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不語的夏隊長說:“這裡是軍事組織,紀律的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任何軍隊對不聽命令的軍人採取的措施都一樣。我真的執行紀律,很可能和貴黨結下的是血仇,和我打鬼子的核心目標離得太遠了。所以在黎城縣我基本是清理,就是不想處置你們的人,因爲無論什麼原因,你們都會怨恨我。但是還是結仇了,我們只能灰溜溜走人。決心走的時候,形勢之下即便貴黨領袖都無法挽留。不是說,好人就做不了壞事的,在那裡的人員要求你們重新挑選和加強教育。”
“李教官,我會完整彙報。”
“我們在淇縣東側開闢了第二根據地,開拓人就是彭誠孚,已經初步形成基礎了。彭誠孚我們另有任用,關鍵是他是戰術行家,現在第二根據地已經做到了他的極限了。那裡需要一個主官,可惜我這裡,眼界寬一些、能夠有大局意識的只有馬彪一個。我需要夏隊長舉薦一個,要求抗日立場堅定、對“抗日統一戰線”理解深刻運用熟練,爲人寬容大度,對於馬彪的軍事指揮執行堅決,並且要求你們上級不得干涉他們的軍事行動。”
“我記下了。”
“夏隊長本是最好人選,可惜現在我就需要,你也分身乏術!不要以爲是小瞧你,你看看,這裡滑縣、新鄉、原陽、封丘和長垣形成一個廣大地區,滑縣、濮陽黃河和長垣又是一個廣大地區,出來2萬抗日將士困難嗎?現在有了基礎,真正建功立業的好地方!想一想都有些捨不得了。和西部可以呼應太行山斷掉平漢線,過黃河可以呼應山東,你是軍事專家,不要我囉嗦的。”
“是個好地方,還真讓人動心。”
“沒有太行山的呼應,還是一塊死地,建立這個根據地本意就是先期必須呼應雲夢山游擊隊的,所以這個指揮官必須做到堅決執行命令、聽從指揮。有就推薦,我需要考察的,沒有就告訴我一聲,我再想辦法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
“抓緊時間,我從鄭文嫺這種人身上學會了一種思路,很有意思,就是我是最革命的,那麼我看不慣的就是他們革命不夠徹底的,反對我的那就是反革命!從德國回國,爲了抗日我幾乎竭盡全力了,我自然就是抗日最堅決的,如此,凡是反對我的和阻礙我抗日的,一律就是抗日的敵人,都在我清除之列。不聽從抗日指揮的,只有軍法處置了。鄭文嫺,這個邏輯沒錯吧?學會這個,你是我的老師。”
“李先生……。”鄭文嫺有些臉紅了。
“從現在開始,我這個團隊裡面無論什麼黨派、階級只要違抗我抗日命令的就是‘反對抗日者’,一律槍斃,我可沒有時間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夏隊長辛苦你彙報了。鄭文嫺,我剛纔的意見,要不要上報,你自己決定。但是不許添油加醋歪曲,破壞抗日的罪名你還擔不起,否則想活着都難。”
“李教官,您的先生是哪位?”聰明人啊!人家直接繞開不好回覆的話題。
“夏隊長,你可以猜出來,但是不能說出來!可以猜測對了,不能說對了。”
“明白了,我猜都不猜了。”
自己挑指贊成!秘密能夠保留多久都有意義!
夏隊長怎麼彙報自己就管不了了,自己接下來就是督促訓練。巡視各個訓練場地,總體而言這次訓練是突擊性的,叫臨陣磨槍。對於下達的各項要求,被戰士詬病的一個是不準拼刺刀,一個是訓練強度太大,以至於減員發生。自己堅持別人也沒有辦法,吩咐馬彪加大夥食水平,養殖場作用就是這個!
夏隊長有時間就陪着自己巡視,同時也是探討各種游擊隊作戰方式問題,問題提的都是有高度的,自己還是能夠做到有問必答的,在先生那裡學了戰略性觀點,自己總結了不少戰術做法,至少現在不露怯!
不滿的也有,一般不在乎,但是影響兩個游擊隊之間關係的要處理了。想到自己和夏隊長巡視到一個訓練場,一個八路軍身材很敦實的老兵對於不準拼刺刀冷言怪語,說道是雲夢山游擊隊不會拼刺刀,怕出醜才下的紀律云云。對於夏隊長的批評也是口服心不服的,梗着脖子挑釁自己。
那就不客氣了,問道:“你要對自己的話負責的。”
“怎麼負責?”
“這樣吧,我陪你練一練拼刺刀,如果你輸了,退出這支鳳凰嶺遊擊大隊,不準參加我們的作戰。當然調到其他部隊如何,我管不到。你贏了我取消這條紀律,如何?”
“好!我幹了!”他也沒有退路。
自己拿起一隻木槍,看了看、試一試手感,是人家新做的,給自己訓練用的。對方是個拼刺刀高手,但是弱點是靈活性不夠!防守架勢不錯,可惜這樣太被動了,自己的速度不是他能夠防住的。自己抽槍回走,說道:“你敗了,看在友軍份上,就不斷你的肋骨了。夏隊長安排他離開吧,不是開玩笑的。”
夏隊長有些可惜:“少了一個好兵。”
自己淡淡回覆道:“好兵都聽指揮!我隊伍裡拼刺刀高手多的是,我算是耐心不好,這裡的教官那個都不是他能夠拼刺刀戰勝的,只是人家不愛搭理他罷了。拼刺刀是軍人的基本戰術訓練,那個敢不重視?你們對付鬼子飛機就是要鬼子糾纏一起的,否則怎麼打?問題是現在我們要配合自己的飛機作戰,沒有嚴格紀律,他們跑上去拼刺刀,我的飛機是轟炸還是不轟炸?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鬼子攆到一處,一顆炸彈解決問題。多好!說清楚,一旦轟炸指示信號下達了,就改不了,誰跑上去送死,就只能送死了。死了也不算完,我就追究你夏隊長責任。嚴重了,軍法處置你不冤枉你吧!”
“……不冤枉!”
行動的時間確定了,9月10日結束訓練,11日出發400公里路程要求14日到達板山一帶休整,15日晚進入指定陣地,路線選擇除了要跨過正太線,基本都是在根據地內。晚上9點鐘開始突襲作戰,至16日凌晨5點鐘撤退到隱蔽地點。基地從12日開始轟炸偵察好的各機場,爲突襲做準備。
10日晚上,安排會餐爲將士出征壯行。席間夏隊長問還有沒有什麼囑咐!自己想了想還是強調了紀律和防空準備,告誡防備鬼子的飛機報復,和彭誠孚合作好,那個人是個特種作戰的優秀人才,其他的只能祝好運了!對了,把剩下的五千多本《新民主主義論》帶走,分發沿途軍隊。對此,夏隊長是愉快答應的。
夏隊長帶領3000人的隊伍出發後,自己和馬彪開始檢查覈心陣地的工事,再次進行加固和擴建。增加守軍兵力和增加防衛武器,儲備更多的彈藥和給養,檢查有線電話和無線電通訊情況。
從轟炸開始,馬彪在作戰室就不出來了,忙的是參謀部,自己反而是最清閒的,不能遠走又不願意在作戰室乾耗。特別是自己還不願意亂指揮別人,於是帶着達利婭和鄭文嫺在接待室看書、喝茶、聊天,偶爾去看看隊伍行軍到了何處,轟炸的戰報情況。
馮司令對石家莊和新鄉機場的轟炸改了時間,從早晨突襲變成了黃昏突襲,效果不錯,兩個機場炸燬了將近20架飛機,新鄉機場引燃了油庫,就是儲備的油料有限。之後的轟炸戰績不大,飛機基本轉場跑了;主要是能夠讓機場短時間無法使用,也算達到了目的。據戰報說,馮司令順手轟炸了石家莊一處無線電信號密集的地方,需要通過地面偵察才能知道戰果如何。