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用手一指,充滿敬佩地說道:“主公請看,這裡由二夫人親自主事。二夫人雖是一介女流,卻將這一處粥棚管理得井井有條,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二夫人?”劉欣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一位身着月白長裙的少年婦人,帶着一個小丫鬟正在那裡施粥,滿腹疑問地說道,“走,過去看看。”
蒯良輕輕一拉沮授、典韋,說道:“主公自己過去便可,我這裡還有許多事要做。”
劉欣點點頭,說道:“也罷,子柔先生,你忙去吧,不過,也要多注意點身體啊。”說完,向那婦人走去,卻沒留意到沮授、典韋沒有跟上來。
走到近前,劉欣吃驚地發現,蒯良口中的二夫人竟然是卞玉!卞玉一身婦人打扮,頭上挽了個美人髻,額上滲着細細的汗珠,比前些時黑瘦了許多。劉欣摸了摸腦袋,這些天忙於政事,確實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過她了,心中不解,她什麼時候嫁人了?我怎麼不知道呢?
其實是蒯良誤會了,卞玉和劉欣、馬芸住在一起他是知道的,現在卞玉又作婦人打扮,而且身邊還有十多個飛虎衛親兵護着,於是便想當然地認爲她是劉欣的女人了。
劉欣前些日子出於報復曹操的心理,還曾經打過她的主意,沒想到竟讓什麼人搶了先,心中沒來由的有些空落落的感覺,沒情沒緒地走到她的面前,卻不知道怎麼稱呼她妥當,只得學着蒯良的話說道:“二夫人,一向可好?”
卞玉初到城外做善事的時候,也曾有些不三不四的男子見了她的花容月貌,藉機在她身邊磨磨蹭蹭,言語調笑,甚至動手動腳,結果都被那些親兵們給打跑了,最近她的身邊已經清靜了許多。此時,卞玉正忙着施粥,並沒有注意到劉欣的到來,猛然聽到有人喚他“二夫人”,只當又有人嘴上討她便宜,心中惱怒,頭也不回地說道:“你認錯人了吧,本姑娘還沒嫁人!再不滾開,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劉欣聽了,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怎麼,才幾天不見,就變得如此兇悍了。”
鶯兒卻已經看清來人是誰了,慌忙拉了卞玉一把,道了個萬福:“奴婢見過大人。”
卞玉回過頭來,臉上滿是驚喜地說道:“大人,您怎麼來了?”
劉欣已經知道是蒯良誤會了,打趣道:“我聽他們說有位二夫人在這裡做善事,一時好奇過來看看,原來是你,不知道二夫人什麼時候嫁的人,怎麼也不請我喝杯喜酒。”
卞玉臉上升起兩朵紅雲,羞澀地說道:“大人取笑奴家了,奴家這樣身份,什麼樣的人家肯要。奴家蒙大人救出火坑,無以爲報,只想着能幫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
劉欣見她嬌羞的模樣,不由心動,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汗,心疼地說道:“你瘦了。”
雖只三個字,傳入卞玉耳中卻勝過千言萬語,她呆呆地站在那裡,任由劉欣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兩行清淚滾落,淌過劉欣的手背。
劉欣感覺到周圍難民們異樣的目光,縮回了手。“怎麼哭了?要是覺得累,我替你施一會。”說完,不等她答應便從她手上拿過勺子,喊道,“後面的不要擠,慢慢來,大家都有份。”
卞玉只覺得手中陡然一空,回過神來,看到劉欣已經開始施粥了,她雖是個見慣風月的人,臉上也不由一熱,說道:“人家哪裡哭了,高興還來不及呢。”她說的是心裡話,此時的她真的是滿懷喜悅,離着推倒劉欣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劉欣也是暗自竊喜,想不到曹操的老婆這麼好泡,看來再加把勁就能成功了。
兩個人各懷着心思,這時,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吃力地揹着個小女孩,捧着一個陶鉢,伸到他的面前。
劉欣把勺子伸進粥桶舀了兩次,卻都是稀的,卞玉看着好笑,不由分說,將勺子搶回來道:“還是我來吧。”
只見她將勺子飛快地探入桶底,慢慢提上來,那小男孩的陶鉢裡便盛滿了厚厚的稠粥。
卞玉得意地瞄了劉欣一眼,劉欣假裝沒看見,摸了摸小傢伙的頭,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身體,這可都是祖國的花朵、民族的未來啊,不覺有些心疼,問道:“小兄弟,你是哪裡人,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回過頭憐愛地看了眼背上的小女孩,說道:“多謝大哥大嫂,我們是宛城人,爹孃都被殺死了,家裡只剩下我和妹妹兩個了。”
卞玉聽他稱呼劉欣和自己爲大哥大嫂,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劉欣還想再問小男孩一些其他情況,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劉欣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往往一些極小的騷亂都有可能演變成一場大的動亂,於是他顧不得再和小男孩搭話,對卞玉說道:“我過去看看,你自己小心點。”
卞玉心裡甜絲絲的,嘴上應了聲,心裡卻不以爲然。她在這裡好多天了,像這樣的騷動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多半又是哪裡來的有錢的臭男人過來挑選有姿色的女子引發的。起初碰上這類事情,她還會出來說幾句,現在她也麻木了,何況對於那些無家可歸的漂亮女人來說,這或許也算個不錯的歸宿了,總算能找個可以吃飽肚皮的地方,至於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命都快沒有了,又有多少人還顧得上尊嚴呢。
劉欣走過去時,見到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拚命地哭喊着:“媽媽,媽媽……”
一個年輕的婦人正被兩個家丁模樣的人強行拖拽着,她一邊掙扎着,一邊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讓我把女兒一起帶走吧。”那婦人雖然衣衫破舊,骯髒不堪,仍掩不住窈窕的身材,清秀的面容。
一個身着藍色綢緞長衫,黃色蠟黃,乾瘦乾瘦的矮小老頭正對着那婦人大叫大嚷:“你個臭娘們,老爺我帶你回去是暖被窩的,這個小丫片子要了幹什麼,吃白飯啊!你們還不快點把他拖回去。”
卞玉猜得一點都不差,果然是因爲漂亮女人引發的騷動。然而令劉欣奇怪的是,周圍竟然沒有什麼人圍觀,附近的難民只顧着自己排隊領粥,只是在那些人拖拽中將要碰到自己時,纔會不情願地避讓一下,偶爾投過去幾眼略帶着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些婦女的目光中還有些羨慕,只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出來爲那婦人說句話,就連維持秩序的士兵也似乎什麼都沒看到一般,不聞不問。
劉欣終於忍不住了,大喝一聲道:“住手!青天白日,你們竟敢強搶民女!還不快把人放開!”
那乾瘦老頭被劉欣的一聲大喝嚇了一跳,轉過頭,只見一個穿着布衣,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正站在自己身後。那老頭先是愣了一愣,回過神來,說道:“哪裡來的野小子,敢來管老爺的閒事,來人,把他給我叉遠點!”
“呼啦”一聲,劉欣的身旁圍上來七八個家丁。那兩個家丁卻不鬆手,仍死死地拽着那個婦人。摔倒在地的小女孩已經爬了起來,撲到婦人身邊。婦人拚命扭動着身子,卻掙扎不開,只得衝着劉欣大聲喊道:“這位公子,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
老頭見劉欣被圍住,得意起來,叫囂道:“小子!識相點,給老爺滾一邊去!”
劉欣可沒閒功夫陪他玩扮豬吃老虎的遊戲,大聲說道:“我是荊州牧劉欣,你們可要想清楚了,這樣做的後果……”
“哈哈哈……”劉欣話音未落,老頭就放肆地發出一陣狂笑,接着便一臉不屑地說道,“你要是荊州牧,我就是大將軍!我今天打的就是你這個多管閒事的荊州牧!給我上!”
劉欣一想,今天看樣子難以善了了,正準備動手,卻聽一陣“哎呀!”“啊!”的慘叫傳來,圍着劉欣的家丁已經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
老頭見勢不妙,轉身想跑,突然脖子一緊,接着便發現自己雙腳離地,越來越高了,他扭過頭去,只見一個黃臉的惡漢衝着他咧嘴一笑:“老頭,我看你是活膩了,敢動我大哥!”
原來卞玉見劉欣隻身一人,不太放心,便讓鶯兒跟過來看看。鶯兒發現情況似乎不對,小丫頭挺聰明,沒有回去告訴卞玉,而是直接去找蒯良。剛纔蒯良將沮授、典韋拉到旁邊,這才知道卞玉並不是什麼二夫人,結果鬧了個大紅臉,正在那裡感到尷尬,就見鶯兒跑了過來。沒等鶯兒說完,典韋便衝了過去,不問青紅皁白,三下五除二便打倒了那夥家丁。
劉欣見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事情便解決了,有些遺憾地上前一步,衝着老頭沉聲喝道:“叫他們把人放開!”
那老頭被典韋卡住脖子,一張乾枯的臉漲得發紫,說不出話來,只得衝那兩個家丁連使眼色,兩個家丁慌忙鬆開手。小女孩撲到媽媽的懷裡,母女倆個失聲痛哭。典韋這才鬆開手,“啪”的一聲,老頭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時蒯良、沮授也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老頭見到蒯良,大聲喊道:“子柔,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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