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潔狐疑地看着劉萬程,半天才說:“劉萬程,你的話沒有一句是可信的,發誓都不可信。”
劉萬程就耐心解釋說:“你不要相信我,相信道理纔對是不是?你說,我剛纔講的有沒有道理?”
徐潔想想也對。一個分廠他都拿不下來,怎麼可能去琢磨着吞江山機器廠?
想半天就說:“我就暫且信你一回。你以後不許嚇唬我!”
劉萬程就答應着,然後就又開始哄她:“老婆你不要擔心。銀行雖然是要聽上邊的,可它只是金融機構,也不完全代表上邊的意思呀,對不對?這一步呢,看着兇險,其實我都算計好了,沒什麼真正的風險。你想啊,趙傑那傢伙鼻子最靈了是不是?咱要果真得罪了上邊,他還敢跟咱做生意啊?你看,咱們現在生意照做,這就說明沒什麼問題嘛,對不對?還有啊,目前工商、稅務,環保各個部門,咱們還保持着來往,他們也沒特殊爲難咱。這也說明,上邊並沒有要針對咱,把咱們怎麼樣的意思,對不對?所以呀,不要自己嚇自己,好不好?”
徐潔覺得,劉萬程說的也有道理,就看着他問:“真的沒事?”
劉萬程一笑說:“沒事。商界有句話,叫鬥而不破,就是說這個的。商人之間,爲了各自的利益,明爭暗鬥,都是常有的事兒。只要不太出圈兒,不誠心搞魚死網破,不管勝敗,大家最後都會一團和氣的。這件事上,我是耍了點小聰明。可是銀行不首先耍小聰明,想拿我當傻子使喚,我也不會反耍他們一把,對不對?我沒讓銀行受損失嘛,就是讓他們在上邊有點難看,不好交代。他們現在拖着,就是想拖的上邊忘記這個事情,風平浪靜了就好了,跟咱們沒什麼關係的。他們要誠心動用手段報復咱們,那就顯得沒肚量了,對不對?”
徐潔越聽,越覺得劉萬程說的有道理,就問他:“那你怎麼不把這些和我姐和吳曉波說說呢?”
劉萬程心說你姐好哄,吳曉波那個賤人哪有那麼好哄?就撇嘴說:“你以爲所有的事情都能教給別人呢?他們都會了,那他們來做總經理好了。”
徐潔就不說話了。劉萬程今晚說的這一大堆,她得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仔細想想,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事情果然如劉萬程猜測的那樣,銀行那邊再沒了動靜。萬程工貿這邊,也照常經營,好像所有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劉萬程心裡明白,要麼這件事情就此算完,要麼就必須較勁到底,誰先動誰就輸。
既然銀行沒了動靜,他乾脆就放下這件事情,去考慮別的,省得考慮多了反而容易幹出蠢事。
可別的還真沒有多少事做。精密製造這邊運營順利,只要趙傑有事叫他,他跟着去當“冤大頭”就行了。現在設備仍舊有限,還不能完全把鋁製皮帶輪系列全接過來,也不用擔心加工能力過剩。
這種情況下,由王浩一個人帶頭,肖涵輔助,就完全可以了。
而市裡總部這邊,所有職能部門的建立,其實都是爲了將來生產規模的擴大,提前招攬人才,訓練經驗。逐漸成熟之後,開始對外承接部分調研、廣告策劃和代工業務,儘量保證收支平衡。鑄造分廠拿不下來,作用和效益並不十分明顯,不賠錢就不錯。
在公司辦公業務不飽滿的情況下,劉萬程就讓吳曉波領着這些人,搞全市,全省,乃至全國、全球的企業情報蒐集和調研工作,積累資料。好多成功的運營公司,做方案快速而準確,靠的就是情報和資料的積累。而新公司缺乏的正是這種積累,遇到問題纔想到去找資料,那就來不及了。
還有,對公司員工的禮儀訓練也不能停。
經過這段時間的禮儀訓練,公司員工的儀容儀表,談吐舉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穿越前,他只是從電視上看到過這種禮儀訓練,沒覺得怎樣。一次和別人吃飯,認識了孫萍。跟孫萍一談,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忽然靈機一動,就把孫萍給請到公司裡來了。沒想到,作用這麼大。
以後,公司再進新人,第一件事,就是進行禮儀訓練。
接着他就想到,抽空還得和徐潔、徐豔這姐倆說說,哄着她們也去參加訓練。
這禮儀看似簡單,其實一旦學會了,熟練掌握,形成習慣,大家閨秀的氣質就出來了。
徐潔姐倆出身貧寒,雖然長的一個賽過一個,但平時養成的壞毛病和壞習慣的確不少。不加訓練,穿的再好,遠處一看,還是倆土包子。
可你要跟這姐倆說這個,她們不見得懂,弄不好誤會了,以爲他嫌她們難看,沒準兒還得挨頓數落。
怎麼把這姐倆哄到孫萍那裡去呢?這還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
哎,對了,吳曉波鬼主意多,可以先和他商量商量。這一擔挑意見統一了,形成統一戰線,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想到做到,劉萬程立刻就去找吳曉波。
萬萬沒有料到,吳曉波居然和他唱反調!
這小子一臉得意:“說實在的,我還就喜歡徐豔現在這個樣子。看到她,我一下子就能想起年青時代的那些事情,心裡那個酸爽,跟你都沒法形容!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最好是原汁原味,一輩子不要改變纔好!哎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在車間裡摸徐潔後背一下嗎?根本就沒想騷擾她。她當時站在那裡的那個樣子,那個氣質,簡直跟徐豔一模一樣!我當時就迷糊了,把她當徐豔了。這事兒我跟誰都沒法解釋,讓你能冤枉我一輩子!劉萬程我告你說,我到現在我都恨你!”
劉萬程這個氣:“你這就叫標準犯賤你知道嗎?美醜不分,香臭不分!”
吳曉波就一臉賤笑:“哥們兒樂意!”
氣的劉萬程指着他罵:“賤,賤人!”說罷撒腿就跑,看都不想再看吳曉波那個賤相一眼了。
吳曉波這個賤人是指望不上了,乾脆,還是去找孫萍,看她有什麼辦法,能把這姐倆給騙來學禮儀?
推開孫萍辦公室的門,裡面沒人。他就問和孫萍隔壁的公關部經理,孫經理去哪兒了?
公關經理說:“孫經理讓董事長給找去了,我看着去大會議室了。”
劉萬程就納悶,徐潔找孫萍幹什麼?就往大會議室裡走。
推開門,劉萬程就傻了。徐潔、徐豔都在這兒,都換了健美服,體型畢露,隨着孫萍喊着的節拍,在練形體呢。
劉萬程在門口看半天,悄悄關了會議室的門,躲到外面樓梯間裡,終於忍不住,捂着嘴笑出聲來。
吳曉波,這回我再叫你喜歡原汁原味,這回你的原汁原味徹底沒了,還不是我弄的,是人家主動要求沒的,哈哈!
正美着呢,會議室裡一段形體操結束了,徐潔就在門口喊:“萬程,劉萬程!”
劉萬程趕緊出來,看着老婆眉花眼笑。小丫頭就是懂事,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不用我說,自己就想到了。
徐潔看見他就說:“剛纔看着是你,你跑樓梯間裡幹啥,又躲着抽菸去了是不是?”
劉萬程急忙擺手:“不是,我躲着樂會兒。”
徐潔就奇怪:“有啥好樂的?”
劉萬程沒法說,就岔開話題問:“你們姐倆啥時候開始跑這兒來的?”
徐潔老實說:“今天才來。原先我們不知道公司裡有禮儀老師。徐豔今天來會議室纔看見孫老師,一問才知道,她就拉着我來了。其實我不想來。”
劉萬程趕緊說:“來了就對了。這個人啊,尤其是女人,平時走路坐姿習慣不對,很容易引起身體內部骨骼畸形發展,影響整體形體美。所以,有老師教着把壞習慣改過來,是非常必要的。”
徐潔說:“孫老師也這麼說。這個我不懂,我姐原先接觸過,所以知道孫老師在教禮儀,就帶我來了。”
就狐疑地看劉萬程:“你怎麼知道這個?”
劉萬程說:“當然也是孫經理教的啦。”
兩個人說着話進會議室,正碰上徐豔冷冷看着他們,劉萬程就笑着打招呼。
徐豔卻說:“劉萬程,你平時說話教育人,都是一套一套的,這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不靈啦?誰說禮儀訓練只對女人重要,對男人就不重要嗎?”就回頭看孫萍,“男人女人一樣重要,是不是孫老師?”
孫萍只是笑,並不插言。沒法插言,劉萬程是她老闆,她總不能向着徐豔說。
徐豔就看徐潔:“董事長,劉總經理是不是每天也應該參加一下訓練啊?你看他走路那個姿勢,往前一闖一闖的,難看死了!”
徐潔琢磨琢磨說:“姐,你說的很有道理哈?”就轉向劉萬程,“萬程,以後我們姐倆過來訓練,你也一起跟着來吧?”
得,作繭自縛了。劉萬程急忙擺手:“我工作忙,就不必了吧?”
徐潔就拉下臉來:“你忙什麼你忙?我姐說的有道理,你必須過來!”
劉萬程眼珠一轉說:“那就成吧。不過,我覺得有個人更應該參加訓練,你看他跟個麻桿兒似的,走路那個樣子,比我難看多啦,”就問徐豔,“是不是姐?”
徐豔就點點頭說:“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去會議桌上拿起手機撥號:“你給我到會議室來一趟!”
劉萬程這個樂啊,活該,賤人!我叫你小子不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