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快把這裡收拾一下,通知裡面的人馬上善後,五分鐘後撤退。快點兒”
眼睜睜的看着兩人間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瞬間就在面前結束了,過程雖短,但卻讓在場中的所有人,一個個面色發白,屏息凝神。直到黑氣消散,從裡面露出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安德烈-舍普琴科的屍體後,衆人這才緩過神來
同時,他們也知道,王越的這次挑戰之行終於結束了。
這一支代表軍方參加集訓的!隊伍,有一個算一個,連同安德烈這位黑天學社最著名的天才劍士全都被王越一個人“挑翻”了
不過,雖然最後活下來的是王越,安妮心裡也鬆了口氣,但目睹其狀,當最後的結果一分出來的瞬間,安妮的臉色卻仍舊顯得有些難看。她看着王越的眼神之中,神色複雜,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中臉上的血色都似乎消失的一於二淨。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大病初癒後的病人,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沒有別的,這次王越的挑戰,雖然是以私人的名義,但結果如此,給她帶來的壓力也是空前巨大。
首先,就是軍方一下死了這麼多人,這麼一來也就等於徹底壞了他們的“計劃”,由此引發的一系列後果,勢必也是多方面的,影響巨大,幾乎無法挽回。
就算他是海瑟薇家族的女兒,靠山龐大,可因此要與軍方中的某些大佬交惡,這也肯定會讓她在家族中飽受詬病。一些人別有用心的指責看來是免不了的了。
再加上鐵十字軍總部中的一些人推波助瀾,明爭暗鬥,必然也會讓她的老師阿道夫先生因此而平添許多的煩惱。
但是這一切,安妮心裡卻覺得很值並且哪怕是她爲此需要更多的代價,她也絕不會後悔。只爲了王越這個人未來發展的無限潛力,現在她付出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況且,在這背後更重要的是,這次參加集訓固丨然是她和王越之間的一次交易,但其中過程,種種是非,卻都讓她在一定程度上,對王越瞭解的越來越深。這樣一個人,如果不在他成長之前交上朋友,那等他有朝一日踏上巔峰之後,再想靠攏,那就更不可能了。
自古以來,這世上的人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殊不知英雄起於毫末,機會也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所以,爲了王越,安妮這一次動用這麼多人手,雖然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心裡始終也有些忐忑,尤其是見到安德烈-舍普琴科最終還是死在王越的手下之後,她心裡五味雜陳,卻獨獨沒有後悔二字。
軍方雖然勢大,可這次集訓丨也只是軍方中某位大佬一手操持營造出來的,到底還是不能一手遮天。
畢竟,整個北方的格鬥界涉及了大大小小上百個流派,哪一家能傳承到現代,是毫無關係,沒有一點底蘊就能生存下去的?那人想要憑藉一己之力,整合整個格鬥界的人力物力,那也絕不是一件容易事。要不然他也不會以軍方的名義,以勢壓人,弄出這麼一次集訓丨交流了。
除此之外,這世界上不論是西方的格鬥界還是東方的武術界,流派和政府之間的關係,歷代以來都也是分分合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所謂“水至清則無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鬥。這個江湖可也不僅僅是“江湖人”的“江湖”。
從這一點上講,王越此次挑戰一號營地,打死了所有能代表軍方參加最後決賽的人手,這雖然已經是等同於和軍方徹底撕破了臉皮,站在了對立面上,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卻對參加這次集訓的!絕大多數流派都有着極大的好處。
尤其是對鐵十字軍,王越這一手“釜底抽薪”,更是實實在在替他們借了一個“圍”。
要不然,有鐵十字軍的老對頭黑天學社主持運作之下,再有合氣圓舞流一幫親近軍方的大小流派在旁搖旗吶喊,真要被軍方這些人得逞,拿到了最後決賽的大部分名額,那等到後面的交流賽上,那局面可就真的徹底落入被動了。
安德烈這幾個人一死,雖然只是周邊五個城市的一地集訓丨但影響的卻是軍方整個的全盤計劃。
猶如精密的齒輪,忽然斷了一根齒,那以後齒輪之間的相互咬合自然就會出現巨大的破綻。一方面的損失可能不大,但因此而帶來的後果卻有可能是連鎖性甚至災難性的。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可絕非是誇張之詞。
安德烈出身世家,是貴族之後,這次參加集訓丨還是因爲他既是流派中人又是現役軍人的緣故,可以居中調和聯絡雙方,加上他本人的劍術又極其高明有參加最後決賽的實力,所以這纔會以軍方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只可惜,世事無常,任憑安德烈如何想象,他都也沒有想到過自己今天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人死如燈滅
再輝煌的前景,也會如同夢幻泡影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這事實上也的確怪不得別人。
怪只怪他自己的選擇如此。
王越正也是因爲深深的理解了這一點,所以他纔在一次又一次的搏殺中,擊殺對手,提升自己。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一點點的安全感。
事情到了現在,安妮的心裡雖然還有點不安,但以她的性格,卻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王越剛一轉身走回來,她立刻就大聲的吩咐了下去,一方面命令手下人進行善後,一方面也不管不顧拉着王越就走。
“快離開這裡我的人雖然已經封鎖了周圍,但這裡的事情肯定是保不了密的。你殺人到時殺痛快了,也出了一口惡氣,卻不知道善後到底有多麻煩。古德里安那個老頭子可是最護短的,你殺了他手下這麼多人,再晚點,就要被堵在營地裡了”
安妮的臉上少見的涌起一股焦急的神色,腳下走的也快,幾句話說完,人就從樓後直接到了一號營地的正門前面
然後,就看到從訓練室裡魚貫走出十幾二十幾條黑衣大漢,一個個雖然步履匆匆,但卻有條不紊,動作相當的利索。
王越眼睛一掃,居然發現這些人里居然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顯然都是安妮爲了他,剛從外面調過來的,只是不知道她是什麼名義讓這些人進入的營地。坎大哈城的這處軍營地處深山老林,是軍方特意選來作爲集訓丨營地用的,規矩極嚴,就算以安妮的身份,想要把這幾十個外人弄進來,肯定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過,這些東西都不是王越眼下關心的,他最關心的還是有沒有漏網之魚?
一號營地佔地極廣,光是那訓練室裡就有上百個房間,況且四周還有幾棟營房小樓他也沒有進去過,難免就會有些疏漏之處。
雖然這些都不是大事,但萬一軍方提前做了準備,沒有讓所有有資格可以參加決賽的人露面,那他的這次挑戰,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畢竟所謂的決賽資格,只不過就是那些人一句話的事
制定規則的人要是不守規矩,那一般人就只能乖乖看着,一點辦法都沒有。
“放心吧,這裡所有人的資料我這裡都有。我的人進去後第一件事就是一一覈實,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似乎感覺到了王越腳下的一絲遲疑,安妮一邊走,一邊和他解釋了一下。
“嗯,是沒有人了。“王越點點頭,又看了下四周,精神力如水銀瀉地般一一掠過旁邊的幾座營房,果然是像安妮說的一樣,裡面寂靜無聲,是沒有人了。
再腳下一頓,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座訓練室。
他深呼吸一次,閉眼感覺,無形的目光跨越空間的阻隔,在裡面一條條昏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一一掠過。又在之前被他打傷的勞倫斯的身體上盤旋了一下,這才退了出來。
這個教會的守護騎士,當初在他手下能傷而不死,功夫顯然就是三個人中最高明的一個,但當王越徹底下了殺心之後,他的死亡自然也就無法避免了。
教會騎士的心靈純粹而堅定,虔誠的信仰也讓他們自身的精神力量遠遠超過一般人。除了影子殺手之外,勞倫斯這三個人還是王越至今爲止碰到的人理,精神力最飽滿的,甚至就連羅德里格斯和蘇明秋那樣的大師級高手在單純的強度上都就是這樣一種層次了。
所以,在公在私,王越當然就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獵物。
“小姐,裡面的人已經一一覈對過了。和資料上的無一差錯,只是你先前讓我們注意的那三個人,已經都死了…
就在這時候,剛從訓練室走出來的人羣中,一個面目嚴肅的中年人忽然走上前來,一面向安妮剪短的彙報着,一邊也在不住的打量着面前的王越,眼神中滿是一種古怪的神色。感覺裡就像是正在看着一個不可思議的怪物一樣。
“都死了?”雖然心裡早就有了一些預料,但聽到手下人這麼一說之後,安妮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驚訝,狠狠的瞪了王越一眼,“這下更慘了,連教會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