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程從s城回來,家都沒回,直接喊上吳曉波,去公司人力資源部開會,要求抽調各部門精英,組建物流倉儲部門。從文員到工人,都選最勤奮和最有素質的,並提前通知所有人員,春節不會休息,要拿出所有精神來做充分準備,隨時準備迎接新部門經理的到來。
吳曉波就奇怪,問他說:“你弄這麼多熟練精英去,到底要幹什麼啊?”
劉萬程一笑說:“張靜要回來了,她將是我們新的副總和倉儲物流部掌把子的。同時,和你一樣,是我們的合夥人。”
吳曉波就點點頭:“名人啊。萬程,你能把她請回來,估計不少s城的商界大佬都會羨慕你。”
吳曉波和劉萬程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劉萬程走神了。
這小子又琢磨什麼呢?他不由想,是不是和張靜見面的時候,發生了點什麼呀?這明顯就是人回來了,神沒回來嘛!
但這也就是在他腦子裡想想,他不是搬弄是非的人,這事兒當然不能讓徐豔知道。
徐豔知道,徐潔就知道了,那可就真夠劉萬程喝一壺的了。
哥們兒之間,互相打屁逗樂可以,真給對方下藥使壞,那就不是哥們兒了。
其實,劉萬程不是想張靜,而是吳曉波剛纔告訴他,徐潔和徐豔已經旅遊回來了。
他光顧着忙鑄造分廠的事兒,又跑了一趟s城,把徐老頭給忘腦袋後面去了,半月都沒去老頭那兒了。
也不知道僱的那個男保姆,把老頭給弄的怎麼樣了?想到這裡,他在公司裡就呆不住了,趕緊去徐老頭那裡看看。
徐老頭那裡沒人,男保姆也不在。他就知道壞了,這姐倆來過了!
坐在徐老頭家裡琢磨半天,也沒想出怎麼逃脫那姐倆懲罰的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回家了。
打開門,果然,徐老頭坐在客廳沙發的正中,倆閨女一邊一個,凶神惡煞一般看着他。
吳曉波這小子竟然也在,坐在側面沙發上陪着姐倆。看見劉萬程進來,還衝着劉萬程一個勁擠眉弄眼,一副幸災樂禍的賤樣。
劉萬程進屋,關門,轉回身來,換上鞋,走到客廳裡,看看那姐倆,裝出吃驚的樣子來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到元旦再回來嗎?”
徐豔就衝他冷笑說:“我們在外邊越琢磨越不放心。你說你好好的,突然這麼熱心地攛掇我們姐倆出去玩,是不是沒安什麼好心眼兒啊?”
劉萬程說:“哪兒啊,我不是前一陣子看你們那麼累,爲公司操那麼多心,想讓你們出去休息休息,散散心嘛。”
接着就顧左右而言他,看着吳曉波問:“曉波你啥時候來的?你這消息夠靈通的啊?我姐纔到家你就到了。對了,你們打算啥時候辦婚事啊?年齡也不小了,還是早早把事兒辦了吧。你那個狗窩雖然不小,可是你住那麼長時間,估計也髒的不成樣子了,沒準兒還有股騷狐狸味兒。還是把房子賣了,再去買套洋樓吧。”
吳曉波就有些急:“說什麼呢?什麼騷狐狸味兒,你這不罵人嗎?我那房子好好的,我幹什麼要賣了呀?洋樓我也得買得起呀,你給我出錢呀?”
劉萬程說:“嗨,你別得寸進尺啊,你那車還是我出錢買的呢!”
“閉嘴!”徐潔終於忍不住了,“劉萬程,你撅腚我都知道你想幹什麼,別避重就輕!”
倆人就不打嘴仗,一起看徐潔。
徐潔就看徐老頭:“爸,你說說,我們不在家這幾天,劉萬程是怎麼迫害你的?”
徐老頭就控訴上了:“他不讓我喝酒!還僱了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看着我,不許我出門!還每天逼着我在那個破皮帶上走路,走不夠他規定的裡數,他不讓我吃飯啊!那個男人做的飯,忒特麼難吃啦!”
劉萬程趕忙分辯:“你臉都黑了,還要喝酒?再說我不讓你喝了嗎?只是爲了你的身體,限制你一下,讓你少喝,最好不喝,戒掉,這不爲了你好嗎?你一大老爺們,我不給你僱男保姆還僱女保姆啊?再說女保姆弄得了你嗎?那個跑步機兩萬多塊呢,我都沒捨得用。讓你跑步鍛鍊還有錯啊?你出門就偷着喝酒,出門幹什麼呀?男保姆做飯不好吃你還吃,你怎麼不給我說,我去給你做啊。”
“閉嘴,閉嘴!”徐潔再次發火,“劉萬程,你變着法兒地糊弄我和姐姐,把我們騙出去,然後你就在家裡整治我爸,你還有理啦?”
劉萬程哭笑不得:“冤枉啊老婆,我那叫整治你爸啊?我不是幫他戒酒,爲他好嘛!”
徐豔就問:“你要是爲他好,那我們在家裡的時候你怎麼不管,偏偏要把我們騙出去你才管呢?”
吳曉波說:“對啊,萬程你這個做法確實有點問題,你必須好好解釋。”
劉萬程立馬反擊:“閉嘴,哪裡都有你!我還給老爺子僱個保姆,還買個跑步機呢。你呢,你都買什麼了,你說說?”
吳曉波說:“我,我還買茶葉了呢。”
“我呸!”劉萬程就罵,“你那叫買東西啊?茶葉多少錢一斤,我那跑步機得換多少斤茶葉?要換成茶葉,老爺子喝十年都喝不完!”
吳曉波說:“你這話不對,俗話說,禮輕情意重嘛。”
徐豔就看向吳曉波:“我發現你倆配合的挺好啊,”就板起臉來問吳曉波,“故意的是吧?”
吳曉波就一臉尷尬,乖乖閉嘴了。
徐潔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劉萬程:“剛纔姐姐問你了,你倒是說說看,爲啥管我爸還得把我們姐倆給騙出去?”
劉萬程琢磨半天說:“這個嘛,你看啊,你們女人呢,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太軟。老爺子本來一天四兩酒就可以維持正常生活了,可他饞酒啊,他肯定說不夠。你們心軟,他一鬧,你們就忍不住又給他一些。這個樣子,對老爺子的身體,是百害而無一利地!要只是這樣也就罷了。老爺子鬧着要出去,他要出去幹嗎啊?當然還是饞酒,想喝酒。結果呢,你們就扛不住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把他放出去了。然後,他就再次醉醺醺地回來了。最爲嚴重的是夜醉不歸,害的我們一家人不得安寧。你們說,我不把你們打發出去,我怎麼能治好老爺子的毛病呢?我這不也是爲了你們,爲了讓老爺子多活幾年嗎?”
徐老頭說話了:“沒有酒,我活着也特麼是遭罪,多活兩年有個屁用?劉萬程,我要是不許你抽菸,把你關屋裡一個月,你說說,我那是爲你好還是要害你?”
嘿,這徐老頭不說話則已,一說話沒成想這麼厲害,愣是把劉萬程給懟的沒詞兒了。
吳曉波就衝徐老頭豎大拇指:“老爺子哎,還是你厲害!佩服,佩服。您要是年青十歲,絕對是個銷售人才!”
接着就對徐潔說:“董事長,老爺子這個建議非常好,我覺得,很有必要實施一下。”
徐潔就點點頭:“這個建議值得考慮。”就看徐豔,“姐,你說呢?”
徐豔說:“是不錯。不行從今晚上咱們就開始試試?”想想又說,“不過只針對萬程,我覺得有點不公平。爲了咱們全家不受污染,我建議,連吳曉波也一起算上吧。”
劉萬程就指着吳曉波笑:“讓你發壞,作繭自縛了吧?活該!”
吳曉波就埋怨劉萬程:“都是你鬧的。你說你閒的沒事幹你管的什麼老爺子啊,你會管嗎你?大家對你這個錯誤進行嚴厲批判,你老實接受就完了,你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在乎,忒不像話!站好了,老實反省!”
劉萬程還是不服:“我怎麼就不會管啦?高秀菊她爸高老爺子,不就是我管好的嗎?”
吳曉波說:“你這人怎麼一點不謙虛呀,虧心不虧心呢你?那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嗎?沒有董事長全力配合,你自己行嗎?沒有我們策劃部給你出的case,你指望你自己,能想出那麼多高招來嗎?”
徐豔就敲敲面前的茶几說:“吳曉波,今天叫你來,是讓你幫着我們批評教育劉萬程,我怎麼看着你不像是來幫我們的?你就是叛徒,幫着劉萬程搗亂來的是不是?”
吳曉波分辯說:“哪兒啊,我能跟階級敵人穿一條褲子嗎?我階級立場向來都是很堅定的。我這不幫着你們批評他的嗎?”
徐潔就看吳曉波問:“是嗎?我怎麼聽着不像呢?”
吳曉波往沙發裡一縮脖子,就再不言語了。
徐潔就轉向劉萬程:“趕緊的,給我爸承認錯誤。”
劉萬程就走過去:“爸,老爺子哎,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以後您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我要再管你,我是你孫子我。”
徐老頭說:“也不是說你管我不對,我有時候也真管不住自己。可是,你也不能讓我把酒給戒了呀。你怎麼不戒菸呢?”
徐豔就問劉萬程:“哎,你是我爸的孫子,那你該喊我什麼啊?喊徐潔叫啥啊?”
吳曉波就幫腔:“就是,那你喊我叫啥啊?”
眼看又要亂,徐潔趕緊問她爸:“爸,出氣了沒有?”
徐老頭氣急敗壞說:“我出啥氣了我?你們這是批他嗎?”
徐潔不等她爸說完就對劉萬程說:“罰你今晚做飯,趕緊去,我餓壞啦!”
劉萬程答應着,屁顛屁顛就奔廚房了。吳曉波摸出電話來說:“我跟五月樓訂份螃蟹來下酒。”說完站起來到一邊打電話。
徐豔就跟過去:“給我要倆鮑魚。”
徐潔也起來了:“還是我去幫萬程做飯吧。”
徐老頭看看這邊,然後再看看那邊:“我說,你們這是替我出氣呢,還是成心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