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鵬他們的降落地點是潘士朋蜂。
越北境內四分之三都是山地和高原,其中以黃連山脈最高,而潘士朋蜂是黃連山脈海拔最高的主峰,也是中南半島最高的山峰。
正是炎炎盛夏,但山峰上冷氣瀰漫。
佇立在山峰上,透過紅外線夜視儀俯視四方,陳鵬此時多少明白了些高層的意圖。搶劫者必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人數也必定不會少了。現在**如此大動干戈,也就意味着都紅了眼。越北靠華國活着,所以儘管不滿,但至少表面上是絕不敢阻撓的。
越北已經沒有一處是不能搜索的地方,如果那些人留在城市或者鄉村,看這架勢,他們的身份早晚得暴露,而只要有一人出事,其餘的也就跑不了。
**主事的高層就是要造成這種態勢,讓那些人潛入深山,和**耗着,等到**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們再出來,該去哪兒再去哪兒。
這手趕羊入圈的策略看來是有點苗頭了,否則,也就不大會有他們這一出,但問題是,星狀體在哪兒?雖然按照常理,星狀體一定會被那些人隨身攜帶,可萬一呢?總之,即便萬一瞎貓碰着死耗子,真把星狀體找到,也是得不償失,不應該這麼做的。
搜索儀的有效範圍是三千米,照說不算小了,可一放到這綿延千里的大山中,三千米和三十米也就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了,都是在大海里撈針。如果那些人找了個極其隱秘又極其幽深的洞穴藏起來,那真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招。
太空、天空、地面、地下、水面、水下,天羅地網般的搜索不分白天黑夜,一刻不停地進行着。整個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裡,好在,這兒完全是華國的勢力範圍,可以阻絕一切敵對勢力,否則,必定又是一場混戰。
在這個小分隊裡,陳鵬相當於參謀,把他們這些特工分派到這些血戰隊小分隊中,就是要藉助於特工的某些經驗,以彌補血戰隊的一些不足之處。
這個小分隊的血戰隊不是特戰師的,他們都是普通師團的,知道陳鵬的出身是特三師血戰隊的,從上至下,人人都對陳鵬至少是不怎麼熱情。
這種情結由來已久,陳鵬也不當回事,反正出狀況的機率極小,大家很快會各自歸隊,再見的機會也很渺茫。搜索的過程中,陳鵬幾乎不發表意見,一切唯小隊長蔡明賢之命是從,好像他不是參謀,而只是普通一兵。
陳鵬全身上下都是血戰隊員的制式裝備,腳下穿的是高彈戰靴,一次彈射,平地可以飛出三十米,背後揹着一個超薄的輔助滑行背囊,可以大大提高滯空時間,這個裝備在山地尤其管用。
每人的間隔都在2000米到2500之間,進行地毯式搜索,但七天過去了,沒有任何一點消息傳來,上面也沒有一絲放棄的跡象,看來這個大笑話是讓人看定了。
雖然非常的不以爲然,但陳鵬仍然一絲不苟地執行着命令。
東麓、南麓、西麓都搜索完了,現在他們正搜索潘士朋蜂北麓。在搜索至半山腰的時候,忽然,陳鵬驀地停住身軀,滿臉都是愕然的神情。
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模糊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在召喚他,但實際上,那模糊的聲音不是陳鵬聽到的,而是響自心底,更準確地說,那是一種感覺,一種模糊的感覺。
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兒,緊接着就跟夢遊似的,陳鵬忘了彈射,忘了輔助滑行背囊。偏離了搜索的方向,陳鵬迷迷糊糊地斜着向西走去。大約走了十幾米,突然一腳踏空,陳鵬從一塊山石上摔了下去。
山石距離地面不到十米,過往千錘百煉的艱苦鍛鍊已千百倍地提升了求生的本能,即使是在睡夢中,這點距離也傷不到陳鵬。雙腳穩穩地站在地上,陳鵬愕然醒來,不由向四下望去。心底的召喚依舊,停了片刻,陳鵬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閉上眼睛,陳鵬捕捉着心底那一絲絲模糊的感覺,同時,他開始思索,思索眼前的一切。陳鵬本沒有這種好習慣,但時時夾在生死之間,迫得他不得不學習,不得不養成一些好習慣。
思索片刻,陳鵬打開了綁在左前臂上的空間定位儀,從空間定位儀上可以看到其它十一位組員的位置。看了一眼,陳鵬微微搖了搖頭,那十一位大哥現在都聚在一塊歇着呢。普通師團就是和特戰師團不一樣,光是紀律性和責任感就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正好,這大大方便了他的行動。
那種模糊的感覺是他自己一個人有,還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必須先要確定,陳鵬悄悄向那十一個人歇着的地方潛去。
定位儀上的指示燈始終保持在關閉狀態,這說明那些人根本不在意他在哪兒,沒人有興趣看一看。先是上到一個山峰,陳鵬居高臨下用高倍望遠鏡觀察着衆人。在這個位置,即便有人打開了定位儀也不會起疑,而只是以爲他還在搜索。
觀察了約有十分鐘,陳鵬可以肯定,他的感覺那些人沒有。
等待他的是危險,還是幸運?沒有答案,但獨自一窺究竟的慾望沒有人可以控制,陳鵬又悄然下了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