之前沒有看出來,衛大洋竟然也是那種不問青紅皁白就胡亂相信唐淑蘭的人,倘若他真的因此來找她,那孟悠悠只會慶幸,幸好吳青梅還沒有答應他和他在一塊兒。
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值得託付終身。
拉着姜川又跑了一趟電視臺,本來可以直接找唐淑芬幫忙牽線介紹的,不過她擔心有人說唐淑芬以權謀私,所以乾脆趁着她休假去找了別人。
就在孟悠悠在電視臺忙着找人談事的時候,衛大洋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可置信的看着案件記錄上面寫的受害者“孟悠悠”三個字。
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唐媛媛傷害的人是孟悠悠?”
剛纔還是媛媛,現在變成了唐媛媛,簡單加上一個姓,唐淑蘭卻聽出了其中的區別,諷刺的笑了笑,“是不是連你也只相信孟悠悠,而不信媛媛?”
“不是我不信,而是這上面都寫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媛媛拿剪刀故意要去劃孟悠悠的臉,周麗也就不會受傷,”衛大洋揚了揚手上的紙張,壓抑着內心的情緒,說道。
那天周麗受了傷,鮮血滴了一地,最後還是他幫忙送去醫院的,回過頭來一想想,當時孟悠悠他們對他千恩萬謝的,現在可真是打臉。
難怪剛纔碰到孟悠悠的時候,她的態度從最開始的熱絡,慢慢變得冷淡,衛大洋還以爲她是有事要忙,如今一想想,只怕是在心底裡嘲笑他。
“那媛媛呢?她還被關在牢裡呢,這輩子都已經毀了,”唐淑蘭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看着也沒了希望,更加慌亂。
“求求你,你救救她,她已經沒有親爹可以依靠了,只有你這個大伯,如果你也不願意幫她,那她還能怎麼辦……”
衛大洋把手臂從她手中抽出來,沉着臉站起身來,“我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